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無垠混沌海之中，暗流洶涌。

亙古孤寂的表面之下，無窮之數的宇宙隨波逐流。

混沌氣流繚繞之中，有一抹神閃爍。

燃燒的神之中，葉長歌眺無垠，神平靜中帶著凝重。

無垠混沌海是一切的基石，蘊含著無窮可能，無窮概念，無窮奇跡，同樣，也蘊含著無窮危險。

在十萬混沌年之前，一切不至大羅的存在，甚至不能夠行走于混沌之中。

混沌，足以泯滅一切后天而生的存在，無論你是螻蟻，還是神魔，沙石，還是星辰。

直到萬界通識符流傳開來，才有大能推演出可以護持神魔行走混沌之中的方法。

此刻在葉長歌周燃燒的神，便是其中之一。

燃燒的，是萬界幣。

“完，完.......”

葉長歌眺無垠。

在他的眸之中，映徹出無窮遙遠的混沌之外，那一方無可形容的無限界。

那一方無限界大不可量，揮灑無窮芒照亮無垠混沌海，定無垠混沌海的方位。

若無那一方無限界，縱使是他，都不能在無垠混沌海之中分清方位。

“不能多待了......”

并未于混沌之中待上多久，葉長歌便遁向了無垠混沌海之中，一奇異之地。

想要以后天之呆在混沌海之中，付出的代價之大，便是他都不免有些痛。

那燃燒的萬界幣，可都是他南嶺葉家的底蘊。

嗡~

似乎只是一剎，葉長歌只覺自己遁破了一道不可言喻的界。

再度抬眼看去，便是無窮星辰湛湛生輝。

無數“星辰”輝不一，卻排列整齊，于無盡混沌之中蔓延向一個無窮深遠的遙遠之地。

“終于到了.......”

葉長歌眸深泛起一抹神：

“朝圣之路.......”

朝圣之路，相傳乃是一尊無上大人出手，聚恒沙大千界，以宇宙為基石，貫穿在無垠混沌海之中，直通向完界的道路。

相傳，這朝圣之路上，一步一宇宙，一寸一大千。

后天生靈，唯有通過這一條大道，才能登臨完界。

這，也是葉家子弟歸宗的第一步。

相傳，只有真正的蓋世天驕，才能走過的朝圣之路！

........

葉長歌遁朝圣之路之后不久，一道無形無質的意志自虛無之中緩緩浮現，一道冷冽的眸小心翼翼的窺向那無盡遙遠之外，如日懸空的完界。

“完界，完界，我聞到了計蒙的氣息，這便是他隕落之地嗎.......”

來人微微低語一句，自混沌繚繞之中現出形來。

只見其似鳥似人，人鳥首，披赤紅絢爛羽翼，面鷲，眉眼間深深盡是冷冽，最為引人矚目的，是其兩目都有兩個眼珠。

“重明，你果真決定了？”

來人現不久，另一道意志也小心翼翼的降臨混沌海中。

不過，他更為小心。

不但形不顯分毫，意志也黯淡至極，聲音似有似無，藏的極深極深。

“白澤，你跟我來此，是要與我一起？似乎不像啊......”

重明神鷲，重瞳之中帶著一冷漠：

“還是說，你不理鯤鵬令遁出妖師宮，是來嘲諷我？”

“嘲諷？我又有什麼資格嘲諷你？”

飄忽的混沌氣流之間，白澤帶著嘆息的聲音緩緩傳來：

“只是，妖族境已然很難，你之行事，或許會那位，屆時，無垠混沌海之中，都將沒有我妖族容之了.......”

“容之？哈哈哈！混沌海之中還有我妖族的容之嗎？！”

聞聽白澤之言，重明揚天大笑，說不出的嘲諷憎恨：

“大日橫空十萬混沌年意味著什麼？！那得天帝敕封，自命妖帝的李青山，又意味著什麼？！”

“你告訴我！！！”

重明鷲的面容上浮現一癲狂：

“十萬混沌年，萬界諸天，恒沙大千，無量量次元維度之中，可還有一位新晉妖族嗎？！！”

“鯤鵬自立妖師宮，手持招妖幡，卻又為妖族做了什麼？！”

十萬混沌之前，那位無上大天尊一念間，大日橫空，無人知曉其真正目的，但即便是最為微不足道的一影響，也斷了萬界諸天之中一切帝流漿的來源。

帝流漿對于大盛之時的妖族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對于如今勢弱的妖族而言，至關重要。

大日橫空十萬混沌年，那萬界諸天也同樣十萬混沌，再無新晉的妖族誕生。

無靈智之妖族，不過是野罷了。

唯一能夠扭轉這一切的招妖幡卻也隨鯤鵬一起，不出妖師宮了。

“唉！”

白澤悵然一嘆，道：

“力不如人，如之奈何？妖師也是無能為力啊！”

白澤心中嘆息。

他縱然是妖族第一智囊，但面對這個局面，也是毫無辦法。

那位如日當空，妖族比之燭火尚且不如，如何能夠抗衡？

鯤鵬負招妖幡，一揮之下，自然能引萬界殘存的妖族氣運，降下帝流漿。

但他敢嗎？

敢嗎？

“是啊，力不如人，力不如人。”

重明昂首，雙眸似有火燒：

“但力不如人，便要坐視嗎？力不如人，便要卑躬屈膝在那半妖小兒前？力不如人，便要甘做盤中之餐？！”

他自然知曉鯤鵬手的后果，但是，沒有了帝流漿，沒有了新晉妖族，妖族終將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到那時，留下的，只怕只是人族的盤中之餐！

那個后果，比起死來，還要讓他無法接！

面對氣勢迫人的重明，白澤一時難言，因為，這也是他同樣無法接的！

“那位，終歸是要走，陛下，也終將歸來！”

沉默片刻之后，白澤還是開口，了一些東西：

“妖師閉關不出，不代表我們什麼都沒做........極必反，極度的兇險，也未嘗不是最后的機會。”

“嗯？！”

重明豁然轉，眸大炙：

“白澤，你們有什麼在瞞著我？！”

“有些事，不能說出口，甚至，想都不能想.......”

白澤十分謹慎，并未更多：

“你只需要知曉，不是只有你心懷妖族，便足夠了！”

無盡無限多元宇宙海之中，有什麼絕對的。

尤其是對于那位來說。

不要說是說出口，便是心中轉過那麼一個念頭，都極有可能被其察一切。

是以，更多的東西，白澤不敢說，不敢想。

事實上，如今對重明所言，已然冒著極大的危險了。

“如此，便足夠了。”

重明自然知曉其中厲害，點點頭沒有多問。

“那你，還要如此嗎？”

白澤意有所指。

“我，已經做了......”

重明淡淡一笑，面上的鷲散去，笑容和煦。

“你......”

白澤心中黯然，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我對你不起.......”

“一族之歸屬，從不是脈或者其他，而是信念！信念相同，人即是妖，妖亦是人！”

重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混沌繚繞之間緩緩現的白澤，將其銘記在心深：

“此去不知時，然，無論我形，，脈如何，我仍是妖......”

“也，只是妖！”

話音尚未落去，重明已然消散在混沌氣流之間，如雨揮灑混沌大千之中，沒冥冥之中。

“重明......”

無窮混沌之外，妖師宮外，白澤眺無垠，悵然一嘆：

“我對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