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劫掠了七天之後,張合方纔率領飛騎衛主力兩萬騎回到安條克城下。回來後才知道,原來塞維魯在獲悉了飛騎衛劫掠敘利亞、阿拉伯和猶太三個行省,曾經試圖派軍團出城襲。但幸好樂進發現得及時,率領六千騎兵與安息人一萬大軍相互配合,最終還是把塞維魯的軍團給打退了回去。
看到張合率領飛騎衛又回到了安條克城下,塞維魯絕了。他召集卡拉卡拉、蓋塔和阿努利努斯,無力地說:「帝國的三個行省已經被洗劫一空,帝國在此三個行省的勢力頃刻間然無存。我們再固守安條克城下去,沒有多大意義。」
卡拉卡拉不解地問:「那該怎麼辦?」
塞維魯思考片刻,說:「三個行省既然已經失陷,那麼當務之急,便隻剩下保全我們的軍團了。軍團若是全軍覆沒,皇帝和元老院一定不會輕饒了我們。但軍團若是能得以保全,至我們還能有迴轉的餘地。
況且在三個行省失陷之後,於涼國騎兵兵鋒之下的,就是最近的西利西亞行省。西利西亞行省瀕臨地中海,東接亞尼亞王國,北接卡帕多西亞行省和加拉太行省。西利西亞行省是帝國東方的鎖鑰,一旦被涼國人攻陷,帝國在安納托利亞高原上所有的行省和亞尼亞王國,都會於失陷的危險之中。我們已經失去了敘利亞、阿拉伯和猶太三個行省,絕不能再丟失西利西亞行省。」
蓋塔難以置信地說:「父親是說,我們要棄守安條克城,逃到最近的西利西亞行省?」
塞維魯點點頭,說:「對,西利西亞行省就在安條克城的北方,距離不到七十裡。我們的軍團隻需要一兩日,就能撤到西利西亞行省。」
阿努利努斯為難地說:「可是,涼國人和安息人恐怕不會坐視不管。尤其是全為銳騎兵的涼國人,他們時刻盯著安條克城的靜。」
塞維魯想了想,說:「我已經決定了,由我親自去與涼國人談判,勸他們不要阻攔軍團的北撤。隻要涼國人答應了,那麼城下以步兵為主的安息軍隊就絕不敢追擊軍團,軍團就可以安全地撤到西利西亞。」
三人一聽,頓時大驚失,阿努利努斯驚道:「將軍為軍團的執政,又是元老院議員。萬一那些涼國人扣押將軍,可怎麼辦?」
蓋塔也勸阻道:「是啊!父親,還是讓我去吧!」
塞維魯淡定地搖搖頭,說:「你們三人沒有我有智慧,恐怕說不涼國人。而且你們也沒我的份量重,隻有我親自前去談判,涼國人才會相信我們的誠意。」
卡拉卡拉著急地說:「可是……」
卡拉卡拉還沒說完,塞維魯果斷地打斷,說道:「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你們放心,涼國人絕不會扣押我。下令讓軍團的士兵們收拾行裝,準備北撤。」
代之後,塞維魯便選了一隊騎兵,跟隨他一同出了安條克城,向飛騎衛的大營行去。
張合才剛剛回到營中,就接到彙報,說羅馬軍團派來了談判使者,為首的人自稱是塞維魯。這讓張合大為震驚,立即命令放塞維魯等人進來,並召集樂進等眾將,以及翻譯,準備迎接。
很快,塞維魯就率領使團和翻譯,一同進牙帳。張合拿眼一看,隻見這塞維魯生得十分高大健壯,眼窩深陷,鼻樑高聳,雙目炯炯有神,一頭茂的黑捲髮,濃的鬍鬚也十分捲曲。為表談判的誠意,塞維魯沒有頭戴頭盔,也沒有披甲,而是換上了元老院議員穿的白長袍。
塞維魯站在張合麵前,不卑不地略微一垂首,說:「羅馬帝國元老院議員、執政塞維魯,見過涼國將軍。」
張合見塞維魯首先致意,心想自己可不能在羅馬人麵前丟了禮儀之邦的麵,也站起來,抱拳拱手,微微一拜,說:「涼國飛騎衛將軍張合,見過閣下。」
張合又問道:「執政閣下屈尊降貴,親前來談判,不知所為何事?」
塞維魯道:「將軍閣下,我這次前來,是希與你講和停戰的。」
「停戰?」張合有些疑,但也十分竊喜。
塞維魯道:「直說吧,我準備率領軍團撤退到西利西亞行省。我深知貴軍騎兵機迅速,若是貿然棄城撤退,一定會遭貴軍的尾隨追擊。所以,我希在軍團撤退時,貴軍高抬貴手,不要追擊軍團,放軍團安全撤退到西利西亞行省。」
張合聽完,低下頭笑了。
一旁的樂進道:「閣下,你這樣的請求,不是十分荒唐的嗎?」
塞維魯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樂進,說:「有什麼荒唐的?」
樂進道:「誠如閣下所言,我軍若是銜尾追擊,貴軍肯定不能如願撤走,還會被我軍打得損兵折將。既然這對於我軍有利,那麼我軍為何要聽從閣下的建議呢?況且我們也都知道,西利西亞行省至關重要。若是我軍拿下了西利西亞,便打通了前往小亞細亞地區的通道,屆時小亞細亞地區的幾個行省和亞尼亞王國就都在我軍的鐵蹄之下。如果放任貴軍撤到西利西亞,以貴軍目前仍舊充沛的兵力,守住一個小小的西利西亞綽綽有餘。我軍怎麼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張合道:「本將絕不會放任貴軍撤走,更不會讓貴軍得以固守住西利西亞行省。閣下還是請回吧!若是閣下執意要撤退,那便戰場相見!」
塞維魯聽了,沒有著急,他平和地說:「閣下,且不說軍團實力猶存、主力猶在,即使是被貴軍追擊,貴軍也很難撼軍團。且說這場戰爭,是涼國和羅馬帝國之間的戰爭嗎?」
這一番話,立即讓張合和樂進如夢初醒。
塞維魯敏銳地觀察到兩人臉的細微變化,知道兩人是真聽進去他的話了,心裡更為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