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天晚上的氛圍太過好,陸與川不覺說了很多有關於他和盛琳的往事。
而陸沅和慕淺隻是安靜傾聽,偶爾提問,像極了聽故事的孩子。
當然,故事裡,都是陸與川不曾忘卻的好。
對陸沅和慕淺而言,故事裡的主角,陌生又悉。
悉,是因為十月懷胎,歷經艱辛,纔有了們;
陌生,是因為他們都在出生後不久就和分離。
可是聽到陸與川講的那些往事後,盛琳終於漸漸鮮活起來。
漂亮,清新如茉莉花;
溫,總是笑得眉眼彎彎;
堅韌,決不被任何事擊倒;
倔強,做出抉擇後,便再不回頭。
陸與川說了很多,說到最後,陸沅和慕淺都不再提問,隻是靜靜地聽著。
直至……陸與川再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沒說。
從前,總覺得和之間存在過的那些年,足以支撐他一輩子的回憶。
如今細細講來,才發現,原來他和之間,似乎並沒有那麼長,那麼久,那麼好的故事,可以說一輩子。
可越是如此,在他腦海中留下的記憶就越深刻,而他也越是不甘。
如今兩個兒都在他邊,卻偏偏……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終究,意難平。
陸與川終於漸漸地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靠坐在地板上,微微垂了眼,眸黯淡。
這麼久以來,慕淺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
原來,陸與川也不是永遠溫和從容,意氣風發。
原來,想起心的人時,他臉上還是會流出落寞的神。
“爸爸。”陸沅察覺到不對,靠到了陸與川邊,“媽媽在天上看見我們現在的形,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陸與川聽了,偏過頭看著笑了笑,隨後才抬眸看向了慕淺。
慕淺坐在他對麵的地板上,靠著另一朵沙發。霍祁然躺在沙發裡,已經睡著了,慕淺就安靜地靠在霍祁然邊,一不地跟他對視著。
好一會兒,陸與川才又開口道“你覺得會高興嗎?”
“不知道。”慕淺說,“我並不是,我沒有辦法會的心。”
陸與川聽了,又緩緩垂下了眼眸,低聲道“你也曾經……恨過。”
“對。”慕淺毫不避忌地回答。
“恨他的時候,還有嗎?”陸與川又道。
慕淺覺得他應該是醉了。
誰會想得到,心狠手辣如陸與川,有朝一日,竟然會在這樣的形下,跟自己的兒討論男之間的恨?
可是他明明沒有喝酒。
他們都沒有喝酒。
很久之後,慕淺才低低道“沒有,哪來的恨?有多深,恨就有多骨——”
“那如果一切可回頭,你還會像當初那麼選嗎?”
慕淺頓了頓,終於知道,陸與川並不是在問。
他隻是,在問盛琳。
早已經沒辦法回答他的盛琳。
沉默許久之後,慕淺終於開口道“如果一切可回頭……”
陸與川驀地抬起眼來,盯著。
慕淺目沉靜而溫,緩緩道“那我一定不會離開。”
一瞬間,陸與川黯淡和的眼眸似乎亮了亮,隻是怔怔地投到慕淺上。
“因為我知道,那些無力彌補的憾,太痛了。”
慕淺低低道。
陸與川聞言,靜默下來,再度垂下眼眸許久,才終於又緩緩開口道“是啊,我們都知道。”
“應該也知道。”慕淺說。
陸與川聽到這句,又一次看嚮慕淺,輕輕笑了起來。
……
晚上九點多,父三人終於吃完了這頓幾個小時的晚餐,合力收拾乾凈廚房,這才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陸與川抱起睡中的霍祁然準備出門的時候,麵前的房門忽然就從外頭開啟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容恒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而話還沒說完,卻又生生打住。
因為他正好跟準備出門的陸與川四目相對。
看見陸與川的一瞬間,容恒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陸沅正站在屋子中央,轉頭看見這一幕,整個人都僵了一下,隨後才快步走上前來,看向容恒,“你不是去了鄰市,今天不回來嗎?”
“是啊。”容恒好不容易纔移開停留在陸與川上的視線,有些僵地回答著陸沅的問題,“提前解決完所有事,就回來了。”
見此形,陸與川仍舊隻是微微一笑,道“淺淺,看來沅沅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我們走吧。”
“好啊。”慕淺應了一聲,又瞪了容恒一眼,果真就跟著陸與川走了出去。
容恒僵地讓開一個位,依舊冷眼看著陸與川的影。
陸沅則一直送陸與川和慕淺到電梯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傻丫頭,回去吧。”陸與川說,“爸爸比你想象中通,沒事的。”
陸沅頓了頓,這才道“那你們一路小心。”
慕淺聽了,微微勾起角,湊到陸沅耳邊道“你也要小心哦……”
陸沅輕輕打了一下,慕淺閃就進了電梯。
待到陸沅回到房間門口時,容恒已經走進了屋子裡,站在房間中央的位置,抱著手臂凝視著沙發位。
看著他審視的背影,陸沅走進來,關上門之後,才開口道“是我邀請我爸爸過來的,我搬出來住,他總要知道自己的兒住在哪裡。”
容恒聽了,回頭看了一眼,“我又沒有說什麼,這畢竟是你的地方。”
“可是這屋子也有你的投資。”陸沅說,“我是該先征求你的意見的,對不起。你要是不高興,我以後不會再邀請其他人上來。”
容恒驀地聽出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之後,快步走到麵前,低下頭來看著,“陸沅,我是不高興見到他,可是並不是因為他是陸與川,而是因為他是你爸爸!”
陸沅不由得抬眸看向他,微微有些錯愕。
“他對你盡到過父親的責任嗎?你小時候遭遇的那些事,他知道嗎?他保護過你嗎?”容恒說,“他本就不配為人父!”
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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