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林中流出,于孟奇眼前盤旋了一圈后往著山腳流落。小-說-族(尒説蔟)
附近綠樹掩映,薄霧彌漫在山林之間,空氣極其清新,讓孟奇有心曠怡之。
天還未亮,晨鐘響起,驚醒了孟奇,在早課學了梵文小咒之后,他和真慧就被玄心安排到此挑水,周圍還有真應、真觀等人,以及用挑水進行錘煉的武僧院眾僧。
看著溪水,孟奇不經意間從緩慢流淌的水面依稀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這是一個眼如點墨,眉似遠山,雕玉砌的小孩,年齡大約在十二三歲,僅僅比真慧大一點。
“長得真不賴啊,以前看來也是養尊優。”孟奇“自我”贊了一聲,但旋即哀嘆,這對一個和尚來說有什麼用?我一定要還俗!
他將木桶沉到水底,打算試試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同時,叮囑著邊的真慧:“小師弟,你只挑一半就差不多了,不要逞強。”
“嗯。”真慧看著小溪里游過的魚兒,了。
正當孟奇準備將木桶提起時,忽然覺有人在看自己,于是轉過頭,順著目了過去,恰好看到一群還算悉的武僧,他們正是與自己一起被玄苦剃度的小沙彌,其中孟奇還能記住名字的不多,現在看著自己的真德就是一個。
真德的眉頗為雜,臉頰瘦長,見到孟奇回,腦袋微抬,似乎有點傲慢和得意。
他周圍的其他小沙彌見狀,都從滿臉苦轉化為了喜笑開,似乎在看到比自己過得更差的“同伴”后,武僧院生活的艱苦煙消云散了。
是啊,我們進了武僧院,而真定和真慧只能當雜役僧,這可是值得高興和驕傲的事。
真德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麼,可看了一眼旁邊的戒律僧后,還是閉上了,將木桶從溪中提出,滿滿的兩桶。
孟奇撇了撇,決定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自己總有一天要進武僧院,學到林絕學!
他摒除了雜的心思,用力將兩只木桶提起。
木桶剛離開水面,孟奇心就霍然一驚,怎麼會這麼輕?
他覺自己沒用什麼力氣,木桶就被提了起來。
“重嗎?”孟奇疑地詢問著真慧。
真慧老實地走了過來,提了提孟奇前滿滿的兩桶水,提的青筋暴突,臉部扭曲,然后點了點頭:“重。”
“不是水的問題?”孟奇輕吸了口氣,心暗道,“難道這天生一把好力氣?呃,看皮,看著,看飾,以及馬臉大叔口中的侯爺,這恐怕出顯貴,也許以前練過武,打好了基礎,力氣比正常小孩大很多。”
不管是什麼原因,孟奇對挑水再沒有畏懼,俯下,擔起了兩桶水,跟著前面的武僧隊伍踏著石階爬山。
隊伍迅速拉長分開,多年錘煉的武僧們擔著鐵桶和水也能健步如飛,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孟奇為了不引人注目,與真慧等幾個雜役僧拖到了最后,而真德等武僧院的新晉小沙彌由于剛進寺一天,尚沒有進步,也與他們一樣。
到孟奇等人的目,真德等武僧院小沙彌臉漲紅,紛紛沉下腰,擺好姿勢,大踏步前進,不想與這群雜役僧落到一起。
看到他們速度加快,孟奇心一,也學著他們沉下腰,擺好姿勢,頓時覺得裝滿水的木桶更輕了。
“這個姿勢很簡單嘛……”孟奇索著讓自己更輕松的發力技巧,步伐漸漸加快,不知不覺就甩開了真慧,超過了真德。
“哼,開始要穩,要不然后面走不!”真德忿忿不平地在孟奇背后說了一句。
孟奇嘿了一聲,覺得自己明天有必要換大木桶,否則沒有鍛煉的效果了。
不過山路難行,又是往上,孟奇到了后來,還是出了一汗,氣吁吁。
“注意控制呼吸。”忽然,有道嚴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孟奇側頭去,這才發現巡邏的戒律僧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旁邊,示范著呼吸的節奏,他又驚又喜,學著調節了呼吸,很快沒有了氣力盡的現象,一路回到了寺廟
“明天換大桶挑水。”戒律僧吩咐了一句,又往下去迎其他小沙彌。
孟奇角搐了一下,雖然自己心里也有這個想法,但還是頗為擔心力氣不夠啊。
過了一陣子,真慧真德等小沙彌也擔著水上了山,看到神閑氣定的孟奇正在那里呼吸著“晨曦”。
“只,不過,力氣,大而已。”真德著氣,嘀咕了一句,與其他武僧院小沙彌一樣,覺得在明明比不過自己等人的真定面前丟臉了!
然后,他們沒有停留,急沖沖離開了這里。
“小師弟,順口氣,還好吧?”孟奇兒就沒關注他們,問著大口氣的真慧。
真慧點了點頭:“很,很好,早,早膳!”
…………
用過早膳,天剛蒙蒙亮,東方一片赤紅。
孟奇卻沒有大力勞后的酸,反而更覺清醒,神完氣足。
“這真的很不錯啊……”孟奇打量著齋堂里一個個累得東倒西歪的雜役僧,欣喜之油然而生,不管如何,一好是自己將來的依仗。
“新來的跟我去講經院。”玄心拿著一,笑嘻嘻地站在齋堂門口,見到孟奇過來,輕輕頷首道,“做得不錯嘛,不要給武僧院那群小崽子臉面,晚上回來,師叔有獎勵給你。”
“獎勵?”孟奇心中一喜,雖然有點討厭玄心,但獎勵誰不?
玄心還未回答,真慧就木木呆呆地道:“玄心師叔,開竅之后不得食,你違背戒律了。”
孟奇腦袋嗡了一下,想轉捂住真慧的卻慢了一拍。
果然,玄心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臉上。
他角扯了一下,皮笑不笑地道:“師叔我從不違背戒律。”
說完,他再也不提獎勵之事,臉難看地走出了齋堂。
直到這個時候,齋堂才響起了一道道低笑聲。
真慧不太明白地看著孟奇:“師兄,他們笑什麼?”
笑你太傻太呆……孟奇心回答著。
不過真慧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馬上就轉移了注意力:“師兄,為什麼玄心師叔說他沒有違背戒律,可他明明在啃啊!”
“因為他還沒有達到開竅的境界……”孟奇聲音飄渺地回答道,覺得有必要給真慧講講做人的道理,免得他老是犯傻得罪人,從而牽連到自己。
“哦!玄心師叔還沒有開竅。”真慧恍然大悟,一臉喜,似乎解開了什麼至關重要的。
孟奇見外面的玄心沒有停止腳步,顧不得給真慧講世事明人練達的事,招呼著他跟了上去。
一路繞過大小佛殿院落,孟奇只聽到一片誦經之聲,空靈悠遠,分外洗滌人心。
“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不知怎麼的,孟奇就想到了這幅對聯,此此景,實在太切不過了。
“咦,真定師侄,你也聽過水月庵門口的這幅對聯?”玄心笑呵呵地問道。
孟奇汗一立,故作鎮定地道:“聽家父提過。”
只能推到那莫名其妙的侯爺上了。
玄心也不奇怪,語氣唏噓地道:“師叔我曾經去過水月庵,見過門口這幅對聯,所以印象深刻,那時候,庵主以多年地榜第一的實力,強行沖擊法境界,希能證得‘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金’,可惜卻失敗坐化。”
“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金?”孟奇愕然出聲,心中莫名火熱。
玄心收起唏噓,呵呵笑道:“水月庵立派之本就是《觀自在菩薩心經》,若正果,可得‘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金’,屬于大菩薩、大阿羅漢金之一,遠遠高于普通菩薩金和羅漢金,只次于如來金、阿彌陀法和菩提金,嘖,可歷代以來,水月庵也就只有開派庵主證得。”
“這樣啊……”孟奇覺得自己臉皮發燙,心臟跳,這個世界竟然有菩薩金,佛祖金等,真是又刺激又讓人神往。
此時,眾人踏了“講經院”后,玄心收斂起嬉皮笑臉,不再說話,一本正經地帶著孟奇等人進了一偏殿。
“玄恩師兄,這是雜役院新進的沙彌。”玄心低宣了一聲佛號后,指了指孟奇等人。
誦經堂高坐前方的是一位眉雪白的枯瘦老僧,同樣穿著黃僧,面前擺著書籍和木魚,手中握著戒尺。
“你們分別坐下。”他指著下面還空了大半的團,而每張團前面都有一張小幾。
孟奇和真慧等人不敢說話,各自找了位置跪坐下來,又等了半刻鐘,一個個小沙彌陸續趕到,其中就有真德等一起寺的“同伴”。
他們詫異地看了孟奇等人一眼,顯然沒想到雜役僧也能到講經院學習。
玄恩敲了敲面前的木魚,讓小沙彌們都安靜了下來,然后聲音不高不低地道:“未來三年,只要你們不違背寺規,每日此時,都可來此識字,除了普通文字外,還得修習梵語,以便研讀古經。”
他頓了頓道:“但今日教授你們文字之前,先得引導你們踏武道。”
聽他這麼一說,孟奇神一振,腰背下意識得筆直,雜役僧也能得到引導?
這樣的疑也讓真德等人瞪大了眼睛,那雜役院和武僧院有什麼區別?
“不管是道門靜功,還是世俗流法,武道修習之路的第一步皆大同而小異,是為氣脈初通,強神健。”玄恩沒有理會真德等人的疑,自顧自地講述道。
孟奇聽得專心致志,生怕了一個字。
“這一步在道門做‘百日筑基’,意指奠定武道修行之基,所謂‘百日’,既正常而言,百日之,任督等經脈氣滿自開,我佛門則稱之為‘定中修’,因為唯有心靜定,不散不,真氣方能自然化生,填補竅,開通氣脈,而世俗稱為‘開脈’。”
玄恩大致介紹著“定中修”(百日筑基)的要點:“人有三百六十五大竅,每化生一口真氣后,皆要填竅,而每一大竅需九口真氣方為充足……”
“每次定一刻鐘,只能化生一口真氣,故據各人每日修行時間,大致百日到一年,既可完這一步。”
“定之時,六清凈,不妄想不急切,一刻鐘后,自有真氣化生,其中一半由督脈上行至頭頂百會,再下行于上顎,生一口‘金津’,另外一半,則由任脈上行,及于下顎,化一口‘玉’。”
“‘金津玉’相逢,會匯一口清且甜的唾,這在我佛門稱為‘甘’,之后吞咽‘甘’,填相應竅……”
玄恩反復將要點講了幾遍后道:“等到‘定中修’完,則氣神皆足,氣脈初通,強健,如此方能進下一步‘禪定蓄氣’,我佛門又稱為‘長養圣胎’。”
說完,他要求各個小沙彌嘗試定。
此非禪定,只要求心靜,并不算難,對思緒較的小孩子而言,相對簡單。
可孟奇作為一個年人,雜思甚多,久久無法心靜定,這讓他急躁不已,可越是心急,越是無法定。
等到他急得滿頭大汗時,突然覺口有陣清清涼涼的覺傳來,頭腦為之一清。
“那尊小玉佛?”孟奇心中一喜,沒去多想,慢慢收斂了心神,進了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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