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奚?”
聽見朱定北的聲音秦奚暗道一聲不好,可就是這麼一晃神的功夫,嘭地一聲,朱定北已經毫不客氣地把他甩了出去。小$%^說^族^文*學$網
秦奚痛一聲,嘶嘶吸氣道:“還真摔啊。”
朱定北冷笑:“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九條命都沒了。”啐了一句,他上前把秦奚拉了起來,兩人今天的較量因為秦奚頻頻分神而十分不痛快,他到現在還未出一滴汗呢。用力拍打秦奚上的灰塵,朱定北忍怒道:“你剛才在想什麼,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知道對方最不能忍對戰時的馬虎,秦奚賠了一個笑臉,隨即嘆了一聲道:“不是我,是十一。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神恍惚,悶悶不樂的樣子。長生,你說,他這是不是讀書讀魘著了?”
朱定北挑眉,“興許是因為賈十二,不是都說他病得快死了嗎?”
秦奚擺擺手,“不至于。十一子溫但還沒那麼菩薩心腸,對賈十二還沒到這個分上。”
賈家銘的狀態比他形容得還要嚴重些,但怎麼都撬不開那張犟,秦奚也只能干著急。
朱定北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寧衡,見對方微微搖了搖頭,可見并沒有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再看看傻頭傻腦的秦奚,心中便覺了然。定是這傻小子在他面前惦記那個“有緣無分”的親事,惹得十一不快了。
想及此,他沒好氣地拍了拍秦奚的腦袋,把他趕下場,招呼寧衡上來。
兩人手相當,寧衡也不是優寡斷不敢下重手的,因此兩人對打酣暢淋漓。秦奚在演武場旁看他們拳來腳往,眼中閃過一歆羨,不過今日他心中藏了事,沒辦法像以前全神貫注地觀,不一會兒便又走了神。
等到兩人汗流浹背地收手,大聲喊了兩聲,他才回過神來。
“秦大這是年懷春呢,見天地神游天外。”朱定北一邊汗一邊調侃,不過他們兄弟之間這種程度都是小意思,秦奚臉不紅心不跳,反而嘿嘿笑道:“我還在想我家媳婦呢,誒,你們說要不要勸一勸十一看些書,他這兩年心思越來越重了,總是悶在心里,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秦奚搔了搔頭,頗有些無可奈何。
朱定北道:“你要知道他想什麼作甚?”
口中說著,心中卻是翻了一個白眼。媳婦兒媳婦,得那麼親熱,平白給人遐思。果真,無心之言亦最傷人。
“長生你這就不夠兄弟了,十一有煩心事,咱們自然得幫著想辦法了。”秦奚手搭著他的肩膀,虛握著拳頭捶了捶朱定北的口,道:“對你,兄弟我的心可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有事只管痛快說,往后可別讓我瞎猜就行。”
朱定北還沒接話,寧衡便上前著秦奚的手把他推向一邊,道:“你晚課的時辰到了。”
秦奚一看時辰,頓時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走了。
朱定北搖頭失笑,兩人歇了會兒便回后堂沖洗,路上他問寧衡道:“這兩天忙什麼呢?”
寧衡這幾天也不見人影,朱定北有些好奇。
寧衡:“太后娘娘懿旨要我宮,可如今我也是繼承家業的大忙人了,沒有空閑與作陪。”
他沒有沒說,朱定北已經了然。看來是為了躲太后所以悶在府中干正事呢,不過……朱定北稀奇道:“堂而皇之地忤逆懿旨,長信侯爺好大的本事啊。”
“本侯可從未接到過懿旨,如何就是忤逆呢。”寧衡勾了勾角,“太后娘娘向陛下請意說要到護國寺小住禮佛,陛下已經答應了。之后怕是沒心思管束我。”
“太后老人家還是一心向佛啊。”朱定北不痛不地跟了一句,兩人到了后堂,水生正倒熱水調水溫,見兩人進來便要上前來。朱定北揮手道:“不用跟前伺候,你去和祖母說一聲今晚長信侯爺留飯,讓備得盛些。”
水生應聲而去。
朱定北了服,往上沖水,見寧衡呆呆地站在那里,暗自揚了揚,出聲道:“阿衡,給我后輩沖一下。”
“……好。”
寧衡舀過水,往他上澆,見朱定北一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舀的是涼水,趕忙換了溫水。朱定北不快道:“就剛才那個痛快,大老爺們這大熱天的還用熱水洗澡,像什麼樣子。”
他嘟囔著,寧衡集中不了神沒聽清他說什麼,下意識地跟著應了兩聲。
朱定北暗笑,正想要說什麼,屋外去而復返的水生道:“爺,寧侯,長信侯府上來人說請寧侯回去一趟,說是府上有客到。”
寧衡回到府上,這個客人雖然不在他意料之中但見到對方的時候他便明晰對方的來意。
“拜見家主。”
京人贊頌的得道高僧慧清大師,躬行了一個俗家禮。
寧衡點頭,虛扶了下,開門見山道:“你有何事?”
“回稟家主,荊州新野郡那礦山開采出了純銀礦,量很足,屬下請命去那邊監看,還請家主示下。”
寧衡道:“慧清大師想要到新野古剎清修,自去便是。我既然將礦銀一事給你,如何運作,不必與我詳說,我信你。”
就連皇室都不知道,大靖佛寺十中有六都是寧家的消息集散地,統管這些佛寺與寧家之間聯系的便是慧清,這也是慧清高僧常年在外云游的真正原因。慧清是上一任長信侯爺也就是寧衡的阿爺親自選定培養的寧家人,寧衡雖對他某些事上有微詞,但對他的信任卻毫無瑕疵,這些年也一直放手讓慧清自行理職責務,像今日這樣特意來請命的時候可不多見。
自從朱定北和寧衡在南海取回太.祖帝后的寶藏后,并沒有大興土木挖掘金銀。
一則,寧家不缺錢。二來,也是不為招人耳目。
新野這個地方離京不算太遠,朱定北近來用錢的地方太多,因此才選定開了這一礦山。而寧衡把此時給慧清,便是想要借由佛門清凈掩人耳目。
慧清高僧笑道:“便知道瞞不過家主,我此次來……是因太后娘娘護國寺禮佛一事。”
寧衡未語,等著他的后話。
慧清高僧猶豫了下,才道:“屬下知道太后娘娘犯家規,不容寬恕。只是于我畢竟……與常人不同。宮中兇險,又沒有算計的天分,還請家主看在屬下的面子上,護命。”
寧衡皺了皺眉。
太后娘娘與慧清高僧青梅竹馬指腹為婚,但先帝迎娶寧家時,選定的那位寧家突發惡疾,這才不得不更換了人選。原本,這個人選怎麼也不會落到現在這位太后娘娘上,只不過的父親鬼迷心竅貪權勢,使了一招梁換柱將兒送上的皇家的花轎,等到慧清知道時木已舟為時已晚。
當年慧清此打擊心灰意冷之下才會主向家主請命踏佛門,這些年下來,他接掌了上一任護國寺主持的務,為寧家佛門的掌事人。
寧衡一直懷疑,他是否知道當年而不宣的真相——太后娘娘生父想做國丈不假,自己有野心想要母儀天下卻也是真。
這些年,太后娘娘對慧清一直不忘舊,每年都要在護國寺祈福住上一段時間,打的是什麼主意,屢屢被帶在邊的寧衡心知肚明。他看不上的心機,更瞧不起沒有能力承自己選擇的后果的事實。寧家嫁皇室,大多孤苦伶仃,飽寂寞之苦。正是因此,寧家對于出嫁國母的本家才會有那麼多的優待。
太后娘娘如今不過咎由自取,便是耐不住寂寞,也與他人無關。
慧清高僧苦笑道:“在我心中,那個天真浪漫的便是我的妻。哪怕是人非,我亦不愿自取滅亡,還請家主……”
“好,我答應你。”
寧衡打斷了他的話。
他對太后娘娘沒有太深的分,但也沒有心狹窄到因為對方一次的取舍過錯就對懷恨在心。縱然失,他也會保全對方的命和為太后的尊榮。這一點,便是沒有慧清的請求他也會做到。
慧清笑起來,“屬下這一去,明年冬才會回來,朱小侯爺的已經沒有大礙,菩提子和佛玉我已代住持師兄,解釋朱老夫人取來便由他施佛法,不會妨礙小侯爺的運勢的。”
寧衡聽了此言,面無表的臉上才有些許緩和。
他道:“佛家講究緣分,你既與無緣,便該放下,找尋屬于你的姻緣。”
慧清連忙擺手,“家主抬舉屬下了,屬下不是那等癡人,談不上放不放下。只不過這些年一心從佛,七六尚在卻也被佛門戒律束縛,已是有心無力了。家主只管放心,若果真遇到那份姻緣,屬下不會錯過。”
寧衡點了點頭,隨后對他代到新野礦銀的流向,兩人談妥,慧清高僧踏夜離開。
“寧叔。”
寧衡收回視線,對虛空喊了一聲。
寧叔現,寧衡回頭代道:“便按他的意思辦,在他回來之前,太后娘娘便留在寺中……修養□□。”
總歸是寧家佛門的掌事人,對于宮中的異慧眼識破,也知道自己原本想要放任自流不手干預的打算,這才有了這一番請求。
也罷,便是為了他,護太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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