這話落下的剎那，仿佛時間都凝滯了，水夢涵秀眉深蹙，許久后才沉道：“您說的，可是……那位？”

“他……還活著？”

了空點了點頭。

“……大師從何知曉？”

了空搖頭不語，水夢涵卻似想通：“……九天玄機簽……窺測此等天機，那般代價，了空大師，你為何……”

了空卻似不愿再在這個話題深究，轉而說道：“施主若能得此強援，或許還可與玄門之主周旋……”

聞言，水夢涵也不再多想那事，也不是矯的人，當下便道：“玄門中人……會幫本宮麼？”

“阿彌陀佛，只要施主將實告知，據老衲估計，此人有七可能，會拔劍相助。”了空大師雙手合十，說道，“一凜傲骨，除天下不平事……世俗禮法，妁之言，在此人眼中本不值一文，施主被與‘玄門主’聯姻，卻不愿屈從，而直抗玄門之主……這番行徑，定會深得此人贊賞。”

“……可是，玄門之主是此人師兄，本宮卻和他素不相識……他會選擇為了一個外人，和自家師兄作對？”水夢涵還是有些遲疑。

“正因為對手是玄門之主……”了空大師看著水夢涵，眼中若有深意，“此人的子，和施主頗有幾分相似。他傲視天下，不服任何人，畢生心愿，便是能堂堂正正贏過玄門之主一場，因而……施主若是求他相助，多半一拍即合。”

聞言，水夢涵沉思片刻，然后，重重點頭：“既然如此，本宮就去會會那傳說中的玄門小師叔！”

“此人現在何？”

聽得這聲，了空卻是緩緩搖頭：“老衲也不知曉。”

“什麼？”水夢涵聞言愕然，“連……‘九天玄機簽’，都無法探得此人蹤跡？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不怪吃驚，實在是深知‘九天玄機簽’的厲害，那是幾乎能和玄門‘大諸天星衍’相媲的上古之，求之則必應，應之則必有所得，遠非世俗之算可比，怎會連一人的行蹤都查不出來？

了空面上同樣凝重：“老衲也百思不得其解……此人明明還活著，但……所得天機卻諸般混，詭異，難以理解……恕老衲直言，施主能找到此人的可能，不過一，而若無此人相助……施主，你還是決意要前往玄門解緣麼？”

聞得這聲，水夢涵目如炬，道：“簫郎曾說過，雖千萬人，吾往矣！本宮也是一個意思。”

“哪怕萬難，也要退了這門婚事！”

聽了這句，了空搖頭一嘆，終于說道：“九天玄機簽雖不曾明說此人行蹤，卻也給出了一條箴言……”

聞言，水夢涵眼睛一亮，當即說道：“請大師指教。”

“……無緣而始，心誠至開，若得一心起念，無悔，無改，無斷，無決，則緣法自來，雨過云煙。”

這話從了空口中說出，自然便帶了佛門清音，令得水夢涵都微微恍惚，喃喃念道：“一心起念……緣法自來……雨過云煙……”

霍然間，明眸一亮，對了空鄭重一禮道：“多謝大師，本宮懂了！”

“阿彌陀佛……”了空一聲佛號，目中也不知是喜是悲，然后，他轉眸看向了昏迷在床的楚天簫……

“嗯……基著實牢固，若得機緣，五境，亦大有可能……難怪，難怪。”

這話落下，水夢涵臉上頓時出驚喜表，連忙說道：“大師說得是真的？簫郎他……真的有希登臨五境之上？”

“呵呵……”見水夢涵突然高興這樣，了空卻是和藹一笑，雙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太好了！”水夢涵握住楚天簫的右手，喜不自，“真是……太好了。”

這番失態后，才猛地想起場間還有了空在，連忙放開他手，裝作矜持實則傲地哼了一聲：“算他三年來沒有懶！不過，才到通玄下境，還是太慢了，比本宮差遠了，哼！”

眼見這般，了空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卻是說道：“說到這年……老衲略有疑，施主既與他早早相識，為何他……”

“唉……”聞言，水夢涵臉微變，笑意漸消，緩緩抬頭，目似能穿屋頂，直視天空……

就聽幽幽說道：“本宮也所知不詳……只是聽簫郎說，他必須忘卻過去，重新開始，以‘嶄新’的自己，去完某個‘棋局’，或者說……使命。”

聞言，了空看著楚天簫，若有所思：“使命麼……”

心念一轉，他又說道：“施主，就沒有多問些什麼？”

“……本宮曾問簫郎，他要做的事，可會為禍天下，涂炭生靈？他說不會，反而，有太多人的命，都握在它手中……既如此，本宮又何必多問。”

水夢涵深深看著楚天簫，幽幽道：“簫郎若是愿意告訴本宮，自會告訴，若不愿說，本宮強求豈不是讓郎君為難？”

頓了頓，低頭，喃喃重復道：“既如此，我何必問。”

這番話，極淡，但連清修多年的了空，都為之喟嘆了一聲，下了心頭之念，再不問。

“……不說這些了，了空大師，簫郎來此，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關，要借‘九天玄機簽’決斷？”水夢涵的悵然只是一瞬，很快便轉過了話題。何等冰雪聰明，當即便猜到了楚天簫來此的目的……

“嗯……此間位趙國國境，簫郎上也有些傷勢，恐怕，是與趙國糾纏，誤打誤撞下來到此間……哼，趙帝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區區彈丸趙國，本宮不用修為，僅以三千天香，就足以持矛掛甲，馳騁縱橫，殺他個七零八落！卻居然敢招惹郎君……”

的這番話如果被楚天簫聽到，定會讓他驚詫得無以復加——僅憑一點細節，此便將事猜了個七七八八？而且，在口中，天下第三強國，居然被說得如此不堪？

此……到底是何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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