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的棋藝，曾被十三先生用一個字來形容，那便是：爛。

可偏偏不覺得自己棋藝差，還總是喜歡纏著人對弈。

在十三先生的指導下，的棋藝多進步了一些。

但是和晏季常這樣的高手比起來，的那些進步，便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過，晏季常卻依舊很高興，因為他已經許久沒有和大兒像這樣坐在一起對弈了。

連輸了幾局后，晏錦的眼皮便有些沉重了。

晏季常在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小瞌睡蟲又犯困了？”

“才不是。”晏錦打起神，咬著盯著棋盤，猶豫半響后才將黑子落棋盤。

結果，還未的及看清，便見父親修長白皙的手指擰著白子，毫不猶豫的將棋子放棋盤。

晏錦看著眼前的棋子，有些傻眼了。

，又輸了。

晏錦撇了撇，將手里的黑子丟下，“怎麼又輸了……”

明明從前已經很用心的跟十三先生學棋藝了，怎麼還是會輸的如此徹底。

晏錦有些抑郁的看著自己白胖的小手，明明這雙手能用不同的指法來彈奏曲子，可下棋的時候，依舊顯得笨拙。

“素素，你也乏了，去歇息一會吧。”晏季常呵呵地笑，然后站起了子，“等晚些，爹爹再過來看你。”

父親剛歸來，自然是有不的公務要理的。

晏錦也不好再挽留，于是微微頷首，“嗯。”

小虞氏見晏季常要離開，趕跟在后，想要送晏季常到院外。

晏季常將大氅披上后，溫和地對著小虞氏說，“不用送我了，我要出去一趟。”

兩個人之間，多有些拘謹。

小虞氏也不好違背晏季常的意思，只好點頭：“大爺您慢行。”

等晏季常出門之后，小虞氏才瞧了一眼在把玩棋子的晏錦，走上前問道，“素素可要歇息一會？”

小虞氏的話，讓晏錦哭笑不得。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在父親和小虞氏的眼里，是一個十分貪睡的人。似乎只要吃飽了，便可以躺下睡的死死的，哪怕雷電加，也不會被吵醒。

以至于后來失眠了，小虞氏會當做是天大的事，親自去虞家請了十三先生過來，為調養子。

“不困。”晏錦了眼，嗓音輕，“母親，你讓竇媽媽進屋來吧。”

小虞氏略微有些驚訝，但是依舊對邊的輕寒吩咐，“你去讓竇媽媽進屋。”

輕寒點頭，轉便出了屋子。

不到片刻，竇媽媽便行匆匆的進了屋子。

“太太，還真給小姐猜到了，鄧嬤嬤這幾日總是到院來找許嬤嬤。”竇媽媽氣的面發青，又走近一些，低了嗓音道，“老奴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鄧嬤嬤一直在打聽輕寒的事，說是……”

竇媽媽頓了一下，瞧了瞧門口，見輕寒沒有進屋，才憤恨道，“鄧嬤嬤跟人夸下海口，說來日必定有辦法，讓那個傻兒子娶了輕寒。”

小虞氏一聽，臉瞬間變得鐵青。

輕寒是跟在邊多年的丫鬟，多也是有些的，怎麼可能舍得將輕寒許給一個傻子。

“簡直狂妄。”小虞氏臉上的神有些變幻莫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消息可確切？是鄧順嗎？”

鄧嬤嬤家的那個傻兒子名鄧順，只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和名字卻是截然相反的。鄧順生來便癡傻，無論生氣還是高興，都會抓住人狠狠的咬上幾口。

前些年，鄧順咬了茶水房劉家的人，為此鄧嬤嬤還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小虞氏是聽過這件事的，只要一想到邊的輕寒，被這樣的東西妄想的時候，便忍不住生氣。

竇媽媽又氣又急，“可不就是那個傻子。而且，老奴還打聽到了，許嬤嬤最近不止和鄧嬤嬤有來往，更是和鄭嬤嬤來往切。”

小虞氏聽了這句話，微怔。

“許嬤嬤是伺候二嬸多年的老人，這個時候辦的事，多半也就是二嬸的主意。”晏錦將棋盤上的棋子收好之后，才繼續道，“之前映月院傳出六妹推我下假山的消息，便是向媽媽傳出來的。而三弟來和我爭吵，是鄭嬤嬤讓鄭七人暗中唆使三弟這樣做的。”

說著，晏錦微微瞇眼，“向媽媽是二嬸送到我邊的人，而這個鄭嬤嬤如今又和許嬤嬤來往頻繁。”

晏錦說到這里，小虞氏和竇媽媽徹底的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旋氏不止想要手大房的事，更是希大房這邊斗起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要小虞氏和季姨娘斗起來，無論結局誰輸誰贏，對旋氏都是有益的。而且，在大房的人斗的這段時間里，旋氏便能更徹底更輕松的得到想要的東西。

竇媽媽想了想，似乎有些不明，“鄭嬤嬤為何要幫二太太？可是什麼都不缺。”

“怎麼會什麼都不缺？”晏錦依舊是一副微笑的樣子，“當初，母親可是聽了二嬸的提議，才會將秀竹許配給了鄭七。這對鄭家而言，怕是天大的喜事了吧？”

這一句話，如同一語驚醒夢中人。

尤其是小虞氏，本沒有往深，去想過這個問題。

“當年，是約我去季常的書房，所以我才會瞧見秀竹在茶水里下東西。”小虞氏臉煞白，指尖微，“是跟我說，將秀竹配外院的小廝，比我賣掉秀竹強很多。都是啊……”

竇媽媽聽了，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太太，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可千萬別和自己置氣。”

竇媽媽怎麼會不明白小虞氏的震驚，也是親眼看著這件事發生的。

那一日，旋氏破天荒的找了小虞氏去花園里賞花，最后又說要去大爺的書房里借些書給二爺看。結果好巧不巧，小虞氏見了秀竹在大爺的茶盞里下藥。

小虞氏當時生了大氣，本來想找人牙子將秀竹賣出去。可是旋氏卻在一旁提議，說與其賣出去讓人說閑話，不如將秀竹配個小廝。這樣，秀竹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踏晏家的院了。

那會小虞氏也是氣壞了，所以沒有多考慮，便聽了旋氏的建議，將秀竹許給了鄭七。

現在看來，這件事在外人的眼里，是小虞氏給了鄭家好。可是實際上，卻是旋氏給了鄭家一門好親事。

這也難怪，現在鄭嬤嬤會對旋氏忠心耿耿，更是挑撥晏谷殊和晏錦爭吵。

們既然能查到這是鄭七做的，那麼季姨娘也不例外。

可是，在季姨娘眼里，鄭七是應該謝小虞氏而不是旋氏。

若不是小虞氏親自將秀竹指給他，鄭七這輩子怕是做夢都娶不到這麼如花似玉的媳婦了。

所以，季姨娘只是訓斥了幾句鄭嬤嬤便作罷了。

畢竟，季姨娘會認為冤有頭債有主。

然而，就算們懷疑季姨娘的理方式，親自派人去查探。也只能查到鄭嬤嬤和鄧嬤嬤好，鄧嬤嬤是荀嬤嬤的表親。季姨娘不想得罪晏老太太邊的人，所以才沒有發落鄭嬤嬤。

誰又會想到，季姨娘已經將這筆賬記在了小虞氏的頭上了呢？

現在旋氏和許嬤嬤，怕是又允諾了鄧嬤嬤要將輕寒許給的傻兒子。鄧嬤嬤對二房的話，深信不疑，畢竟鄭七娶了秀竹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往后，院有荀嬤嬤幫著旋氏，而外院又有鄧嬤嬤照應著，旋氏想要徹底手大房的事，怕是更輕而易舉了。

小虞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竇媽媽道，“那當年秀竹的事……”

“太太，若是秀竹沒那個心思，也不會被人利用。”竇媽媽打斷了小虞氏的話，“秀竹既然做了，就該知道后果。”

小虞氏聽了，了眉頭，“我從未怕過月季，不過只是個姨娘罷了。只是，我不甘心，就這樣如了旋淑云的愿，更要輕易的將我手里的東西拱手相讓給。”

竇媽媽聽了，臉也越來越難看了。

這些嬤嬤和媽媽雖是下人，但是們后的關系網，是誰也算不清楚的。想要連拔起，太困難了。

“母親為何會這樣說？”晏錦眉頭微挑，笑著說，“這件事，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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