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本就敏，被陸自拒絕了，陸飲溪跑回房間後，還是忍不住哭了一場。陸飲溪的家離龍港灣並不遠，方子程洗完澡後，坐在書房裡寫作業。

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嘆息，這聲音很悉，是陸飲溪的。

方子程放下筆，靜下心來，仔細地凝聽陸飲溪在說什麼。

瞭解了陸飲溪的煩惱後，方子程也有些苦惱。

竟然缺錢到了這個地步麼？

第二天上午，第二節課下課後，昨晚課間，陸飲溪被班主任到了辦公室。「是這樣的，我們學校今天收到訊息，有一個教育慈善基金要跟我們學校合作。它專門幫扶貧困且品學兼優的學生們，像你這種況，可以得到我的推薦，去跟這個基金會申請補助，補助金最高的有十萬，最低的也是四萬。咱們這個學校，總的隻有五個名額。」

陸飲溪心狂喜。

卻又聽班主任說，「但是有個很苛刻的約束。」說到這個約束容的時候，班主任的表也很嚴肅

「什麼約束？」陸飲溪問。

班主任說，「基金會明確規定過，所有接他們幫助的人，在未來十年，被扶貧件可以沒有出息，但絕對不能犯道德上的大錯誤。一旦被發現這人有道德上的問題，不僅要全額退還補助金，還必須按照銀行貸款利率，償還利息。」

班主任沉片刻，又說，「總之，基金會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值得幫助的人，絕對不會幫助那些績好，但卻品德敗壞的學生。」

陸飲溪就問老師，「那我…附和這個條件麼？」

班主任噗嗤笑出聲來，「當然附和。」班主任讓陸飲溪放學後，去準備一些材料，第二天帶來學校，給簽字，然後送去申請。

陸飲溪很看中這事，之後幾天都在為這件事奔波，快放學的時候，纔得到班主任的準信。

「你得到了十萬塊的補助金。基金會將分三次往你的銀行卡上打錢。陸飲溪，機會給你了，你且珍惜。」班主任很憐陸飲溪這個孩子，幫陸飲溪提申請的時候，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竟然了！

陸飲溪激地一下子抱住了班主任，「謝謝林老師！」

林老師愣了愣，才拍了拍陸飲溪的背，讓加油。

放學的時候，方子程來接，見神都是飛揚的。他自然知道陸飲溪為何開心，但還是問了一句，「開心什麼？」

陸飲溪沒解釋。

從小零錢袋子裡，掏出二十塊錢，像金主砸錢一樣，豪氣衝天地將錢砸到方子程懷裡。說，「拿去，我請你吃串串！」

方子程：「…」

最後他們拿著那二十塊錢，跑到一家串串店，買了二十塊錢的串串。二十塊錢也就一碗串串，兩個人用一次筷子，蹲在路邊，將那碗串串吃得乾乾淨淨。

方子程第一次吃這種串串，覺得味道不錯。儘管知道串串這東西不幹凈，但他還是想嘗試下這湯的滋味。他淺淺地抿了一口，味道也很不錯。

「給我分一點。」陸飲溪將一次碗搶了過去，將那碗湯都給喝了。

方子程注意到陸飲溪喝湯的位置，就是他剛才喝了一口的地方。他沒說什麼，卻不自在地了有些發燙的耳朵。

吃了串串，陸飲溪開開心心回了家，卻看見姑姑竟然在家。

稍微收斂了下臉上的表，喊了聲姑姑，就打算回房間。陸自坐在窗檯邊上煙，也不知為何，這段時間煙的頻率比以前多了些。

「錢放在你床頭櫃上。」陸自說。

陸飲溪愣了下。

站在客廳中央，著陸自，到底是年輕，沒有城府，就問了陸自一句，「姑姑為什麼又肯借我錢了？」

陸自吐了一口煙霧，表略顯頹廢。

「你就當我心好，打發花子唄。」

陸飲溪卻覺得，陸自是誠心想要幫。想告訴姑姑，已經得到了一筆十萬的資助金，可話到了邊，陸飲溪又沉默了。

不能說。

知道，一旦將那話說出口，跟陸自之間這份融洽的關係，絕對會結冰。姑姑跟慪氣，一慪就是那麼多年，哪怕死了都不去看一眼，可見也是個心狠的人。

若是讓陸自知道陸飲溪已經有了錢，說不定就會將陸飲溪從這個家裡趕出來。

陸飲溪承了的，姑姑看在可憐的份上，還會繼續收留。

不是陸飲溪下賤，而是孤苦無依，姑姑就是唯一的親人了。到底還是珍惜這個姑姑的。

「謝、謝謝姑姑。」

陸自沒搭理。

陸飲溪將陸自給的那筆錢存了定期，打算等以後真正需要的時候再用它。

…

臨近年關，學校開始期末考試了。

高一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的位置是隨意排的，陸飲溪走進考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注意到自己斜前方的位置是空的，看來那個學生並不著急。

一般，這種在考試時候都遲到的人，多半都是學習績一般的人。直到考試鈴聲響起，門外才走進來一個高挑的孩。

看見那孩子，陸飲溪愣了下。

竟然是顧意秋，他們學校新的校霸。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顧意秋了，聽說顧意秋家裡有人不好，好像是去世了，回國那邊去了。顧意秋坐下後，手在兜裡掏了掏，才發現自己忘了帶筆。

目在教室裡掠了一圈，最後落在陸飲溪上。「嘿，妞兒，借我一支筆。」

陸飲溪臉頰有些紅。

妞兒…

將筆借給了顧意秋。

校霸有有事向求，陸飲溪不敢不從。

顧意秋答題很快，第一堂考試就是英語，是國長大的ABC，答得這麼快也正常。

上午考了兩堂試，顧意秋一直都在用陸飲溪的筆。第二堂考試結束後，顧意秋將筆還給了陸飲溪，打量了一眼，突然說，「瘦了啊。」

陸飲溪寵若驚。「你還記得我？」

「記得啊。」笑了笑，下一句話卻是，「像你這麼傻乎乎的孩子，我想忘記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