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諸位大人。”

夜凜朝幾人拱了拱手，“隻是大人此次來棉城，乃是為了一點私事，不會逗留太久。”

幾名員麵麵相覷，可對方如此客氣疏遠，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告退。

而沈妙言跟著君天瀾，好的目掃過周遭的一切，但見這青石板街也還算熱鬧，賣胭脂水、錦華服、水果點心等的攤販皆是。

這街無論男老，臉都掛著笑容，說話間俱都是一團和氣，同京城的氛圍大不一樣。

街角的楊柳聞風搖擺，賣杏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經過，笑容甜：“公子，要不要買一束杏花？早新摘得呢！”

沈妙言看過去，那杏花雪白，花瓣尖兒還沾著水，正散發出淡淡的怡人清香。

扯了扯君天瀾的袖子，意思是想要。

君天瀾從袖袋裡出半塊碎銀子，那小姑娘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要這麼多的！三個銅板兒夠了！”

“拿著。”君天瀾聲音淡漠。

那小姑娘接過，猶豫片刻，乾脆將懷的幾束杏花都給了沈妙言，認真地對兩人作了個揖：“這花兒不值錢，但願姑娘能喜歡！”

兩人繼續朝前走，沈妙言低頭著懷的花團錦簇，這樣安和的小城，人煩躁的心，也跟著這山水和杏花，一同平靜起來。

兩人穿過長街，君天瀾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拐過街角，沿著一條土路，繼續朝前走。

土路兩邊是漫無邊際的棉花田，三四月的天，棉花都開了，放眼去，大片純白，同天際的雲朵連一片。

不勝收。

土路盡頭，矗立著幾間木製房屋，有大黃狗臥在門口，聽見有生人過來，連忙跳起來，沖著二人狂吠。

沈妙言不住抓了君天瀾的裳，有些害怕地往他後躲。

從院子裡走出來一個小年，十歲的模樣，周的氣質很是恬靜淡然，聲音清脆：“大黃，別了！”

那黃狗子立即奔到他邊，很熱地他的手。

小年抬頭看向君天瀾和沈妙言，微微一笑：“兩位是素問師姐介紹來找我師父的吧？請進。”

說著，做了個抬手的姿勢。

沈妙言揪著君天瀾的角，還有些怕那條大黃狗，小心翼翼跟著進門檻，又了眼笑瞇瞇的年，小聲道：“國師，這個年，看起來還穩重。”

話音落地，聽見“哎呀”一聲，那年徑直被門檻給絆了一跟頭。

沈妙言默默扶額：“當我沒說。”

兩人進了堂屋，一位著綠袍的老者，正端坐在位，雙眼炯炯有神，“這位便是國師大人吧？素問在信提起，你十分有本事。老夫觀你麵相，果然非池之魚。但願有一天，你能龍遊九天。”

這老人說話很直，毫不避諱，沈妙言有些詫異。

老者又轉向沈妙言，隻看了一眼，便笑道：“相思子毒？這可真是巧了，老夫正好得了株解相思子毒的藥草，小丫頭，算你命大。”

說著，不等君天瀾和沈妙言開口，便吩咐那位年：“阿瞞，領兩位客人去隔壁廂房。”

那年應了聲是，便笑著抬手：“國師大人、沈姑娘，請這邊走。”

說著，挑了側門的布簾，正要過去，又被那門檻絆了一下。

沈妙言憋住笑，一本正經地跟著君天瀾邁了過去。

廂房隻有一間，綠紗窗，青竹床，圓木桌，素白帳幔，被衾整齊，收拾得很乾凈。

“我師父說，這幾晚，我同他一，不知國師大人是否能和沈姑娘一張床？若是不行，那我和師父去客棧裡住好。”年笑容溫和。

“無妨。”君天瀾淡淡道。

那年便作了個揖，退了下去。

沈妙言奔到窗邊，支起木窗，落了滿室，窗外栽著一樹杏花，再遠的地方，是同天際連一線的大片純白棉花田。

“國師，我喜歡這裡！”

迎著和煦的春風，開心大喊。

君天瀾找了個白瓷八棱瓶，倒了些清水進去，將買來的杏花進裡麵，聲音淡漠：“喜歡好。”

而另一邊，阿瞞回到老者跟前，“師父，兩位客人已經安頓下來了。”

老者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品著一杯茶：“你去我的藥室裡，把紅木櫃第三層放的青藥丸，用熱茶融了，給那個小丫頭送去。這是解毒的第一步，可別弄錯。”

阿瞞立即點頭，很快去辦了。

藥室線昏暗，阿瞞擎著一盞燭臺，念唸叨叨：“黃木櫃第三層……金藥丸？”

這麼念著，便走到最裡麵的黃木櫃前，第三層果然擺著一粒金藥丸。

他戴了手套，將藥丸小心翼翼放進一杯熱茶裡，端了出去。

等走到堂屋，又想起還未給國師大人泡茶，便急匆匆又泡了一杯，放到托盤，一同端到廂房。

他叩了叩門，聽見“進來”的聲音，含笑走進去，“大人，沈姑娘，這是熱茶。沈姑孃的茶水裡放瞭解毒的藥丸，師父說這是解毒的第一步，你快些喝吧。”

說著，將托盤放到桌，正要端茶，卻忘記了哪杯纔是沈妙言的。

他撓了撓頭，目落在右邊那杯，應該沒錯，是這杯。

想著，便笑著將另一杯茶遞給君天瀾：“國師大人，請。”

他留在這裡，跟沈妙言嘮了一會兒嗑，才收拾了茶，退出去。

等他走到堂屋，便聽見藥室裡發出一聲咆哮：“小兔崽子，你給老/子滾進來！”

他愣了愣，快步進了藥室，對那位鹿神醫猙獰的臉：“我你拿紅木櫃第三層那顆青藥丸，你拿的是什麼？！”

阿瞞嚇得要死，撓撓頭，認真回想了一下，連忙拍了自己一掌：“師父，我拿的是黃木櫃那顆金藥丸！”

鹿神醫幾乎要暈厥過去，蒼老的手扶著門框，一把年紀的人，孩子似的抬手抹眼淚：“那藥乃是老夫的珍藏啊！你這小兔崽子，一百個你都不及那顆藥丸貴！要完，要完啊！”

棄妃不承歡：腹黑國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