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
    沉柯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再次見到莫星河。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吃癟,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該氣還是該樂。
    整個桃源殿裡麵都有一些詭異的寂靜,花度恭恭敬敬的站在沉柯的邊,連頭都不敢抬。
    實在是他擔心自己如果抬頭,看到二王子那狼狽不堪的一麵,他怕自己能有命活到明天。
    同一時間,他又在心底莫星河豎起了一個大手指。
    這整個琉璃島裡麵,他最佩服的人除了王君之外,莫星河算是獨一個了。
    「咳咳。」
    沉柯捂輕輕咳嗽了兩聲,這場寂靜才被打破。
    沉寂黑這一整張臉坐在椅上,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頭,恨不得把對麵的人給凍出來兩個窟窿。
    莫星河毫不懼他的目,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果。
    此刻的沉寂,與先前的冷漠自持的模樣大相徑庭,可以說幾乎看不出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那個椅的話。
    沉寂的半邊臉此刻都腫了起來,臉上還有指甲撓過的印子,脖子上麵也被指甲撓花了,胳膊上也撞得青紫一片,昨天的傷口到現在還沒有好,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傷口如今被他這麼一砸,又開始往外滲著鮮。
    好在來之前已經包紮完畢,就是服上還有些跡,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眼角下的有些青紫。
    活一副在外麵被人揍得爹媽都認不得的模樣。
    沉寂從來沒想過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今日小魯莽,下手有些不知輕重,傷了二王子殿下,王君若是要責罰,小必定沒有任何二話。」
    莫星河上前,行了一禮,倒是先認了錯。
    聽到他認錯,沉柯頓時就有了台階下,隻不過也暫時給莫星河留了一點麵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倒是跟本君解釋解釋。」
    「父君,今……」
    沉寂正準備開口控訴某人的罪行,話頭剛剛一起,邊就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小並不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就算王君今日要殺了小來給二王子賠罪的話,小也絕對不會吭一聲,就算是再來一次,小也絕對會打二王子一頓,沒有其他原因,實在是因為二王子太欠打了。」
    莫星河一副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的模樣,如果不是沉柯站在這裡,可能還會撲上去,再把某人打一頓。
    沉寂毫不懷疑。
    「你這個人!!」
    沉寂死死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麼憋屈。
    打了他,如今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這麼囂張???
    如果不是擔心傷及肚子裡麵的孩子,想他區區一個王子,怎麼可能會不還手?
    莫星河自然也知道,沉寂是沒有還手的,因為出手的時候,不管是沉寂還是卡諾,兩個人都呆了。
    沉柯看著自家兒子有苦說不出的模樣,突然就覺格外的爽快。
    平日裡隻有這個兒子氣他的分,如今終於有一個人來收拾他的兒子了,這種啞口無言,著實令人有些暗爽。
    沉柯把自己眼底的樂嗬掩藏的一乾淨,任是莫星河也敲不出半分來。
    「你這膽子倒是大,本君前幾日怎麼沒有發現?莫星河,今日你若是不能給本君一個理由,本君可就要治你的罪了,擅自毆打王子,這代價你可想好怎麼承了嗎?」
    莫星河冷著一張小臉,就沒有後退的意思,「王君,小的確是來自大陸沒錯,可也是你們琉璃島請我來的,並不是我屁顛屁顛的非要來你們這,我想,作為一個客人,我應該是有人權的吧?」
    莫星河不答反問,沉柯如今要還有用,自然是要穩著,淡淡的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寂兒他欺負你了?」
    沉寂臉微微一沉,「父君,你不要聽這個的瞎說,裡沒有一句實話。」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眯,「我的裡沒有一句實話??看來二王子對我的確是積怨已深。」
    「我,莫星河,份向來都不是低在塵埃裡的泥土,如今雖然在你的地盤,可也由不得別人來踐踏,二王子開口閉口就是要我認清份,話裡話外就說我勾引別人,明裡暗裡都在指我屈居人下,二王子又可曾把我當做人看?」
    莫星河一番話,讓沉寂臉微微一沉,也讓沉柯眼神有些發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寂兒,你真的這麼說?」
    沉寂臉有些微冷。
    他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自然不會否認。
    他的確是有這麼說過莫星河,不過那隻是他的一時氣話,大多並沒有這個意思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並沒有還手的原因,因為它的確也有一些心虛,或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畢竟,淪落至今,與他可有著斬不斷的聯絡。
    沉寂並沒有回答,其實也就相當於預設了,沉柯自然不能偏向自己的兒子。
    「那這麼看來,的確是你先惹了星河的,這丫頭可不是個子,看來你有今日,可都是你自找的。」
    沉柯這一番話可謂是讓人震驚不已,這可是明擺的現在莫星河邊啊。
    先別說他平日裡到底有沒有寵莫星河,如今,他們的二王子可是實實在在的被打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的王君居然把錯怪到了王子的頭上?
    沉寂也沒有料到,一時之間有些震驚,「父君?」
    莫星河也有些意外,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了。
    不過也清楚,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再湊上前去,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這個時候若是再湊上前去,說是自己的罪名,說不定,沉柯就會順勢而下呢?那到時候吃虧的不還是?
    於是,莫星河這會開始裝起了死。
    沉寂有些咬牙切齒的瞪了莫星河一眼。
    他本來就是那種不善言辭的人,就算這件事真的怪到他的頭上,他也絕對不會跟沉柯解釋的。
    事已經擺在這裡了,你信不信,明明兩個眼睛能夠看得到的事,他最不屑於乾的就是解釋。
    沉柯自然是再明白不過自己兒子的子,隨後微微沉了一下臉,意思意思的瞪了一眼莫星河,「星河啊,這件事寂兒的確做的不對,不過,你也不能下手啊?好歹也是我們琉璃島的二王子,你總是要給他留點麵子的。」
    這話一出,擺明的就是不計較這件事了,莫星河恭敬的點頭,「嗯,今日是小魯莽了,小今日在這裡給二王子賠罪,下次小一定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
    ……
    沉寂一雙眼睛,恨不得把莫星河弄出一個窟窿來,「你居然還敢想著下次?」
    沉柯也沒有料到,莫星河居然還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也被氣得有些肝疼,還沒來得及質問,沉寂有些憋不住了。
    他一樂,倒是不開口了。
    莫星河挑眉,「小之所以給王子賠罪,是因為今日小讓王子麪子有些掛不住,損了王子的麵子,也就相當於丟了琉璃島的麵子,自然是小的不對。」
    「但是。」
    莫星河話落,再接一句。
    「小剛才也說過了,不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就算再來一次,你也一定會做同樣一個決定,王子日後說話還需要多加註意,都是在拿小的夫君來開玩笑,小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莫星河點明瞭,顧染就是他的肋,但凡說一句他的不好,莫星河拎個拳頭就上。
    沉寂頓時有些語塞,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反駁。
    「就算……就算小王有些話說的不對,可你也該認清楚自己的份,本王乃是的琉璃島的王子,也是你可以手的嗎?」
    莫星河冷笑了一聲,「瞧瞧,王子又提起了小的份,小到真的是很好奇,我到底是什麼份?」
    莫星河涼涼的看了一眼沉柯,先前沉柯說的旨意,可是到現在都還沒下呢。
    沉柯這下頓時有些心虛,無奈的了自己的後腦勺,轉眼就瞪向了花度,「花度,本君看你越來越把本君的畫當做耳旁風了,王旨到現在還沒有公佈嗎?」
    花度驟然被點名,眼中快速劃過了一道生不如死,隨後垂下了頭,「是老奴的錯,請王君責罰。」
    沉柯頓時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認錯?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跟進一下,就罰你手抄一百遍佛經。」
    花度忍著自己的委屈,「是。屬下領罪。」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挑,隨後便聽沉柯道,「寂兒,星河是父君請來的客人,又是我故友的兒,不可無禮,日後也萬萬不能再講這樣的話了,聽到了沒?」
    沉寂瞪了一眼莫星河,隨後幾不可察的恩了一聲。
    「星河,寂兒這個人向來都是心,你偶爾也別在意他的話,不用放在心上。你是我琉璃島最尊貴的客人,自然是該客人的待遇的,你放心,這是了什麼欺負,直接來找本君便好。」
    莫星河掩下眼底的不屑,隨後極為乖巧的點了點頭,「小謝過王君。」
    沉柯嗯了一聲,便開始想過這個話題,「最近本君聽說,你們的治療進行的還不錯?寂兒的如今已經能夠覺到知覺了?」
    沉寂頂著一張被撓花了的臉,並沒有打算開口。
    莫星河點頭,「王君放心,小答應王君的一定會做到。」
    沉柯點頭,「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再往家討論。」
    花度頷首,「是。」
    隨後,沉柯一臉正經的吩咐莫星河。「星河,今日這件事,的確是寂兒的錯,可你如今人也打了,想必這氣也該消了,這件事就此作罷,本君不加手,你們二人日後還是要相的,這些事可要好好通,萬萬不可留著以後。」
    莫星河嗯了一聲,「小知道了。」
    瞧著那乖巧的模樣,和剛才揍自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沉寂有些沒忍住,「虛偽。」
    莫星河真想給他一個白眼,不過如今人在桃源殿就算了。
    教訓完一個,沉柯轉頭教訓另外一個。「你自己也是,這件事好好的吸取經驗,日後可萬萬不能再如此了,星河是我琉璃島的客人,也是你的主治大夫,不可再如此耍脾氣,任。」
    沉寂臉微微一黑。
    明明是他被打了,是摳花了他最喜歡的一張臉,如今倒是說他耍脾氣,任?耍脾氣的人到底是誰?父親,你是眼瞎嗎?!
    沉寂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一個字都不想跟沉柯說,隻能暗自憋在心裡,憋著他此刻心臟都有些疼。
    「莫星河,小王的臉怎麼辦?倘若是留了一一豪的疤,小王必定唯你是問!」
    如今當著父親的麵,他提這件事,莫星河定然是沒有辦法拒絕的,畢竟這可是的傑作。
    莫星河眼皮微微一抬,自然是攬下來,「王子放心,這些都是皮外傷而已,撒點葯就好了,小曾經自創過一種膏,隻需要三天便可恢復如初,王子完全不用擔心。」
    沉寂死死的著自己的拳頭,「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就算父親站在你這邊,小王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父君,既然這裡已經沒有我的事了,兒子先行告退。」
    話落,沉寂冷哼了一聲,「卡諾,我們走。」
    卡諾機械般的推著椅就往外走,其實整個人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搞不清楚狀況。
    眼看著他們就要離開,沉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沒有開口,莫星河便有眼力見的上前,「王君不用擔心,小說的話自然是有用的,王子的臉上絕對不會留疤,但凡是小造的地方,小一定會理乾淨。」
    沉柯幾不可察的嗯了一聲。
    「今日的銀針還沒有下,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若是再拖,對王子不好,小子也就告辭了。」
    莫星河就連離開都說是為了沉寂的,沉柯自然沒什麼話說,抬手放人,「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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