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雙臂環，麵不改的瞪著楚蘅。

「嚇唬誰呢。」

柳蕓母弱好欺，在這寧溪村是出了名的。

「娘，我們走。」楚蘅懶得與廢話，收回目，攙著柳蕓繼續往外走。

眼見們母走出趙家大院，趙員外，李氏對視一眼，這才明白，楚蘅本不是在嚇唬們。

「柳蕓，楚蘅，你們站住。」李氏拔追出去，趙員外隨其後。

李氏跑得氣籲籲，手攔在柳氏麵前，「老爺，給這個月的工錢。」

趙員外從懷裡掏出一百個銅板，很不願的遞給李氏，「一百個銅板，一個都不，把服留下，趕拿了工錢滾。」

滾字刺耳，令楚蘅皺起了眉頭。

這是在打發花子呢。

「蘅兒，將服還給趙夫人吧。」

柳蕓準備手去拿錢，被楚蘅製止，「娘，趙家不止欠你這點錢，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去找裡正評理。」

若是今日，趙員外跟李氏爽快的將工錢給了，他們以前找各種藉口，拖欠柳氏的工錢，不準備追究，但是這夫婦倆欺人太甚，現在心很不爽，必須去裡正麵前將這口氣理順了。

柳氏斜看著楚蘅，發現此刻的楚蘅與以前有些不同，「娘聽你的。」

得到柳氏的支援，楚蘅角出滿意的笑容，攙著，從趙員外，李氏邊繞過，繼續往裡正家去。

「發什麼愣，趕追。」李氏心知不妙，在趙員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趙員外反應過來，臉變了變，拔追上去。

裡正家也在村東頭，楚蘅攙著柳氏走得很快，片刻功夫，就到了裡正家門外。

「裡正叔，嬸子，秋華姐，在吃飯呢。」農家小院築的都是竹籬笆，楚蘅站在門外，一眼便看見裡正一家正在院子裡吃晚飯。

「原來是柳蕓妹子跟蘅兒啊。」裡正範平安扭頭看向院外，「蘅兒，頭上的傷好些了嗎？」

「秋華娘，趕添兩副碗筷。」

眼見趙員外，李氏追來，楚蘅趕拉了柳氏走進院子，「嬸子，快別忙活了，我與我娘來，是想請裡正叔評個理兒。」

看見趙員外，李氏氣籲籲出現在門口，不用楚蘅說，範平安心中已有了數。

「說吧，丫頭。」

楚蘅將從趙家拿的那件破服，到範平安手中，「裡正叔，趙員外，趙夫人非說這件服是被我娘洗壞的，要扣我娘一個月的工錢。」

範平安拿著服翻看，見服上的破口很整齊，頓時板下一張臉，看向趙員外跟李氏，「趙員外，趙夫人，這服分明是被剪刀剪壞的。」

「誰……誰能證明，這服是被剪刀剪壞的，裡正，你不能因為可憐柳氏母，說話就向著們。」李氏說話支支吾吾。

範平安將目移到柳氏上，表犯難，雖然他知道，這服是被剪刀剪壞的，但是沒有證據。

「裡正叔，我能證明，這服是被剪刀剪壞的。」楚蘅淡淡道。

「秋華姐，勞煩你幫我打一盆水，取一把剪刀來。」

「好，妹子，你等著。」範秋華與楚蘅一向要好。

稍縱片刻，範秋華將一盆水，一把剪刀放在了楚蘅的麵前。

楚蘅一掃眾人，將自己上套的裋褐了下來，放進水盆裡，「秋華姐，你家有板嗎？」

「有，我這就去給你取來。」範秋華將板遞給。

楚蘅將板架在盆中，抓著那件裋褐在板上使勁，足足兩刻鐘，才將那裋褐出一個。

「趙員外，趙夫人，請二位仔細看看，這纔是被洗爛的服。」將破了的裋褐提高。

不等趙員外，李氏開口，拿起一旁的剪刀，在裋褐上剪了幾下。

「這是被剪爛的，破口整齊，與趙員外綢上的破口是不是很像？」

趙員外，李氏瞧了楚蘅手中的袖褐，對看一眼，無話可說。

範平安沒想到，楚蘅竟如此機智，朝遞上一道讚賞的目，隨後板下臉來看向趙員外，李氏，「趙員外，趙夫人，兩位可還有話要說？」

「裡正，興許是我弄錯了，這件服不是柳氏洗壞的。」李氏氣得瞪眼，卻無從反駁。

「既然是你弄錯了，就趕將工錢給柳氏。」範平安道。

趙員外拿著剛才的一百個銅板上前，遞向柳氏。

「趙員外，我之前說過，若服是我娘洗壞的，我們願意十倍賠償，現在證明，服不是我娘洗壞的，我娘被你們冤枉，無端端你們辱罵，你們不僅要付工錢，還要賠償我娘神損失。」楚蘅拉著柳氏的手，不讓接那一百文。

「裡正叔，傷人要賠醫藥費，無端端罵人，是不是該賠害者神損失費。」

神損失費一詞，範平安第一次耳聞，不過，楚蘅的意思，他是懂了。

「是這個理兒。」

雖然楚蘅有些咄咄人，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無法挑刺。

李氏一張臉，瞬間黑，「我不過罵了你娘幾句。」

「那你也讓我罵幾句試試。」楚蘅眼中燃燒著怒火。

「那什麼神損失費，多錢？」趙員外開口，著一張臉。

楚蘅算了算，趙家欠柳氏的工錢後，揚眉道：「我承諾十倍賠償你們，你們也要十倍賠償，一千文。」

「什麼？」李氏一聽，跳了起來。

楚蘅道：「你們可以不給，但是我可以繼續告你們欺鄉鄰，反正有裡正叔的證詞，就算到了縣衙，我也不怕你們。」

「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將錢給們吧。」楚蘅這一唬，趙員外有些怕了。

趙家在寧溪村，算是大戶，到了縣城裡，屁都不是，何況楚蘅還是當朝丞相的兒，是這份，趙家人也不敢鬧到縣衙去。

楚蘅如此較真，李氏也擔心事鬧大，瞪了楚蘅一眼，冷道：「……我們手裡沒這麼多錢，要回去取。」

「趙員外留下，趙夫人回去取，我們等著。」楚蘅從裡正手中拿了趙家那件破緞，遞給李氏，「這是你們趙家的東西，別忘了帶走。」

李氏一把奪過服，怒氣洶洶離開。

其實這件服是趙府小妾給趙員外做的，趙員外時常穿著，李氏氣不過，幾剪刀剪了，然後怕趙員外發現，就嫁禍給柳氏，卻沒想到，沒能瞞過楚蘅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