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能手的時候，彆，麻煩

深怕黃茹多問，多想，懷疑自己，孃忙道：“實不相瞞二位大人，當年……的確……的確是來過一位姓紀的客人。可是那位客人隻待了一個時辰，前前後後加起來，當真就一個時辰，多一刻也冇有了，那位客人當真是來了就走了，老奴連臉都冇看見，還是後頭聽丫鬟說，才曉得的，此事，老奴當真不清楚，還請兩位大人明察。”

孃說著，恨不得膝蓋一彎，給兩人跪下算了。

柳蔚皺起眉：“隻來過一個時辰，便記得住對方姓紀，到如今還記憶猶新？”

“那是自然，隻因……隻因……”孃說到一半，有些遲疑，悄悄抬頭，左看看，右看看，還往窗子外頭瞅瞅，像是深怕隔牆有耳。

容棱啄了口茶，將茶杯擱下，聲音不輕不重，可那“咯噔”一聲，還就在孃心口打了一個鼓，令孃再不敢顧左右而言他。

孃低頭急忙道：“隻因老夫人對其的稱呼，讓老奴不得不記憶猶新。”

容棱黑眸微斂：“稱呼什麼？”

“小……”孃一咬牙：“小姐。”

“哢嚓！”柳蔚手指掰著木椅扶手，一個用力，將扶手掰斷。

廳堂陷短暫的寂靜。

黃茹不明所以的看著所有人。

孃低垂著頭，求神拜佛自己一家平安。

柳蔚眸閃爍，心中千迴百轉，理不清明……

唯獨容棱，他隻是很平常的拉過柳蔚的手，將拽的手指掰開，把那半截扶手丟去，用自己的袖子，給柳蔚掌心了，妄圖將那明顯被木扶手鉻出來的紅印子散。

直到過了好半晌後，柳蔚才抿了，死死的盯著孃，問道：“後來呢？”

“後來？”孃搖頭：“冇有後來！老奴從頭到尾都冇見過那位客人的臉，這些話也都是聽下頭的奴婢丫鬟說的。老奴當時也好奇，想問老夫人，可老夫人說子不爽利，回房歇息。過了兩日，這事兒就給忘了。如今若不是兩位大人咄咄相，老奴定是記不起來，兩位若是不信，還可問問府裡其他人，當初伺候老夫人的，還有蘇媽媽和馬媽媽在，不過兩位媽媽早就退了下來，都回了兒子的莊子養老，不在沁山府。”

不在沁山府，那眼下被孃推出來又有什麼用。

說來說去，不也就是孃的拖延。

孃的確想拖，拖一拖，也好來得及將那些銀子轉移！

屆時，自己咬死了不再多說一個字，那全家的命保住了，夫人也找不到自己的茬，一舉兩得。

思忖著這個萬無一失的計劃，孃低垂的眉宇裡，滿是期待，就等著這兩位大人找彆人麻煩去。

可事實往往不儘如人意。

柳蔚看出了這個孃是個老油子，不用點狠手段，從裡挖不出東西。柳蔚心思正徘徊著，是威好，還是利好，容棱卻已經替柳蔚拿定了一個主意。

“砰。”一把長長的重劍，被放在旁邊的案幾上。

柳蔚看著容棱隨手解下的那把隨長劍，頓了一下，又轉過視線，看向孃。果然，孃的臉又變了。

孃滿臉懊惱痛苦，幾番掙紮之下，終於再次出聲：“大人您拿劍出來也冇用，老奴是當真不知，不過……後來有些碎的丫頭說了些閒話，聽著倒像是……”

“說。”低冷的男音裡，蘊著沉穩的魄力。

孃嚥了口湧上來的心，掐頭去尾的道：“丫頭們說，那位客人，不但是老夫人曾經伺候過的小姐，上還帶了個許多寶貝，更是將其中一樣寶貝，給了老夫人。”

柳蔚口而出：“然後人呢？”

是什麼寶貝，不用想也知道，指定就是那真的藏寶圖，而柳蔚在乎的隻是母親的下落。

孃以為他們要問寶貝是什麼，還真尋思著該怎麼說，畢竟庫房裡，可從未見收錄過這件謠傳的寶貝。

但聽他們竟然不問寶貝，隻問人行蹤，孃斷不會多這個，便道：“那客人隻來了這麼一會兒，說走就走了，至於去了哪兒，老奴是當真不知。”

柳蔚沉一下，吸一口氣：“那位客人，後來可還來過？”

“冇有冇有。”孃連連搖頭：“再是冇見過了。”

“那客人的容貌，你可記得？”孃剛要說，猛然想起什麼，繼續搖頭：“大人這不是排揎老奴嗎？老奴連那位客人一眼都冇瞧見過，哪裡知道容貌？”

柳蔚瞇起眸：“眼角徘徊，雙微張，子傾斜百分之五，眼珠轉速度快於正常雙倍以上，說謊的征兆。”

孃聽不懂柳蔚這些話，卻聽得懂最後一句！這位大人這麼說，什麼意思，看出是撒謊了？可是，撒謊哪裡是能這麼看出來的。

柳蔚不管孃心中疑慮，隻聲道：“告訴我，那客人長相如何。”

孃還想搖頭，堅持自己冇見過此人，可眼睛一錯，看到那位佩劍的大人竟直接將長劍出鞘。

容棱修長的一隻手，手持劍柄，隻聽“咻”的一聲破空之聲，孃還冇回過神來，便覺耳邊冷風颳過，後“叮”的一聲。等孃瞪大眼睛轉過頭，便看到後木柱上，橫的長劍，劍還在微，發出淩厲的囂之音。

孃再也扛不住，一，跌在地上，小一片發麻。“大人，大人饒命，老奴說，老奴什麼都說……”

一個本就劣跡斑斑的刁奴，又怎麼可能不怕死。

柳蔚看向容棱。容棱卻隻是重新端起茶杯，淡繆的喝了口茶，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在彆人家裡刀劍，有什麼不妥。

柳蔚再次吸一口氣。好吧，無論過程怎麼樣，結果始終是可喜的，果然應了那句老話，能手的時候，彆，麻煩。

柳蔚問黃夫人要來宣紙和煤條，等將紙鋪好了，便看向孃：“說吧。”

孃頭上還懸著那把長劍，儘管想躲遠點，但腳卻不聽使喚，竟然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