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呆呆的躺在炕上,下邦邦的土炕提醒,這里不是現代。心里既震驚又糊涂,忍不住微瞇著眼睛打量著四周:
斑駁陳舊的土坯墻,坑坑洼洼的地面,陳舊的木格窗上,已經看不出油漆的。黃的窗戶紙被風雨侵蝕的破損不堪,在寒風的吹下,出獵獵的聲響。看房頂這房子應該是稻草房,寒風從稻草隙中吹下來,覺直接吹到了骨頭里,從里到外冒著寒氣。手腳凍得都麻木了。為了不被凍死,強打神坐了起來,咬著牙活著手腳。不停的活著,漸漸地有了些神。只是肚子太了,里面不斷的出抗議聲。看了看上的穿著:上穿著的是帶著幾塊補丁的絳紫的棉布棉襖,下穿的同樣是有幾塊補丁的藍棉布棉。這樣一棉,又薄又舊,在屋里沒有一溫度的況下,是完全保不了暖的。了土炕,沒有一溫度。炕在正北,炕上鋪著破了幾個的舊炕席,席子下面鋪著薄薄的荒草。剛剛上蓋的破舊棉被又薄又,被上補著幾個補丁。這麼個破被子,還是屋里僅有的一床被。炕上的東北墻角摞著幾個枕頭。所在的屋子應是東屋,因為屋門在西面。靠西南墻放著一張破舊桌子,還缺了一條,用一木子支撐著,看著就不穩。桌上放著幾副碗筷,碗是缺了口的瓷碗。靠東墻放著一個破舊的木箱,木箱比炕高不,已經看不出油漆的。木箱上還有一把鎖,估計這個家里重要的東西都在里面。屋里的破舊木門半開著,屋門應是關著的,許是讓風吹開了。門簾是草編的,倒是還實,能擋擋風。忽然很想知道這個的長相,環視一圈也沒見著鏡子。頭頂,到了用布條扎的兩個鬏,使想到了電視劇里古代的丫鬟,不由苦一笑。
靜靜的想著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怎麼就到了這里了呢?明明和毒梟同歸于盡了,不相信都炸飛了人還能活著。原諒,在前世是特警,本就沒時間看網絡小說,對所謂的靈魂穿越本就不相信。可現在又沒法解釋,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在苦苦思索的時候,腦子里卻涌了大量不屬于的記憶。和同名同姓,也李紫玉,是這個家里的長姐。無父無母,下面還有五個弟妹。是在上山砍柴的時候,從山上摔了下來,從而讓魂穿異世。
這時,從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低低的私語聲:
“二哥,大姐醒了嗎?”“噓,小點聲。傅大夫說大姐已經沒事了,今天就能醒。”“二哥,我了......”“嗯嗯,小蘭乖,二哥這就煮糊糊。”......
李紫玉知道,這是在這個世上脈相連的五個弟妹。從山上摔下來昏迷了三天,今天剛剛醒來。家里已經沒柴了,二弟是帶著弟弟妹妹撿柴去了。這三天都是二弟做飯,每天都是高粱糊糊。李紫玉因為有了記憶,靈魂又強大,除了肚子太,已經完全恢復了。腦后摔得包雖說還很疼,但的腦子卻完全清醒了。這樣貧困的家,已經不容多躺了。
“小山!”李紫玉道。“哎!”“大姐醒啦!......”一陣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傳來。下一刻,幾顆小腦袋爭先恐后的鉆了進來,七八舌的說著:“大姐,你醒啦?”“大姐,我跟二哥撿柴去啦。我撿了這麼......多。”“大姐你醒了太好了。”“大姐,我要大姐......”
李紫玉的眼睛有些潤。看著年僅三歲的五弟六妹火急火燎的往炕上爬,的心都要化了。默默地看著幾個衫襤褸的弟妹:
九歲的李紫山是老二,上穿著青的麻布做的棉襖棉,上面補著幾個補丁。腳上的棉布鞋是黑麻布做的也有幾個補丁。? ?濃濃的眉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丹眼。瘦削的臉上滿臉菜,面黃,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的。枯黃干的頭左右分作兩邊,在頭頂用青的棉布條各扎了一個鬏,形狀似兩只羊角。生活的艱難并沒有把他垮,那雙漂亮的丹眼里閃爍著堅定、樂觀的彩。七歲的李紫文是老三,也是滿臉菜,看著比老二還羸弱。他的眼睛和老二很像,黝黑的眼里有擔心、有憂慮、還有害怕。頭和老二一樣枯黃干,也是用青的棉布條在頭頂各扎兩個鬏。上穿的棉明顯是撿的老二的,顯得更舊了一些。五歲的李紫武小抿得的,卻是一雙杏眼。那雙像極了他們娘親的眼睛里,閃爍著歡喜、孺慕和驚慌。枯黃的頭,后邊留了一點,剩下的用絳紫的棉布條扎在了頭頂扎了小辮。上的棉明顯比兩個哥哥更新一些,最起碼沒有補丁。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補丁的。腳上的棉布鞋也像是新做的,青的棉布鞋面,印象里是這個姐姐做的。三歲的老五李紫虎,虎頭虎腦的,也長了一雙杏眼。烏黑的眼珠滴溜轉,生調皮。頭比哥哥們黑,后邊留了一部分,剩下的用絳紫的棉布條梳了三個髽鬏,頭頂一個,左右各一個。同樣三歲的李紫蘭,和李紫虎是雙胞胎也同樣長了一雙杏眼,黑葡萄似得眼睛是那樣天真、純潔。黑亮的頭前邊留著劉海,分左右用兩條紅的頭繩,扎了兩條小辮。兩人的面比哥哥姐姐都好看,原因當然是哥哥姐姐們把吃的省下來給兩人吃了。兩人穿著同樣藍的棉布棉,腳上穿著同的棉鞋。服和鞋卻都很舊了,有的地方還打著補丁。包括李紫玉自己和五個弟妹,都沒有在棉外套外罩,因為沒錢買布。姐弟幾個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李紫玉、李紫山、李紫文凍得最重。李紫玉的手腫的像饅頭,有些地方都化膿了。李紫山和李紫文的手指也腫得像是胡蘿卜。
“姐,我了。”李紫虎膩在李紫玉上,聲氣撒的說著。李紫蘭也聲氣的應和著:“姐,肚肚。”
李紫玉這才醒過神來,早飯還沒吃呢。在這里,不僅李紫玉家,就是村長家也只吃兩頓飯。當然,農忙除外。李紫玉頭向外看了看日頭,已近巳時中了(現代上午十點),忙拍拍李紫虎,又把李紫蘭抱到一邊:“你們先等一會兒,姐這就去做飯。”李紫山忙道:“姐你剛好,子還虛著呢,還是我做吧。”“沒事兒了,我已經好啦。”“那我幫你燒火。”“好。”
李紫玉來到外屋,雖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個家的貧困嚇了一跳。
這個房子是三間草房,面南背北。東屋就是姐幾個住的屋子。中間這屋應該堂屋,就是現在站的地方,又像是廚房。這房子北面沒有開門,只有南面有兩扇木門。東北角靠東墻、北墻搭了土灶,順便燒東屋的火炕。西屋還未來得及去看,于是搜索了一下記憶,原來西屋已經塌了半邊,本不能住人了。這屋的西北角堆著一小堆柴火,看柴火堆的大小,估計是二弟他們剛剛撿回來的。也理解了剛剛醒來時下的炕是冰涼的,原來是沒柴了。之所以沒柴不是因為姐弟幾個不勤謹,而是把砍來的柴賣了錢買了米。們幾個還是孩子,不敢去深山,手上沒勁兒砍不了多大的柴火,可想而知也賣不了幾個錢。靠北墻放著幾個破麻布袋,里面是各種糧食。挨個看了看,高粱面大約有四五斤,高粱米大約有三四斤,糙米也就是了殼的谷粒二三斤。大米沒有,白面沒有,也沒有任何蔬菜。靠北墻挨著土灶有一口水缸,缸里有多半缸水。水缸用一塊木板蓋著,看樣子是一塊菜板。菜板上放著一把葫蘆水瓢。水缸旁邊放著兩只摞在一起的木桶,木桶旁邊豎著一木扁擔。
李紫玉愁的看著那點糧食,難道還做高粱糊糊?高粱米、糙米就那麼點兒,是留著誰病了熬粥吃呢,也不敢。看來真就沒別的選擇,只能吃高粱糊糊了。
查看了土灶,土灶是和火炕相連接的。土灶是土坯磚搭建的,下面兩個灶口,上面兩口鍋,但里面是相通的。燒一個灶,另一口鍋也能熱的。兩口鍋上有兩個用高粱桿制的鍋蓋,灶臺上放置著兩個摞在一起的木盆。盆里有一把菜刀、一把鍋鏟、一個炊帚、一個葫蘆飯勺。葫蘆飯勺和葫蘆水瓢是用同一個葫蘆曬干了以后,豎著從中間切開,把籽兒掏干凈,就了兩個勺子。一個深褐的瓷罐里盛著約半斤鹽。還有一個瓷陶罐應該是油罐,可惜里面一滴油都沒有。除了鹽,這個家里啥調料也沒有。
李紫玉手腳麻利的掀開兩個鍋蓋,拿水瓢舀了兩勺水,用炊帚分別把兩口鍋都刷干凈了。北邊那口鍋添了四瓢水,南邊那口鍋添了六瓢水。因為灶是通的,做飯燒水兩不誤。到時喝也行,洗手洗臉也行,大冬天的干凈還舒服。多虧李紫玉老家是農村的,干活一點也不大怵,加上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并沒有餡。
李紫山拿過打火石,利落的點著了北面灶里的火。
李紫玉拿過一個木盆,用高粱面袋里的葫蘆面瓢舀了兩瓢高粱面,想了想,又加了半瓢。等北面鍋里的水燒開了以后,用筷子一點一點把高粱面下到鍋里,用筷子不停地攪拌著。在快的時候,加了點鹽。不死心的拿過油罐,拿開上面的小木板,對著北鍋口朝下不停地晃著。還別說,真的晃出兩滴油。一時,廚房里彌漫著久違的香氣。
孩子的鼻子是最靈的,以李紫文為的四個孩子全都跑了出來。
“姐,做啥呢,咋這麼香?”
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鍋里,李紫玉清晰地聽見他們咽口水的聲音,不知誰的肚子也出了響聲。李紫玉心里酸,這是多久沒吃過葷腥了。
李紫玉把刷干凈的木盆放在了鍋臺上,一邊用葫蘆瓢舀著高粱糊糊一便招呼著:“快快快,拿筷子拿碗,吃飯了。”說著話,高粱糊糊已經盛在了盆里。順手把鍋刷干凈,又添了三瓢水,留著待會兒刷碗。南邊鍋里的水早已經開了,那是留著喝和洗手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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