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常的話音一落,晏錦便一臉錯愕的抬起頭來看著父親。
莫非父親,已經知道什麼了?
晏錦一雙眼瞪的圓圓的,看的晏季常不失笑。
他看著晏錦,了一下晏錦的,才道,“你已經長大了,應該分得清楚,那些是好,那些是壞!知道嗎?”
他,不能護一輩子。
晏錦看著父親,他的眼神過冰冷的銀面,顯得十分的堅定。
若是從前,父親絕對不會和說這樣的話。
父親總是會將保護的很好,不讓知道這些事,哪怕是一點點人心的險惡,也不會同說!可現在,父親卻突然和說這些……
晏錦聽了,心里卻是很高興的,“我本來就不小了!”
晏季常笑了笑,微微頷,然后又忍不住輕輕地拍了拍晏錦的頭,“嗯!”
“爹爹,別拍了!”晏錦低聲哀嚎了一下,然后用雙手捂住頭,“會笨的!”
晏季常失聲大笑了起來,晏錦小時候總是喜歡對他撒,可自從晏錦去了西院之后,便不再和他撒,連話都不愿意同他多說幾句。
他時常都在想,兒何時才能和從前一樣,和他撒!
可惜……
這些年來,晏季常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前幾日同定國公對弈的時候,曾無意和定國公提起沈硯山,定國公當時撇了撇,頗為得意地說,“我覺得我此生唯一做對的事,便是自小將他送到邊疆去!”
晏季常皺了皺眉,沒有回應定國公的話。
沈硯山年的時候,便被定國公送到邊疆去!那時的沈硯山據說子還不太好,因為是早產兒的原因,所以自小習武,用來強!沈硯山去的地方。一直都有戰,尤其是那段日子里,絕總是對大燕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對大燕起猛烈的進攻。
哪怕程老將軍將沈硯山保護的再好。在那種地方,也總會出現意外。
晏季常想,若是自己的話,他肯定做不到,將孩子送到那麼遠的地方。
晏錦和晏綺寧在西院的日子里。他每一日都在想念這一對孩子!曾有人說,如果一個男子做了父親,那麼他的世界便會分不給這個孩子。
晏季常覺得,在妻子大虞氏去世后,這兩個孩子,基本就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
“晏大人不同意我的看法嗎?”定國公握著白子,看著棋盤微微怔,半響后才道,“其實在澤川十三歲那年,絕曾起過一次不小的戰役。那個時候。程將軍的副將一路保護澤川,想要送他躲起來。可是,這個副將有勇無謀,最后被絕的一個小部隊,到了山谷之中!等程將軍找到他們的時候,護著澤川的一百多個人,全部都戰死了!而他們在山谷里的最角落里,找到了澤川……他很聰明,也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沒有被絕的小部隊找到!在那一群里。只有澤川一個人活了下來……”
如此險惡的環境,卻被定國公說的風輕云淡。
晏季常的一臉錯愕地看著定國公。
絕的人善戰,他們下手狠毒是出了名的。
前絕皇室的人,就是被現在的絕國王。活活的拔了一層皮。
這樣的酷刑,聞所未聞。
而且,他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十幾年前絕的進攻,程家軍損失不人,而且程老將軍邊的幾個忠心耿耿的副將。也死在了那場戰役之中!只是,沒有人說過,沈硯山差點送了命……
定國公說的十分隨意,似乎并不在意沈硯山經歷過的這些事!
而且,他約約還聽出來了,定國公,似乎有些驕傲!
這種事,居然值得驕傲?
晏季常看了一會棋盤,才道,“世子,不會怨您嗎?”
“他為何要怨我?這個世界本就是弱強食,他若是連保護自己都學不會,那麼來日怎麼承擔起保護沈家和國家的重任?”定國公抬起頭,看著晏季常道,“我同晏大人不一樣,我覺得我的孩子,應該盡早的知道這些險惡!晏大人,你可以給孩子們指路,但是你不能幫他們做主!或許你認為是正確的做法,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可在他們的眼里,或許會覺得你將他們當做了笨蛋!”
定國公說到這里的時候,微微挑眉,“若是澤川當年出了事,那麼也證明他,不足已來擔任這個世子之位!他若是不能保護沈家……那麼他也不配做未來沈家的族長!”
晏季常沒想到定國公會說出這樣的話。
定國公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只有在談政務的時候,才會出如此嚴肅的神。他琢磨著定國公的話,又想了想自己對待孩子的方式!
他是不是不應該繼續瞞著孩子們了?
準確地說,他是不是不應該瞞著晏錦了。
兒這段日子一直很乖巧懂事,連沈家的那位重大夫都被請到了晏府中!晏季常把玩著手里的棋子,眉頭微微蹙起。
“喲,不好意思,晏大人……這局我贏啦!”定國公將白子落下后,哈哈大笑,“看來,岳父說的都是對的,和你下棋說說話,你鐵定會分心……哈哈,兵不厭詐!”
晏季常:“……”
定國公的棋藝并不差,但是他卻從未在晏季常的手里贏過一次!
這次,縱然是他使了詐,依舊是‘贏’的十分辛苦。
這個時候,晏季常看了一眼棋盤,失笑搖頭,“我沒輸呢……對不住了,定國公!”
晏季常將棋子落棋盤之中,然后瞬間,白子的優勢全部都變了劣勢。
定國公瞪圓了雙眼,然后看著晏季常一眼,又轉眸看著棋盤,半響說不出來話。
這一局,輸的人是他。
定國公看了半響,咂舌道。“下次讓澤川和你對弈一局,我就不信了……”
晏季常看著定國公,溫和地說,“好!”
其實。定國公那日的話,他都放在了心上。
晏季常想了一夜,現在他已經看穿了三弟的圖謀,縱使他怎麼防范,也會出破綻!晏季景是個心思慎的人。他得讓晏錦也稍做提防。
畢竟,他害怕晏錦會和從前一樣,如同相信旋氏一般,去相信晏季景。
他這個三弟,表面總是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
這個樣子的外表,十分容易獲取別人的信任。
晏季常慢慢地斂了心緒,然后看著邊對自己撒的晏錦,畔彎起的弧度,便更大了。
晏錦顯然不知道父親心里的想法,但是父親愿意和說這些話。還是十分地高興的。
所以,晏惠卿帶給的反,也被立即一掃而空。
對于晏惠卿的到來,晏錦倒是不害怕……
現在的對晏惠卿早又防范之心,又怎麼會上了晏惠卿的道?
等馬車都準備好的時候,晏惠卿便陪著晏錦一起上了馬車。
因為是中元節的關系,所以京城之中,隨可以見燒紙錢的人們,出一副哀傷的神。
晏惠卿挑起車窗的簾子,看著街道上的人。輕聲地對邊的晏錦道,“長姐,他們可真可憐啊!”
“嗯!”晏錦淡淡地回應了一聲,便繼續閉目養神。的確是有些累了!
晏家雖不是百年老家族,可祭祖的講究卻不,往年因為晏老太太不喜歡的關系,不去參加祭祖,也是無礙的!可今年不同往日,晏老太太現在對不錯。偶爾還會讓邊的朱媽媽送一些點心和用的東西,來看。
晏錦對于祖母的做法,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
在晏老太爺和晏老太太的眼里,他們只會對有利用價值的人好!
現在的,顯然是有利用價值的。
晏家人,當真是薄的很。
晏錦微微瞇眼,看了一眼不遠的晏惠卿,依舊是一副乖巧的模樣,溫順的像一只沒有爪子的貓!可是晏錦知道,晏惠卿和的三叔一樣,都傳了晏家人的薄!
他們做的事,只要能除掉對手,哪怕會傷及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晏錦不知道,晏惠卿這次在靈寺,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晏惠卿注意到晏錦正在看著,便溫和的笑了笑,“長姐,我聽藍媽媽說,靈寺晚上可以放祈福的蓮花燈,我們一起去菩提湖放蓮花燈好不好?”
“不去菩提湖,太遠了!”晏錦想都沒想,便拒絕道,“去近一點的吧!”
靈寺的位子在山上,而偌大的靈寺,有一半都是被池水環繞的!在靈寺,最大的湖,便是天然形的菩提湖。
有人曾說,在菩提湖那邊見過菩薩的真容,所以有些貴族便相信了這些話,選擇了在菩提湖放蓮花燈許愿,希被菩薩看到。
晏錦是個不相信這些的人,而且菩提湖位于靈寺的后山,和廂房的距離相隔太遠,怕會出什麼事。
晏惠卿見晏錦不答應,便微微蹙眉,“也不遠啊……祖母說要還愿,我想順便去菩提湖給祖母祈福!長姐,你便陪我去吧?”
晏惠卿說的楚楚可憐,那雙大眼此時更是顯得水汪汪的!
晏錦想了想,才道,“晚些再說吧!”
晏惠卿是鐵了心想要讓去菩提湖,若是不去,晏惠卿也會想別的法子!晏錦想著,眉頭便蹙了起來。
晏惠卿,到底是打了什麼主意?
此時,晏錦多松了一些口,而晏惠卿也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看著晏錦在閉目養神,便沒有繼續打擾晏錦。
從京城到靈寺的路并不遙遠,只是山路有些崎嶇,晏惠卿坐在馬車,慢慢地便有些不耐煩了。
抬起頭,看著紋不的晏錦,只好咬著,盡量讓自己不將心里的不滿泄出來。
可這輛馬車卻像是和有過節似的,剛坐穩后,馬車便有些顛簸!氣的抓了擺放在馬車的羊毯,可剛抓,馬車便又恢復了平穩!
晏惠卿氣的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剛放松,馬車又再次顛簸了起來……
這下,晏惠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卻依舊不敢責備駕車的人。
駕駛這輛馬車的人,是晏錦邊的昆侖奴,他長的黑黑的一團,整個人除了眼白和牙齒,全上下,便再也找不出一有白的地方。
晏惠卿剛看到他們的時候,的確被嚇的不輕。
漸漸地,見多了也就慢慢地習慣了。
晏錦在聽到晏惠卿咳嗽后,挑眉道,“怎麼了?四妹妹哪里不舒服嗎?”
“長姐!這馬車……”晏惠卿終究是忍不住氣,從未坐過如此顛簸的馬車,“太顛簸了!”
晏錦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對駕駛著馬車的人道,“阿噠,停一下!”
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晏錦略帶歉意的看著晏惠卿道,“阿噠這個人力氣太大,駕的馬車會有些顛簸!四妹妹還是坐三叔準備的馬車吧!”
這次,晏惠卿出行的時候,三叔替晏惠卿早已準備好了馬車。
因為晏錦方才說自己不想說話,所以三叔也不想為難,便準備讓晏惠卿和分開。
可晏惠卿非要出一副‘心小棉襖’的樣子,要和晏錦坐同一輛馬車。
晏錦嫌太吵,所以便讓阿噠將馬車駛得略顛簸一些。
早已習慣了來靈寺的路途,所以再顛簸的馬車,對而言都是沒什麼覺的。
可晏惠卿不一樣,晏惠卿極出門,偶爾出門也不過是陪著舒氏在京城附近走走!又怎麼可能做過如此顛簸的馬車呢?
只要等晏惠卿提出來馬車顛簸,便借這個借口,讓晏惠卿該回哪里回哪里去。
果然,只是區區一小段路程,晏惠卿便有些不了。
“長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晏惠卿還想再說其他的話,可一瞧著阿噠的神,便再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這個黑乎乎如墨染過的人,不止力氣大,而且用的還都是蠻力。
可不想苦了自己!
晏惠卿想了想,才對晏錦道,“我……那我便不打擾長姐您了!”
晏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等晏惠卿離開之后,晏錦才松了一口氣。
晏錦覺得在晏惠卿走了之后,馬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慢慢地合上雙眼,正準備好好的歇息一會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陣尖銳的鷹鳴聲!而下一刻,便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落在了的馬車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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