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有緣人,隻要心存善念,誠心祈禱,佛祖自會保佑你兒早日康復。」
智遠大師坐在人群之中,他的周圍圍攏著一群婦人,們或遇天災,或遭**,總之對佛有所求。
他是長安城中最有名氣的大師,也就隻有在上元夜的時候,尋常的百姓能夠有這麼一個機會,被他點化。
崔九遠遠的看著他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樣,不由得在想,若是阿俏還在,阿俏肯定會說,什麼話都讓你說了,真夠能的。
那婦人的兒子若是康復了,那是佛祖保佑;若是沒有康復,那是你心不誠。
老和尚屁事沒敢,就了皮子啊!
生病了,不應該去求醫問葯麼?求神拜佛是什麼鬼!
他這樣想著,勾了勾角。
再厲害的高僧,也是要出恭的不是。
崔九眨了眨眼睛,不聲的跟了上去,智遠大師走到一條僻靜的小路上,突然住了腳,「你在那裡看著貧僧很久了,可否現一觀。」
回答他的便是一道袖箭,智遠大師一時不,那利箭破了他的耳朵,在了背後的大樹上。
「放下屠刀,立地佛,年郎,不知道貧僧與你何愁何怨?」大師雙手合十,一副高僧模樣。
「那麼阿俏,又同你有何仇怨呢?」崔九冷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智遠大師一聽不好,拔就跑,邊跑邊說,「你是崔九。」
可他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跪倒在地,大驚失,「箭裡有毒?看來你今日是要來向貧僧索命了。阿俏同我沒有仇怨,但是他阿爹同我有仇怨,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崔九已經走上前來,將他捆了起來,堵住了他的。
「某沒有心聽你說故事,阿俏最常看的話本裡說,那些殺人的人,就是聽故事,才發生了變故,所以我不聽故事,直接殺人。」
崔九說完,將智遠大師裝進了麻袋了,扛在肩頭,「你是不是在想,你一大把年紀,已經活夠本了,便是死了,也能佛,萬人敬仰對不對?」
「那樣的話,你就把某想得太好心了。放心吧,某一定讓你死得轟轟烈烈的。」
智遠大師暗道不好,崔九這廝簡直已經瘋魔了,今日怕是當真難逃一死了。也不知道那弩箭之上塗了什麼葯,竟然這麼厲害,讓他使不出半點勁兒來。
今夜長安乃是不夜城,而那平康坊一年到頭都亮著燈。
穿著艷俗,袒著白的老鴇正揮舞著帕子站在門口攬客,「哎喲,客進來耍一耍啊,我們這裡的花娘得出水,個個都是可人兒!」
的話音剛落,神陡然怪異起來,隻見一個全玄,領口簪著白小花的郎君,攙扶著一個白鬍子的大和尚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鬼?家中有白事的男主人,同來做法事的大和尚,一道兒來逛平康坊?
開青樓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怪異的組合。
那郎君走上前來,往老鴇懷中扔了一錠金,老鴇一瞧,眉開眼笑的過去攙扶住了老和尚,「客裡頭請。」
智遠大師此刻已經是雙目圓睜,快要氣絕了。
崔九將他攙扶進屋中,又往他口中塞了一顆丸藥,不一會兒,智遠大師便覺自己全發熱,像是要炸裂開來一般,他心中暗罵,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簡直就是瘋了!
崔九見藥效已經起了,邊走出房門邊說道:「大師,某已經按照您說的安排了,您……過後,一定要給亡妻做夠七七四十九日法事啊……」
那老鴇正帶著一群花娘過來,崔九又往老鴇手中塞了一錠金,「罪過罪過,亡妻……唉……」
老鴇接過金子,鄙夷的往屋子裡看了看,「這長安城的和尚滿地跑,你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呢?換一個不是更好?」
崔九聲帶哭腔,「大師德高重,不過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小子家中尋大師做法已經多年,回回如此,習慣了便是。小子妻剛亡,便不再這裡久留,以免心中生怨。」
老鴇也是走江湖的人,隻是唏噓了一番,便大手一揮,好幾個姑娘一同進去了。
崔九走出了那花樓的門,便又朝著熱鬧的長安城中走去。
讓一個人死,不是最苦難的事,最苦難的是,讓一個德高重的人,敗名裂的死去,讓他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不得翻。
可是他再怎麼狠辣,他的阿俏,也回不來了。
崔九想著,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
結果了大師,還有一個人,然後,他就可以去陪阿俏了。
……
上元夜,一陣尖利的聲劃破了平康坊的夜空。
一個花娘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裡沖了出來,「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那個老和尚死了!」
花娘大之後,不人都從屋子裡沖了出來,過來看熱鬧,大師逛青樓,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老鴇臉一白,了自己袖籠裡的兩錠金,真是造孽啊!
其中有幾個乃是府中人,進去一瞧,頓時大驚失,「這……這不是智遠大師麼?」
「怎麼可能,真的是智遠大師?智遠大師都多大年紀了啊!」
「早聽我阿爺說,智遠大師年輕時風流得,睡遍長安城的姑娘,原以為他放下屠刀立地佛了,沒有想到嘖嘖……竟然是馬上風。」
那老鴇子豎起耳朵一聽,趕忙介麵道:「哎呀,我聽說大師每次作法,都要來平康坊作樂,方纔前去……」
周圍的人都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嘖嘖聲不絕於耳。
這事兒在長安城流為奇談,好一陣子這才散去。
……
而與此同時,崔九已經行到了人都多的朱雀大街之上。
這是長安城的主幹道,每年花燈最的地方有三個,一個是平康坊,因為那些子們要附庸風雅,絞盡腦的玩出花兒來;二來便是曲水邊,那裡主要是有花船,適合會的青年男們。
這第三個便是朱雀大街,什麼做富麗堂皇,皇家氣派,在這裡便能窺視得出大慶的奢華與富足。
這裡多懸掛的是宮燈,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宮中總會有人出來賞燈,以示與民同樂。
崔九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仰著站在高臺上的晉王,他如今已經是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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