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的事讓清嘉好幾天都心郁郁,雖是不怪,但還是覺得萬分可惜,畢竟是那樣好的子,從此以后就要在那寂寂深宮中埋葬自己。
皇帝那般老態,就是當父親也綽綽有余,實非良配,一想到那一天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和野心,就渾不舒服,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危險又惡心,恐懼又痛恨。
再說,經常看些話本,有些時候也會有描寫深宮子的寂寞和無奈,有些明爭暗斗也不必朝堂來的腥風雨,不過是沒有硝煙的戰爭罷了。話本容不過十中一二看了也讓人心驚膽戰,更不用提臨其境的殘酷了。
顧琰是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相信對于自己的好也是真的發自心,雖說利用了自己,但終究如所言并沒有傷害到自己。在清嘉心里,還是朋友,正因為還是朋友,所以想到以后就要面對那樣的生活不為難過惋惜。
雖然錦玉食,尊貴萬千,但終究不由己,同床異夢,還有什麼幸福可言,雖然顧琰做了這樣的決定,但清嘉還是覺得那終究不是心中真正想要的生活。
再看自己雖然茶淡飯,生活艱辛,但畢竟自由自在,嫁得良人,婆婆疼,實在是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一想到傅安博,更加慶幸自己遇見的是陳巘,雖然時移世易,但始終相信彼此的心意不可轉移。
月朦朧,相思迭起。
三哥,我想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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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傳,訴斷愁腸。
在云城的陳巘此刻也似有應,月相思,不能自已。大戰前夕,全軍上下睡不著的不止他一個,李達也的跑了出來。
“怎麼,你也睡不著?”李達一直都知道陳巘自從了軍營之后沒到月中月圓就會睡不著,所以一點不意外這個時候出來能到他。
一開始李達以為他只是離開家不習慣罷了,后來才知道他原是思念家中親人。
同樣作為男人他了解陳巘對于妻子的思念和疼,但也同樣覺得男人總有些不由己的時候,若是有那些行差踏錯的時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對于陳巘的無于衷他覺得是假正經,但自從那次之后他漸漸明白他那沉默之下的心意。
軍餉從來沒見他用過半分,軍營從未見他靠近過一步,信是寫了一封又一封,其中雖是只言片語的關心卻也足以看出他含蓄斂的深。
尤其是他每一次說起家中妻子時那剎那溫的神,讓自己也不由自主的了心腸。
漸漸的李達也被他影響也不再涉足那些風月場所,開始修養起來,想想也是,自己用命換來的銀錢就那麼浪費在那種地方著實不該。
陳巘見他也坐下來便把篝火撥的更旺了些,順手又丟進去了幾截干柴,李達神左右四周都看了看,然后神一笑,從懷中掏出了個水囊,了陳巘的肩膀,陳巘抬頭:“嗯?”
李達拔開了塞子,道:“喝一口。”
陳巘聞到烈酒的味道,眉心一蹙,道:“我不喝酒。”
李達不滿,嘟囔著:“你可真沒勁,不找姐兒也就罷了,連酒也不喝你還算什麼男人。”
說完自己把酒囊往邊一送還沒到就被陳巘制止,只聽他低聲道:“你也別喝,明日大戰,喝酒誤事。”
李達雖知他說的是對的,但還是的很:“那能誤得了什麼事兒,我多喝些酒到時候勁兒上來,說不得還能多殺幾個蠻子哩。”
雖然這麼說但酒囊到底還是放下來了,見陳巘眼神專注的瞧著眼前的篝火,那跳躍的火苗倒映在他漆黑深沉的瞳孔中,像是漫天的星辰墜落在他的眼底,火昏黃,幾多溫,勾勒出他英俊的面容,在這漆黑的夜空下更顯得清冷如仙。
“兄弟,你這般好的相貌,合該是個風流不俗的人,在這戰場上做這賣命的伙計著實是可惜了。”李達此話字字發自肺腑,他第一次見陳巘時候的驚艷仍未退去,真是懷疑這世間是否還能找出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陳巘并不答話,他素來話得很,李達倒是也不介意,自言自語般的對話也能得些樂趣:“我若是你趁著皇家游街的時候往那人前一往,想來天家公主也勢必心,到時候混個駙馬當當豈不快哉,一生榮華富貴可就不愁啦!”
他的話越說越不像樣子,陳巘眉心微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達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但沒堅持片刻又老調重彈:“唉,要是老哥也有你這相貌和本事才不來這鬼地方罪,瀟瀟灑灑,暢游天下豈不痛快。”
陳巘知道李達沒有壞心眼,只是大戰將至心頭有些恐懼難眠罷了。
“只要過了這一戰,今年應是再無戰事,你若后悔了,戰爭結束后就離開吧,找個無人的地方躲過風頭也就好了。”
李達聞言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這是今年最后一戰?”
雖說他遷升極快,但畢竟還是距離軍中核心遠著呢,再說了,是戰事合也不是軍中說了算的,這是朝廷皇帝和閣才能決定的事。但在真正決議之前是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的,他何出此言呢?
陳巘往后一仰便躺在了草地上,著天邊皓月當空,聲音也人這月般既淺且輕:“再過兩三個月就該冬了,云城氣候寒冷,糧食短缺,定然是不能常駐的。若屆時不能擊退夷族,那朝廷必然議和。”
李達驚嘆于他對時局的把握,心里有也有幾分信服,要知道這次從華都調遣過來的大部分都是南部人,習慣了溫暖宜人的氣候估計耐不住這邊境的苦寒,久戰不利。
“若是勝了,”陳巘頓了頓:“夷族議和,朝廷也還是會同意的。”
李達不懂政治,不由怪:“這是為何?”
陳巘雙手枕在腦后,閉上眼養神,道:“若是大軍在此越冬,周圍三百里之人煙稀,無糧可征。所以草必須從數百里乃至上千里的地方運來,其中全靠未洋河水運,但冬季河面冰封,種種不便,因此朝廷必然不希夷族這邊拖太久。”
“……東南海患不絕,經年久戰,國庫早已空虛,明年太后六十壽誕必然是要大興土木慶祝的。最終還是會選擇議和,雙方退兵。”
李達聽了之后久久不語,良久才嘆了一聲:“你說我們在這里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迷茫:“不管怎麼樣最終都會退兵,雖是守住了云城但還是覺得跟半途而廢沒什麼區別。”
陳巘睜開眼,淡淡道:“至可以過個好年。”
李達一聽笑了,拍了拍手也躺了下來,道:“只可惜老哥我無家可歸,早就不知道過年是什麼滋味啦,”他不無欽羨的看著陳巘,玩笑道:“若是我明天還能活著回來的話,那老哥就厚著臉皮去你家過年了。”
本是一句玩笑話,但陳巘卻低聲回應了:“好。”
李達愣住,怔怔的看著他,確定他毫無玩笑的認真,不心頭一暖,笑了:“那,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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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城守軍主出擊,突襲夷族在云城三十里外的駐軍,殺得夷族措手不及。
雖是占了先機,但夷族反應過來后也進行了猛烈的反擊,雙方酣戰多時,流漂櫓,尸骨累累。
陳巘率天機營眾軍士應擊夷族大將左都圖,此人乃是夷族一員猛將,驚騎,擅長刀,此刻正縱馬提刀向著陳巘殺過來。
兩人均在馬上,刀槍相接,火四濺。
左都圖一鼓作氣的沖過來,大刀直直的向陳巘劈來,陳巘瞬間彎腰,于馬背,一刀落空,反手便是一記回馬槍刺向左都圖。左都圖提刀提擋,不想長槍之勢,快如閃電,重逾千金,兩兵相接的瞬間,握刀的手便被震的發麻,長刀險些手而出。
登時,左都圖大驚,此人軍階應是不高,但卻武藝超群,當下便知道不能匹敵,但環顧四周己方均已淪陷,若要撤退機會渺茫,心一狠便提刀再戰。
兩人再次鋒,陳巘長槍在手,勢如蛟龍,左都圖也拼死搏殺,兩人戰的激烈,生死存亡系于瞬間。
陳巘趁著左都圖側閃避瞬間抓住時機,一槍刺中其左肩,手腕發力孫堅將其挑下馬去,左都圖在落地時長刀手,不等他重新拾起刀就被一槍制住了,瞬間一大群云城守軍圍上來將他架住。
與此同時,號角聲起,預示著鳴金收兵的命令。
陳巘松了一口氣,此戰結束,他終于可以回家了。
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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