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疫暴發(三)駕車的易貴臉都有幾分扭曲了,他雖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卻一直偏著臉不敢去細看,心忐忑狂地跳著,不安地眼瞧陌王。
易貴是很清楚陌王的稟的,外表溫無害的男子,清潤的目似乎不存在任何殺傷力,中毒傷後被削兵權,奪朝政職務,更時時地顯出病態來,任何人見了他都似乎想要欺三分。可實際上他依然是陌王,是督率三軍征戰,腥裡來去從不眨眼的人,骨子裡從未消磨半點殺伐決斷之氣,隻是更深、磨礪得更無罷了。
蕭奕修在小隊長下來後,慢慢放下車簾子,眼中溫潤的笑意更深刻:「都查驗完了?」
「……是。」小隊長艱難地嚥了下口水,還沒從剛才綺麗的盛景中回過神來。
「好看嗎?」
小隊長一怔,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蕭奕修抬手,易貴心領神會地從腰間蹭地拔劍,倒遞過去。
在握上劍柄的剎那,劍鍔上鮮紅的流蘇盪了盪,所有人隻聽見陌王清冷好聽的聲音:「好看,便記在心裡,以後再也沒機會看見了。」
劍芒陡然一閃,吞吐間銀的劍朵朵亮起,人人眼前都是一片雪亮刺目,跟著毫無疼痛地覺得眼前發黑,溫熱的細細地沿著麵頰流了下去。
小隊長心裡隻閃過一個念頭:「天怎麼突然黑了?」驟然雙目中傳來劇痛,他才來得及發出啊一聲淒厲綿長的慘,捂著臉就地打滾。
此起彼伏的慘聲響起,銀槍鐵甲的守軍們紛紛倒地,接二連三地捧著雙眼哀嚎翻滾不止。
蕭奕修看也不看他們,提起劍輕輕一抖,鮮紅的沿著劍槽滾落,瞬間便乾乾淨淨,隻餘泛著殺氣的劍刃在日下閃爍。
易貴接過他拋來的劍,還鞘中,跳上車籲了一聲,駕車的駿馬打了個響鼻,蓄勢而發。
蕭奕修邊上馬車,邊摞下一句:「本王的王妃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看的,看了,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行。留著你們的命,是為了讓你們回去復命。」
易貴也不再看地上滾的那群人,徑自駕起馬車,過了城門。
顧清離看著蕭奕修邊噙著的那笑容,冰冷無,甚至還帶著殺意,不由手去握住他的。
他欠挨著坐下,順手又將摟進懷中,用剛刺瞎了二十餘人雙目的那隻手去輕的臉頰,潔修長的手指,的指腹,帶著纏綿留連的味道。
顧清離輕嘆一聲,握住他的手輕移到邊,將他的手指一吻過去,彷彿嗅到了指上沾染的腥味,但其實隻有清淡的澡豆香味,皇家的澡豆往往加了名貴香料,如丁香、沉香、蜀水花、麝香等,說不出的薰人慾醉。
「其實,你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你怕我?」蕭奕修抵著的額頭,眼底的笑意溫如水,漫延開來。
顧清離搖頭:「其實隻是小事,你為我這樣,就不怕讓人察覺你上的毒已驅盡?」
他微微揚起臉,凝神片刻,才淡淡一笑:「快了,就算他們尚未察覺,也有人早晚會我出手。」
「比如——今日。」
顧清離默然點頭。
以的格,向來不輕易低頭,但今日這事明擺著不簡單,配合地讓人查了,便是不想落人口舌,讓蕭奕修難做。
可就算配合了,這件事恐怕也不能如此輕易揭過,誰想蕭奕修一口氣不平,居然還為刺瞎了那麼多守軍的雙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麼想著,顧清離心中也淡然了,轉了話題問:「你說那疫癥的事又是怎麼回事?竟然在京城中暴發,豈不是住在外城的那些員也逃不了查驗?」
「等明日上朝再議吧。倒是赫連兄妹,近日不可再隨意帶他們出城了,城郭雖無甚風景,幾條大道倒還繁華,你帶他們四轉悠一下,去四明山泡個溫泉休養也行。」
蕭奕修覺得這疫癥來得有些奇怪,這時節天寒地凍的,其實不是時疫易暴發的時節,京城的氣候天時又是極好,從無旱水澇什麼的,怎麼毫無預兆就暴發了瘟疫?
「還是你空陪著他們吧,我想去外城看看疫癥的形勢。」
蕭奕修想了想,顧清離的醫神妙,或許去真能幫得上忙,便同意了。
回府後檢視顧清瀟,依然昏迷不醒,知道控蠱者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令如此,隻能將重送回地牢去,派了名丫鬟去伺候,讓影衛們時刻看守著。
次日上了早朝,果然有人啟奏外城瘟疫流行之事,說城中名醫已聚集商議此次疫癥詳,而京兆尹理及時,早派人去將患了疫癥的人集中一看管起來,隻有府特聘的郎中可以流進。
同時外城郭加強巡守,過關校驗。
畢竟這是在京城,外城也不過一道城牆而已,若是外城都流行起來,隻怕城終難倖免。
倒是隻字不提昨日在城口攔截了陌王的馬車,導致守城將士暴盲一事。
蕭奕修心頭微微冷笑,便知那隊營軍士果然不是循正常途徑排程去的,還當街提了那樣無禮的要求,即便是有充分的過關查驗理由,也絕不可對皇室眷如此冒犯。
昨夜他便從陸淩暉得知,那隊甲上烙著兇的隸屬火犼營,是蕭奕瑾接任營指揮使之後才發展出來的一支營親衛隊,共有五百人,絕對聽從蕭奕瑾之命。
一時間,外城疫癥橫行的話題便了今日議朝的重中之重,畢竟其餘地區的天災**乃至於戰爭,其實都還遠在天邊,唯有這場疫癥近在眼前,而大部分京其實由於職位與家財之故,家宅都設在外城,哪怕如顧朝然一般居住城的,也免不了在外城有私宅。
說到一些應對措施,皇帝頻頻點頭,然後道:「外城郭之間防守需加強,疑似染疫的絕不可再城,諸卿今日退朝後,當留居城,不可再回外城。」
這句話可就令眾臣著起急來,雖說外城危險,畢竟還有他們的至親家人,如何放心再也不回?於是個個麵現焦急之,兵部侍郎林喬先急切道:「臣父母家人都在外城,怎可置他們於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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