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了五月,隨著幾場雨,九州州牧陸續趕到京。小說族文學網
朝廷的氣氛果然一日勝過一日地繃,而邊境的戰事一日賽一日地平穩下來,讓關于裁軍、鮮卑立軍的文武之爭越來越再無顧忌。
秦奚對此多有抱怨,按他的話說就是這些人日子過得□□穩,要是把他們一個個都扔到涼州或是鮮卑寧州待著,看他們還有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當然,他如此不滿,更多地是連一向不參政事軍務的軍統領府也被牽扯其中,他父親和叔父去年才被調九州帶兵,被風波殃及避無可避。
幸好平州雖然從原北境邊境退下,但仍然是北海一大關隘,他姑姑秦滅胡的境要好上一些,否則更讓人憂心。
幾人也無從安他,就連年紀尚輕未涉朝政的他們都明白,這并非誰的一意孤行,而是大勢所趨。
局勢繃,幾人約在長信侯府跑馬的次數便頻繁起來。
樓家兄弟赴約的次數了些,但每每過來也有話說,原本工部在這場文爭武斗中還能保住一方清凈只悶頭做自己的事便可,可兵部將歷年來更替的軍明細列出來,其中一些州駐軍的兵損耗更換超過預算,牽扯出一系列事來,連工部都沒辦法明哲保。
秦奚見和他們了難兄難弟,便也不顧著跑馬發泄,總和他們扎堆討伐一些人,很是同仇敵愾。
賈家銘早先還絞盡腦勸他們,后來看他們“自得其樂”便也不多了。畢竟他的境有一點微妙的尷尬,賈中書是文臣,雖然沒有在這場文武之爭中“興風作浪”但立場也偏向于保守的文,他也不好總是拆自己老子的臺,索以靜制,靜待事態的發展。
秦奚:“這麼看來還是長生好,朱家軍在邊境各州都有赫赫戰功,在州里就沒有朱家軍的人。”
樓安康反駁道:“鮮卑府了練兵之地,那鮮卑的軍權陛下肯定要盡握手中,到時候朱家軍還得給他們讓地方,哪里有你說得那麼置事外。”
朱定北頷首,又笑瞇瞇地看向秦奚道:“你阿爹和叔父在軍事上的作為不必你姑姑差,至多被調到邊境,到時候還能干點實事,想必他們十分樂見其。你還是心些,先管管你自己。”
最近朝局熱鬧起來,秦府也多累,因此秦大統領對秦奚林軍的事也暫時擱置一邊,但今年之肯定要有個定論,秦奚這個泥菩薩過江自難保,倒是很會替別人盤算。
一提起這事,秦奚的臉更綠了。
“我就怕我挨不到我阿爹換軍到邊境那一天就屈服在我阿爺的棒之下了。”
他可憐地皺著一張臉,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樣,但悉他的幾人都知道這個傻大個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打斷也不會回頭。
樓安寧沒忍住問出口:“你總說要去邊境闖,那到底有沒有什麼說法。涼州?鮮卑?寧州?或是海師?”
秦奚怔了下,見幾人神認真地看著自己,知道這個問題不是像以前一樣打馬虎就能蒙混過關,了鼻子有些不自在地把自己的想法毫無瞞地說出來:“我想去鮮卑。”
如果真的通過了鮮卑立軍的決議,鮮卑府在五六年的張局面都是可以預見的。但正所謂局勢造英雄,秦奚一心向往軍伍,心里也明白自己和那些需要實戰磨練的州軍本質上并無區別,因此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他還年輕,等得了這五六年的時間。
一旦他在鮮卑新軍中的嶄頭角,到時候不論是調派其他邊境防線還是回州練兵,都不算辜負他此生抱負。
幾人換了眼神,都明白他的打算。
賈家銘忽然開口道:“我,也想去鮮卑。”
“……”
“什麼?!”
不同于幾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秦奚驚訝地大一聲,急促道:“十一大爺你沒燒壞腦子,你這個小板怎麼從軍打戰,萬一……哎喲,十一你可比沖,你是要當狀元的人,以后功名利祿你想要什麼沒有,戰場上刀槍無眼,你這圖的什麼呢?萬一真有什麼事,我就是拼命也不一定救得了你。我可告訴你,阿公就盼著你出頭呢,你可別辜負他老人家。”
說到后來他有些語無倫次,連已逝的陳閣老都被他搬了出來。
賈家銘笑了下,安道:“我不是要上戰場。”
“啊?”
秦奚一臉茫然,去鮮卑不上戰場那能干什麼?
賈家銘不愧是狀元腦袋,想事比頭腦簡單的秦奚更深遠也更切中實際。而且他也不打算對秦奚和朱定北幾人瞞他對未來的規劃,想了想措辭,他道:“鮮卑立軍,吏治定有不怠,陛下要將鮮卑軍權掌握手中,那勢必要依靠監軍。”
見他們目恍然,賈家銘咳了一聲,臉熱道:“等明年我國試后此事應該差不多能定下來,若能僥幸獲得前三甲便可主向陛下討這個恩典。我想,鮮卑立軍的監軍,陛下絕不會僅僅依賴于寒門武子,天子門生將會是他更好的選擇,不論是武舉還是科舉出,若主求去鮮卑,陛下會考慮支持的。”
他雖然有信心,但到底他的打算都建立在自己能夠在國試中名列前茅的基礎上,故而也沒有十足的底氣。
秦奚還在傻眼,朱定北已經笑贊道:“不愧是陳阿爺的關門弟子!若是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肯定也會為你驕傲的。”
他這話沒有半句恭維,在這個年紀能有賈家銘這樣的遠見實屬難得,就算是寧衡或是當年在朱家軍中的自己,能夠有同齡人所沒有的見識和心智,更多的是因為家族的培養。而賈家銘全靠自己的索,能夠走到這一步,朱定北自嘆弗如不得不贊一聲佩服!
樓安康也道:“我原先還擔心來著,現在看來,十一比我們兄弟可強多了。你能想到這一步,日后將會看得更遠,走得更遠。我相信你肯定能夠得償夙愿。”
賈家銘的臉紅了,赧然擺手道:“只是我胡思想……”
樓安寧哈哈笑道:“可別這麼說,你胡思想就想到了這個程度,那認真想起來咱們兄弟幾個可都要五投地嘍。十一,我和阿兄一樣,相信你肯定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秦奚直接摟住他開懷道:“十一你可以啊!這樣太好了,以后咱們就在一個軍營里,我沒主意的時候還能找你幫忙,哈哈,也省的我擔心你在這里被人欺負了。”
哪怕知道自己的將來必須自己踏出荊棘踽踽獨行,但秦奚還是會忍不住為他們牽腸掛肚,因此在選擇未來之路時心志再堅也總有些婆婆媽媽。而沒有背后支撐的賈家銘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如今他的要走的路和自己挨著,這讓秦奚驚喜的同時更安心了不。
賈家銘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可是師父的弟子,他老人家留給我的東西就夠你眼紅的,誰還能欺負得了我。”
秦奚道:“我可是答應阿公要照顧你的,我可也算他老人家留給你的東西了,哈哈。”
樓安寧噗嗤一笑,“你可不就是個東西。”
樓安康一個忍俊不,“別胡拿東西說事。”
兄弟倆彼此看了一眼,忽然笑作一團,秦奚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朱定北便沒好氣道:“皮了是不是,讓老子給你們松活松活。”
這兩小子,可還惦記這他阿爺的表字呢,真是討罵。
兩人連忙告饒,被朱定北好一番拿,惹出一片笑聲,就連寧衡的笑容也好一會兒都沒落下。
鬧了一陣,幾人才再說起正事。
樓安康道:“現在就屬荊州和梁州兩州的州牧反應最是激烈,九州里當屬這兩個地方地域最廣,郡縣最多,駐兵的人數也相應最多。就算每郡裁兵一千,對他們都說要有數萬兵丁的減。何況他們這些富庶之地,閑兵惹出的事更多,兜都兜不住,要徙軍到鮮卑,他們肯定首當其沖。”
秦奚附和道:“當年太.祖陛下以郡縣為一級設立駐軍,各郡駐軍因地制宜,但最也有萬人,又對軍事大為看重。治國之本,向來軍儒并行,邊境容不下那麼多人口,州駐軍的人數膨脹,還都是些青壯兵丁,無病無災的,等他們自己退下來還不知道到猴年馬月了。”
“難為秦大傻能說一句實在話。”樓安寧開口沒忍住先戲謔了他一番,而后才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各郡必須設立駐軍,否則若是突發天災瘟疫或是匪寇,誰來保衛民生。只是現在兵丁積冗,不用特殊手段,貿然裁撤的話,各地駐軍亡齒寒必然滋生禍,這些州兵雖然上陣打戰不行,但對付手無縛之力的百姓卻是綽綽有余,誰敢冒這個風險?”
裁兵一事勢在必行,而朝廷也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個契機,絕不能雷聲大雨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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