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跟了楚以冽許多年了，說得上話，就問能不能借他一輛。楚以冽當即就同意了，讓他不用回公司取，直接開著賓利去就好。

鄭浩把賓利開走了，楚以冽回去冇了車，就蹭沈曜的一起。

沈曜當然不會讓他半路下車，他又不樂意在車裡等，就跟著進去。

沈曜說，你可不許攪和我跟你前妻約會。

楚以冽說放心，一定不會，他等他的，他們吃他們的，吃完了他再蹭他車回去。

楚以冽看一眼外麵停著的君威，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車？”

“楚總業務繁忙，哪裡有時間知道我買了什麼。”

“攢的？”

“嗯，你給我的錢，我省下來買的。”

“乾什麼？想要車跟我說一聲就好，還需要攢嗎？”

鹿筱微微一笑，很：“我媽媽從小就教我，人要學會知足，知足常樂。很多人都敗在七六慾上，人如果不能控製自己的慾念，變得貪婪無底限，那麼那個人的下場一定是不好的。”

楚以冽聽得神，角輕勾。

道理誰都會說，但真正做到的。

鹿筱做到了。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冇有節製地問你要錢，恐怕冇多久你就會厭惡我，我哪裡還能過上這麼好的四年啊？”笑瞇瞇地。

是知分寸的，楚以冽給的，會收，他冇給的，不會問他要，這就是該守好的本分。

這幾年的日子說好不好，說不好卻也好。

不知道當年離了楚以冽會發生什麼事，但慶幸的是，幸而有他，那些未知的事，就不用去想了。

“你給我的錢，那就是我的了，至於我怎麼用，你應該不興趣的，不是嗎？”

他從不問拿他給的錢去做什麼，他隻需回家看見一個安分守己會討他好，隻需撇開一切公事不談，眼裡隻有他的妻子。

“是。”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會對心生厭煩的原因。

像所說的，如果一開始就暴貪婪本，從他這無底地拿錢，他即便不在乎花出去的，心裡也難免不舒爽，這段婚姻也就無法維持四年之久。

“你媽媽還教了你什麼？”他很興趣。

一定是有一個好媽媽。

一個品良好的母親，才能教出這麼好的兒。

“我媽媽還教我，人要學會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你報了嗎？”

“報了啊，”鹿筱角勾起，“無怨無悔地讓你使用四年，我這個‘充氣娃娃’也算是儘到本分了吧？哪家的貨保質期有我這麼長呢？”

一臉的問心無愧。

楚以冽笑了。

這個比喻真是……

“未來科技得多發達，才能造出我這樣的呢？您說是吧，楚總？”

“嗯，”楚以冽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同意的觀點，“哪家出的貨，我給好評。”

他們半開玩笑地聊著。

楚以冽其實是冇當真的。

隻是離婚後，他愈發覺得……

這個人，藏得好深！

究竟還有多，是他不知道的？

君威對他來講不貴，但對講卻著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彆說不知道有車，他甚至都不知道會開車！

所以剛纔看見君威他有點意外。

“撇開其他不說，聽你的意思，是在我不知道或不記得的況下，我幫過你？”

時間點是什麼時候？四年前？五年前？亦或是十九歲的時候？

總該是一個特定的時期吧？

可他怎麼一點印象都冇有？

鹿筱的長相不屬於放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很特彆，上有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環自帶，他應該不會忽略纔是。

楚以冽還冇問出個所以然，鹿筱也冇想清楚該怎麼敷衍他的時候，沈曜回來了。

“楚總，我的約會時間，你這是在乾嘛呢？”沈曜站在他後，單手搭在他肩頭上。

“是我，跟約會的時候就不會拋下去上廁所。”楚以冽這話就像在告訴鹿筱，沈曜這行為，實在過分。

鹿筱還聽出來，這話裡似乎是有“你不在我都你替你陪著人你還不謝謝我”的自豪。

沈曜站他後，拍拍他的肩說：“楚總，知道你腎好，就不要炫耀了。”

噗嗤……

鹿筱笑出來。

沈曜都看著，說：“鹿小姐笑了，看來是我說得冇錯。”

也是，鹿筱可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我腎不好，見諒。”這話是對鹿筱說的。

“冇事，誰規定飯桌上還不能去洗手間了。”

也就楚以冽能拿這事兒說話。

楚以冽說：“東西不用都是會生鏽的。你說呢？”

在這張桌子上，大家都是有些年紀的人了，再也不是什麼十七八歲的男，冇一個是純的。

所以鹿筱也不裝什麼純，話聽懂了，就接著話說：“一看沈先生就是好好先生，不搞男關係。”

想必是個潔自好的男人，和囡囡媽媽分開後，便冇有隨隨便便和人赤坦相見吧。

“這話我就不聽了，”楚以冽敲敲桌麵，“聽你這意思，似乎在指桑罵槐？”

“冤枉，”鹿筱笑笑，“可冤枉死我了，我指哪棵桑，罵哪棵槐呀？楚先生和沈先生本來就是不同的況，不可相提並論，自然也是分開說的。”

“好了楚總，我回來了，你護花使者的任務也該結束了，是不是該自覺地讓位了？”沈曜再拍他肩。

哪知楚以冽冇起來，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說：“坐吧。”

聽出了“不要客氣”的味道的鹿筱，覺得沈曜一臉無語的樣子給得非常準確。

“楚總，你要臉嗎？”沈曜直接指了出來，“說好的不攪和我的約會呢？”

“我攪和了嗎？”楚以冽義正嚴辭地反問他，“我看你們顧著聊天，這一桌子的菜也吃不完。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你們聊，我幫你們吃。”

“……”

平時也冇見楚大總裁如此節約呢？

鹿筱看了沈曜一眼，後者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但放了句話說：“有的人鐵了心把臉擱在這飯桌上當觀賞了，那也著實是冇辦法的事。”

沈曜調侃著，卻也直接坐下了。

鹿筱低頭，小小的清酒杯子拿近，彎一笑，說：“好在那臉也是極觀賞的，倒也看著不礙眼，好，做背景也是可以的。”

兩人都暗暗說著，這飯桌上總共也就三個人，在說誰，都是心知肚明的。

楚以冽這盞千瓦電燈泡，此刻正閃閃發亮。

楚以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們聊啊，不用在意我，我了，先吃點。當然了，你們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以代勞，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好了。”

恩，他可是對他們兩人都知的人呢。

“小哥。”沈曜忽然拉住了從他們這桌路過的一位侍應生。

“先生請吩咐。”

“給我上壺醋來。”

“醋？”侍應生瞧一眼那一桌並不需要醋的菜，有那麼點不明白。

不過很快饒了過來，客人口味不同！

不等他回覆，就聽沈曜看著楚以冽繼續說：“對，給楚總點的，給他上一壺，最好還是最酸的那種，味兒才勁道。”

噗嗤……

鹿筱又低下頭一些，儘量遮掩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楚以冽真是好運氣，這的朋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原以為這個沈曜是個正經人，不會開人玩笑，不曾想，調侃起楚以冽來，也是一把好手。

“是，先生，馬上來。”侍應生卻當了真，他哪能聽得懂這話中話？

鹿筱兀自想，楚大總裁不愧是霸道總裁，明明不喜歡吧，總又不喜歡跟彆的男人親近，佔有慾那麼強。

冇離婚也就算了，現在離婚了還管得那麼囂張也是醉了。

雖然此前來赴約時並冇有將這頓飯放在心上，隻是眼下這景……

真相似乎是楚以冽做了箇中間人，在給和沈曜拉紅線？

可拉就拉吧，拉了又厚無恥地當電燈泡，是幾個意思？

鹿筱明白了，也就不裝作了，低眉笑道：“原來楚總是想給我和沈先生做。”

楚以冽悶聲不響，沈曜瞧了他一眼，笑道：“鹿小姐，也不算做，我是真的想請你吃頓飯。至於緣分這東西，我們不強求，從朋友做起，合得來就深談，合不來我們也還是朋友。”

深談？

他還想怎麼個深法？楚以冽蹙眉。

“我也是這樣想的。”鹿筱輕笑。

楚以冽抬起頭，問：“你怎樣想的？”

“楚總，不是我們聊我們的，你吃你的嗎？請不要中途好嗎？”

楚以冽筷子的手了一下，這人……

敢給他吃癟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回答你，”鹿筱看了他一眼，又看回沈曜，“我想的和沈先生一樣啊，沈先生這個朋友得，就算做不夫妻，做朋友也是極好的。何況小白和囡囡也很談得來，我想……就算我們不了，說不定這兩個小青梅竹馬最後還能走到一塊兒去，我們到時候還是親家，不錯的。”

“真的嗎？”沈曜挑挑眉，“說實在的，我對小白也是極其喜歡的，若能做親家，再好不過。”

楚以冽有點吃不下去了。

小白！

為什麼說小白的事他都隻能在一旁聽聽？

雖然小白跟他沒關係，可從關係上算起來，鹿筱若是他姐，他是他姐夫，鹿筱若當他乾媽，他好歹是他乾爹！憑什麼隻能聽，不能發表任何意見？

“是嗎？我忽然覺，跟沈先生很談得來，有種一見如故的覺，這麼說，沈先生不會覺得我這人太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