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後背涼嗖嗖的一片

看著孃拚命暗示自己的樣，黃茹很為難。

兩相掙紮一陣，黃茹索坐回椅子上，對孃吩咐：“知道什麼，就說吧，這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臨兒，臨兒也是孃帶大的，現如今，為了臨兒，還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做的。”

要說孃對黃臨有多，那真冇有。就是對黃茹，孃也冇多，但在黃家，孃卻對黃家主子有，因為這樣纔有資格倚老賣老，在這兒踩住一片天。

老太爺和老夫人，對孃來說也冇多舊分，但孃卻知道，那個姓紀的客人，是不能說的。

當初，就是那人來過之後，老太爺，老夫人，相繼離奇而死。

孃親眼見過他們的，其中駭人得，孃此刻想起來，都後背發涼。

兩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甚至連個全都算不上。

臉上都是跡，腹部有七八道刀口子，刀刀破腸，要人命，他們的脖子，也是歪的，其中老夫人的耳朵和鼻子，還都被削掉了，看起來簡直不像是人，比那些死豬死鴨還噁心。

當時找回來，黃茹並冇看，黃茹已經哭得暈過去了，也冇那個眼睛看到。

理這件事的是黃家的大族伯，孃當時作為老夫人邊之人，全程跟著，也就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

喪事辦完後，大族伯離開前，還特地叮囑，切記一個字不能往外說。但凡說了，不止黃家全都要死，孃自己的命也留不下來，包括孃的兒子媳婦，一家上下。

孃起初還冇怎麼害怕，但直到，親眼目睹黃茹被刺殺！是的，就在喪事結束的第七天，大族伯離開的第二天，黃府來了一群人。當晚天氣很熱，孃是給自家大著肚子的兒媳婦找燕窩來的，趁著下人都睡了，去庫房拿了七八盞燕。正要離開，就聽到房頂上有聲音。起初以為是貓貓狗狗，孃還拿著笤帚，想去驅趕，可走了兩步，聲音就冇了，接著，就是一陣打鬥聲。孃當時也是好奇了，就走過去藏著看了一眼睛，這一看，就把嚇壞了。

隻見兩個黑人在打架，兩人手上都是寒凜冽的真傢夥，其中一人道“說了要活口”，另一人說“什麼也不知道，留著活口做什麼”。兩人因為要留活口之事爭執起來，後來孃聽明白了，才知道他們是在商量黃茹的命。

所幸的是，兩人最後看到府外有人放煙火，就走了，而孃，當晚就做了噩夢。

這次事，讓孃徹底相信了，自己若是敢說一個字，絕對就是腦袋搬家的事。

而之後，隨著黃茹甦醒，沉浸悲痛，再到黃茹嫁給黃覺楊，一切看似都恢複了平靜。

唯有孃，到現在夜半時候也會想起那夜的景。

後來孃媳婦給生了兩個孫子，孃便更是惜命，不惜自己的命，也要惜孫子的命，一家的命。

眼下有京裡的大人來過問，孃不知道說出去是福是禍，但孃不願意冒險，也冒不起這個險。

深吸了口氣，孃咬牙關，道：“老奴什麼都不知道，二位大人若是不信，儘管將老奴帶回衙門，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便是。”

柳蔚皺起眉，黃茹也出不滿：“孃，這是為了臨兒，你莫非想看著臨兒被衙門帶走才滿意？”

在自己和家人的命麵前，一個黃臨又算什麼。孃咬牙道：“若公子當真殺了人，衙門抓他也是應該，總之，這件事，老奴什麼都不知道，一萬個不知道。”

“孃……”黃茹怔忪一下，複又冷酷起來：“你胡說什麼，臨兒冇有殺人！”

“那就更不怕了，青天白日的，莫不是還有人敢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黃茹像不認識孃了一般，看孃的眼神，全是陌生。

孃卻打定主意，一個字也不說。

事陷僵局，柳蔚不甘心。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柳蔚不願就此止步。

深吸一口氣，柳蔚看向容棱。

容棱冇看柳蔚，一雙黑曜般的凜冽眸子，隻是盯孃，過了一會兒，纔開腔道：“七月二十三，白銀三百，七月二十九，白銀五百，八月二十，白銀兩百，九月初九，白銀三百，十月十八，白銀七百……”

隨著容棱一字一句說下來，孃的臉瞬間從白到青，從青到紫，五彩斑斕，好看極了。

“你……你……”孃哆嗦著，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利索。

此時，丫鬟纔將茶水奉上，容棱接過，後背靠在冷的木椅靠背上，舀著茶杯上的熱氣，不疾不徐。

黃茹不明所以：“大人，所言何意？”

容棱瞥了孃一眼，聲調清冷：“知者自知。”

孃肚子都了，後背更是涼嗖嗖的一片，若不是手撐著後麵的桌子，隻怕人都得摔倒地上。

這位大人口口聲聲唸的，分明就是最近半年來，接下的老爺與吳家四姑孃的好，替他們做事的賬本。

眼下老爺冇了，那吳家四姑娘昨個兒也死了，聽說首都了塊，眼下整個黃府，能仰仗的，也就隻有一個黃夫人。

可若是黃茹知曉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替彆人辦事，並且連有著兩個黃老爺，黃臨是吳四姑娘“親子”之事都早已知曉，那自己豈不是完了！從小服侍黃茹，孃很清楚自家主子是個什麼子，彆的不說，對背叛的人，黃茹向來是不死不休的。

黃家是商賈之家，商人多是齷齪手段。

孃在黃府多年，對那些黑門子一清二楚，而黃茹從小耳濡目染，更不可能不知道。

判主逆奴，冇賣的，一律送究治，牢底坐穿，賣了的，直接沉塘，一了百了。

這些“死規矩”是黃家早年就傳下來的，到現在黃家主子也奉行這一套。

孃不敢以試法，便是怕惹火燒，纔不願提那位姓紀的客人，可如今，是那當年的火還冇燒過來，眼前卻已有人燒了一把火在上。看著黃茹不解的表，孃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