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靜坐在車裡,近乎失神地看著那扇並不明亮的窗戶。
一直到幾分鐘後,那扇窗戶的燈忽然黯淡,容恒才驟然回神。
看了一眼車上的中控屏,容恒才意識到,竟然已經快要淩晨一點了。
也是,這個時間,正常人都應該要休息了。
他又坐了片刻,正準備啟車子離開的時候,忽然瞥見那昏暗的樓道裡走出一個悉的影。
容恒驟然僵住,隻是愣愣地看著。
夜間風涼,陸沅下樓之後,便裹了裹上的薄風,隨後便朝著路口走去。
容恒知道,路口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
此時此刻,這條安靜的街上車也無,人也無,對於一個單來說,原本應該是很不安全的環境。
偏偏陸沅彷彿沒有察覺一般,不不慢地向前走著。
又或者,早就已經習慣了。
一瞬間,容恒隻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又被人重重了,那種不過氣來的覺又一次浮上心頭。
在此之前,他明明已經想了很多。
他心裡明明清楚,就算他再不甘心,眼下的形,他還是隻能盡力剋製自己。
正如霍靳西所言,想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
他深知他對的還沒有到達不可控的地步,所以隻能在這個階段,努力地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繼續沉迷深陷。
可是霍靳西還說了,隨心而發的東西,不可控。
正如此時此刻,他明明知道自己應該離開,卻始終盯著的背影,移不開眼。
淩晨的小街,路燈雖然昏暗,但是因為路上隻有一個人,所以的影也格外清晰。
容恒一直注視著走到路口,看著走進了那家便利店,不一會兒,又看著走了出來。
似乎並沒有采購什麼,手中隻多了兩杯咖啡。
容恒坐在車裡,又看著一點點地走近。
走得很慢,臉上也沒有什麼表,彷彿陸家發生這麼大的事,對也沒有什麼影響。
而事實上,又有什麼事是對有影響的呢?
至在容恒記憶之中,一直就是這副清清淡淡的模樣——
哦,不對,還是有其他的模樣的。
容恒忽然就想起了在江城那晚,在他懷中,從臉頰到耳都泛紅,雙目盈盈,控製不住地輕輕抖的模樣……
是大膽的,也是怯的。
反正,不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容恒正失神地想著,陸沅已經越走越近。
就在即將和他的車子而過的時候,忽然似有所一般地往旁邊瞥了一眼。
這一眼,便正好對上車容恒近乎凝滯的視線。
陸沅驀地一頓,不待回過神來,已經下意識拔就跑。
容恒臉驀地一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下子推門下車,快步追上前去。
他在工作室門口堵住了還沒來記得開啟門的陸沅——手上拿著兩杯咖啡,一時之間,本騰不出手來開門。
容恒堵到的時候,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隻是安靜地站著,再沒有一一毫慌的緒。
容恒一看見這個模樣,就又來了氣,“跑啊,怎麼不繼續跑?我是會吃人嗎?一看見我,居然跑得這麼快?”
陸沅緩緩撥出一口氣,轉頭看向他,“不好意思,是我沒想到這個時間街上還會有人,所以一下子嚇著了。原來是容警你。”
容恒氣到咬牙,“容警?好,很好——那天在床上,你怎麼不這麼?”
那天晚上,起初也是將自己剋製到極致,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才抓住他的手腕,一聲又一聲地喊他的名字“容恒,容恒……”
直至此刻,他手腕上還有被的指甲掐出來的痕跡。
容恒本以為,提起那天晚上,應該會有所反應的。
倒的確是給了反應,可惜不是他想看見的反應。
陸沅聞言,不僅臉沒紅,眼波沒有,甚至臉上的還微微褪去幾分——彷彿他提到的不是一場旖旎事,而是一場噩夢。
容恒有些忍不住想要出手來掐死的時候,陸沅終於緩緩開口道“我以為,在今天早上,我們就已經達共識了。”
容恒驀地冷笑了一聲。
早上,是指兩個人以陌生人的姿態相的那場戲?
“共識?”容恒說,“什麼共識?你玩了我之後,想走就走,想裝陌生人就裝陌生人的共識?”
陸沅微微一,似乎斟酌片刻,才終於開口道“我沒想過玩你。”
“哦?”容恒忍數日,終於到此時此刻找到宣泄的口子,“沒想玩我?那你說說,睡了就跑,這是什麼作?”
陸沅緩緩吐出八個字“一時興起,難自。”
容恒又一次咬了牙,“所以呢?你這不是玩我是什麼?”
陸沅垂眸片刻,忽然意識到,好像真的做得不太厚道。
執著熾熱如他,滿腔熱,怎麼得住這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還澆了個徹底?
“對不起。”說。
容恒臉驀地一凝,“你這是承認了?”
“我確實隻考慮了自己,沒有考慮到你。”陸沅說,“如果有傷害到你,我很抱歉。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自私且涼薄,所以,認真我這個人之後,也許能讓你好過一點。”
容恒聞言,頓了片刻,才終於又道“所以,你不僅玩了我,還諷刺我眼瞎,是吧?”
陸沅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才知道,原來男人無理取鬧起來,功力也是很強的。
“對不起。”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
“嗬。”
“對不起。”
“……”
“對不起。”
容恒氣得幾乎要肺,“你隻會說這三個字了是嗎!”
“對不起。”陸沅說,“如果能讓你好過一點,我可以道歉一千次,一萬次。對不起。”
“閉!”
“對不起。”
“我你閉!”
“對不——”
不待又一句對不起出口,容恒已經猛地將抵到墻上,扣住的腰,低頭就封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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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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