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牽著兒的手,就像這六年裡時不時暢想中的一樣,帶著兒參觀家裡的風景。
他在蘇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對於蘇家的每一個角落,都看了個遍,隻是牽著兒的手在看,卻覺得緒有些不一樣了,就像是這些角角落落的花花草草,都變得清新了幾分。
蘇墨開始說話,「小時候,有一次我爬上了那棵棗樹,想要摘些大棗,去喂荷塘裡的魚。」
兒看起來漫不經心,但認真的聽著蘇墨的講述。
「你是不是想問荷塘在哪裡?」蘇墨不管兒到底想不想問,便繼續講了起來,「當時我是真摘了紅棗,卻在餵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裡,魚沒喂,到是寒癥發作,大病了一場,所以現在蘇家所有荷塘都填平了。」
蘇墨一直斷斷續續的講,其實他這麼多年的生活,實在是無趣,但蘇墨講的很認真,兒聽得也很認真。
這畫麵像是反過來了,六年前他們在一起遊歷,基本上都是兒在不停的說話,蘇墨溫的看著,時不時的回答一句。
此時換了蘇墨不停的說話,兒卻一句都不回答。
蘇墨也不在意,牽著兒的手,邊走邊說。
偌大的蘇家當然不可能隻有他們兩個人,看到他們的人,都恭敬的對蘇墨行禮,然後看向兒的目有些驚有些楞,然後便是瞭然微怒。
驚的楞的,都是因為兒這張臉,昨天不是說隻是一個頗為好看的姑娘嗎?怎麼會好看這樣?
這樣的一張臉,大概真的可以傾國傾城吧,也怪不得他們家主會被迷這樣,六年時間都念念不忘。
那些淡淡的敵意兒覺到了。
是呀,怒也是正常,就像個禍害,小時候這樣,六年前這樣,六年後也是這樣,總是在害蘇墨。
漸漸的,兒也無心在逛了。
「我有些累了,不想逛了。」兒低著頭道。
其實不是兒累了,兒的在小時候便能背著蘇墨,在淺水區裡走三個小時,怎麼會因為這一點散步就覺得累,是覺得蘇墨累了。
現在說話的時候都不看著蘇墨,因為不確定,看到經常看蘇墨的那張臉之後,自己還能不能保持冷靜。
兩人很快便回去,蘇墨就這麼陪著,就算不理會,蘇墨依舊溫的陪著。
那些細碎的話語,毫不掩飾對的想念和開心。
當年說的那些傷害蘇墨的話,蘇墨像是都不在意了。
吃飯的時候,蘇墨依舊是吃著兒喜歡的飯菜,兒沉默,蘇家的人對他的敵意更重了。
睡覺前蘇墨例行日常的,去隔壁的葯浴房。
今天的葯浴的時間,又增加了十分鐘。
兒的心越來越沉重,沉重得都想一頭紮進蘇墨的葯浴裡,去會一下蘇墨的痛苦。
蘇墨被虛弱的扶著回來的時候,兒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外麵睡了,看起來沒心沒肺。
邊的床墊微微下陷,淡淡的葯香瀰漫在兒邊,兒睫輕輕一,卻依舊閉著眼睛一不。
蘇墨的呼吸有些微弱,葯浴之後,像是連大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墨翻了個,小心翼翼的努力靠近兒,卻不敢有任何,著兒六年過去,他依舊悉的氣息,慘白的一張臉,都有了淡淡的笑意,依舊心滿意足。
兒還是沒,但睫輕,枕頭了一大片。
投降,兩天而已,投降了。
不敢強勢離開,不敢開心留下,不敢對他太過親,甚至不敢看他一臉慘白。
什麼都不敢。
蘇墨的手突然了過來,輕輕的把兒摟在懷裡。
到枕頭上的意,蘇墨微微一僵,心想自己是不是得太狠了。
蘇墨現在很虛弱,依舊是冰冰涼涼,像是永遠不會有溫度。
半夜不知道幾點,兒突然翻了個,靠在了蘇墨懷裡。
既然已經逃不開了,那便不逃了,就這麼看著他吧。
蘇墨不會死的,不會讓他死的,如果真的因為的存在讓蘇墨出事了,那也有辦法的。
當年就試過,生之力沒辦法救蘇墨。
但是當年那顆先天火石熬煉進了的,到時候,就把自己的變藥,大不了一命換一命罷了,相信蘇家都會配合的,隻是爸爸媽媽知道,肯定會傷心的吧。
可這些都是欠蘇墨哥哥的,從年那顆先天火石開始,就欠下的。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不太好。
蘇墨悄悄的睜開眼,看著懷裡的兒,哪裡還有睡意,六年了,他在再出抓住了。
就這麼僵住子,一夜不敢彈,深怕稍微彈,會驚醒了兒,兒醒來便會推開他。
醒來的時候,兒看著自己在蘇墨懷裡,沒說什麼。
雖然決定暫時留下了,但依舊對蘇墨冷冷清清,怕引起蘇墨緒變化,影響了寒癥的治療。
早餐的時候,還是那些喜歡吃的菜式。
兒深吸一口氣,「蘇墨,你真想讓我害死你,然後一輩子活在罪惡當中嗎?」
蘇墨有些恍惚,愣愣問道,「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吃藥膳。」
「我……我隻是怕藥味太重,你聞著不喜歡,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繼續吃,我們分開桌子吃飯。」
蘇墨像是怕兒生氣,快速的讓人把他的葯膳端了過來。
放在了另外一張小桌子上,意離視窗近些,深怕這濃烈的藥味,會讓兒不喜。
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的蘇墨,要怎麼離開啊,怎麼離得開啊!
「過來。」
蘇墨像是覺得很驚喜,想過去,又猶豫著不太敢過去的樣子。
兒皺眉,「把你的葯膳端過來。」
蘇墨這才站起來,端著自己的葯膳朝著兒走過去,一臉聽話的模樣。
藥味確實有些濃,和蘇墨上的氣味有些相視,不難聞,反而很獨特。
兒不在說話,隻是低頭吃自己的。
蘇墨也不在說話,低頭吃自己的葯膳。
大概是今天這難吃的葯膳味道不錯,蘇墨的角溢位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