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生看見他提著食盒進來，後卻沒有方陶然的影，便問方子愷，「把你妹妹送回去了？」

「不是，我讓爺爺來接的。」方子愷捨不得讓方陶然跟著在醫院熬夜，就讓回去了。

點點頭，方俞生認為方子愷做得對，他說，「時候也不早了，然然明天還要讀書，是該回去早些休息。」孩子家的，睡晚了也不好。

聞言，方子愷一邊擺弄餐，還不屑地切了一聲。他抬頭沖方俞生不滿地說道，「然然明天還要讀書…你別忘了，你的小寶貝我，明天也要讀書。」

然然就該回去休息，他就活該熬夜是吧？

儘管方子愷自己也認為方陶然應該回去休息，但聽到爸爸這麼說，他又化了吃醋的小醋缸。

就兒寶貝，男孩難道就不是孩子？

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方俞生睨了方子愷一眼，愷愷牌醋缸子又打翻了，方俞生心裡到哭笑不得，但麵上卻很淡漠。他便給方子愷提出一個好建議，他說，「時候也不早了，愷愷小王子，你也回去就寢吧。」

方子愷盯了眼床上的陸飲溪，又不做聲了。

他其實心裡很愧疚。

這是陸飲溪還活著，如果陸飲溪死了，方子愷是怕是會對哥哥愧疚一輩子。早曉得，他就不該跟陸飲溪說那種話，就該早些告訴哥哥，陸飲溪來找過他。

所以走，是萬萬不能走的。

「走什麼走，都沒車了！」方子愷睜眼說瞎話。

濱江市的夜晚都是燈紅酒綠的，不存在沒車的況。但方俞生並沒有拆穿方子愷的倔強。方子愷將一碗溫熱的瘦粥遞到方子程的麵前，「哥，吃點東西吧。」

「嗯。」

得知陸飲溪沒事了，方子程逐漸恢復了正常。

該吃的時候，他就吃，該睡的時候，他便睡，他得將自己照顧好了，纔有資格跟機會照顧陸飲溪。見哥哥還能好好吃飯，方子愷才真的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哥哥比一般人薄涼，有時候也省事。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這會兒，指定茶不想飯不死也不寐，各種讓人心。

熬了兩個多小時，陸飲溪是真的撐不住了，就睡著了。醫生來看了的況，見一切正常，才讓方子程他們安心。

趁陸飲溪還沒醒，讓家屬也多休息會兒。

方子程聽醫生的話，吃了飯，就趴在床邊睡覺。

方俞生挑了挑眉，這孩子，之前還擔心陸飲溪擔心到發，這會兒卻又能吃能喝了。他是該到慶幸，還是該無奈呢？

方子程還沒有瞇到半個鐘頭，就被陸飲溪那痛到抑不住的聲給驚醒了。

他抬起頭，睜眼盯著床上的陸飲溪。

麻醉效果散去，陸飲溪的恢復了直覺，那條傷嚴重的，疼得生不如死。拽著床單，裡發出一道道的聲。

方子程見難，哪還睡得著。

「麋鹿！我在這裡。」

方子程看見陸飲溪在用手扯自己的頭髮，他心裡很不舒服，他就將陸飲溪的一雙手抱住，不讓自。「麋鹿，沒事了，你撿回來了一條命，你得忍著，忍過這幾天，就沒事了。」

陸飲溪聽見了他的話。

但實在是難，用令人心碎的語氣，喊方子程的名字，一邊喊一邊說，「方子程，我好痛。我好痛，痛到想死啊。」

方子程也著急。

他就問方俞生，「爸，能給吃點兒止疼葯麼？」

「我去問問醫生。」

方俞生匆忙離開病房。

片刻後，他回來了，後跟著一個穿外套的護士。

「這止疼葯不能多吃，一天隻能吃兩次，而且止疼效果對於剛做完手的人來說，並不是很有效。」護士將話說明白了，這才給陸飲溪餵了止痛藥。

雖然說止痛藥效果不是很明顯，但陸飲溪好歹沒有再哭爹喊娘了。

隻是輕輕地哼著。

喬玖笙也被陸飲溪鬧醒了。

方俞生用微波爐幫喬玖笙將夜宵加熱，看著吃了飯，這才讓繼續去休息。陸飲溪後半夜始終都沒有閤眼，方子程跟方俞生都沒有睡。

天亮後，陸飲溪的傷疼到麻木，反倒是睡了。

方子程讓方俞生在陪護床上是睡會兒，他則去買了早餐。

陸飲溪手剛技的那幾天，每天都是在痛苦中渡過的。這樣熬過了一週時間，才稍微好了些。方子程去八中給陸飲溪辦了暫時休學手續，他自己也請了長假。

他想要親力親為照顧陸飲溪。

在方家的主張下，陸飲溪後來被轉到了深海醫院，深海醫院各方麵條件都要比婦好。在那裡，陸飲溪得到了更好的照顧跟治療。

陸飲溪後第二週的某天，早上方子程喂陸飲溪吃了早飯，就回家去了一趟。快中午的時候，他才過來，他換了乾淨服，長發也剪短了些，應該是回家去洗了個澡，還去了趟理髮店。

方子程兩手都提著東西，左手是一個食盒，右手是一個書包。

陸飲溪見他來，就覺得不無聊了。

「今天吃什麼啊，方子程？」

陸飲溪最期待的就是每天中午的午餐了。

午餐是莉莎做的，莉莎的廚藝特別好，做的飯菜，陸飲溪很喜歡。方子程將飯菜擺出來，果然又都是營養搭配均勻，且香味俱全的菜。

陸飲溪吃得飽飽的，躺在床上肚子。

還不能下床，隻能這樣消食。

「好無聊啊！」

陸飲溪說。

方子程瞅了一眼，問，「很無聊？」

「嗯。」

想了想，方子程才說，「那我們來做些有趣的事。」

「什麼？」

陸飲溪以為方子程是要陪他打遊戲，或是做別的事。

隻見，方子程將牆邊立著的小餐桌開啟，放在陸飲溪床上。然後，他拉開書包，從裡麵拿出一本奧數題，放在陸飲溪麵前的桌上。

方子程在陸飲溪旁的高凳上左下，他遞給陸飲溪一支筆，一個本子，說，「來，我們來做奧數題。」

哪怕是傷，也不能落下學習。

陸飲溪在心裡默唸一句：這是我自己挑的男人，再奇葩不解風，我也得寵著！

接了筆，在方子程的陪伴教導下，做起了方子程挑細選的高一奧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