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煌煌,徹心肺。
陸神微微一恍惚,只覺心海之中玄黃之大盛,一口篆刻著鳥魚蟲,天地至理的銅鐘冉冉升起。
其至尊,其道大,神圣堂皇。
混沌鐘?不,不對,是東皇鐘!
陸心中微微一凝。
混沌鐘來歷不凡,相傳乃是盤古最大敵手混沌大帝的尸所化,但比之于其本質,更為強橫的,還是太一烙印其上的道。
是以,太易之年,此鐘又名東皇鐘,反倒是其原本的名字混沌鐘,被很多人所忘了。
“無論祂有什麼謀劃,但有東皇鐘為薪柴,或可點燃我晉升混元的最后一道薪火!”
千萬念頭轉過,陸吞吐無邊太火,緩緩睜開眸子:
“到那時,縱使祂還有什麼謀劃,也盡可從容應對了”
為棋子并不可悲,若是連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可悲了。
了太易,可能面臨的危機或許極大,但是不如此,又如何能夠更進一步?
“嗯?!”
突然,陸念頭一滯,就看到那宛如實質的無窮太火之中,一道影緩緩走來。
那影高不過五尺,黃金甲后如火披風照耀,隨著其沐浴太火而來,其那紫金冠束縛的兩條發帶拖地而走。
“這猴子怎麼”
陸眼皮一跳,自然認出了來人是誰。
他曾佛門,化名烏巢禪師,還曾戲耍過這猴子
“三足金烏”
猴子兩臂搭在橫肩的金箍棒上,隨意的打量了一眼那赤金流火之中那一只大不可量的三足金烏:
“似乎有些不對”
猴子眨眨眼,金睛火眼之中泛起一流,似有無窮影在他眸之中勾勒著。
大羅者,不見外相,不看皮相,不見法相,只看本質,只看源,跟腳,道蘊。
陸雖替了太一法相,卻不曾連跟腳,道蘊都占了,自然留有破綻。
猴子這一看過去,便發現了些許端倪:
“原來是烏巢禪師啊!
俺老孫,稽首了!”
后一句說著,猴子已經持在手,嘿嘿冷笑起來。
他未道前,可是曾在道旁見過這烏巢禪師,當時他見此人無禮,曾攪金箍棒,傾力一擊,不曾撼其烏巢一藤蔓,鬧得好不狼狽。
雖然不知曉他有何緣法來到此太易之初,更似乎取代了原本太一至高神的法相,但他也并不關心。
唳!
陸輕啼一聲,無窮無盡的太火便被其吞口中:“你這猴子,來此為何?”
“自然是”
猴子五指攥鐵,冷然一笑:
“見識一番,禪師的高妙之了!”
“大圣既有緣來此太易之初,不自尋造化,何必尋本道人的晦氣?我”
陸眸閃,并不愿與這猴子手。
此時不比往日,這猴子不知得了什麼好,此時的氣息似乎不在他這太一法相之下,這猴子又是出了名的斗戰無雙,他到底不是太一,打起來怕是占不到什麼便宜。
更何況,這到底是老君家的猴子,他來到這里,該不會是老君
“呔!”
陸要說,猴子卻哪里有什麼耐與他多說,一聲暴喝打斷了陸的話,揚起金箍棒便打滅了無窮太真火:
“吃俺老孫——一棒!”
轟隆隆!
只是一垂落,太星都為之轟然震,無窮無盡的赤金流火如雨一般揮灑洪荒天地之中。
“猴子!”
陸咬牙,怒氣發:“你欺人太甚了!”
轟隆!
陸振翅長鳴,無窮真火噴薄如海,將猴子轟然籠罩其中。
他也曾是登臨大羅絕巔的老古董,縱使只是短短時間,卻已經足以發揮出太一法相的全部力量來了。
出手之酷烈,毫不遜于那猴子。
轟!
轟隆!
霎時間,驚天撞之中,無窮火迸而出。
只見洪荒天地之間,一道又一道的余波肆孽而過,便有兆億里疆域為之破碎最為純粹的粒子。
諸多大能手之間,便是洪荒天地都承載不住。
吼!
一道火流溢而下間,億萬里山川大地盡數被燒的融化開來。
一只僥幸存活下來的混沌兇哀嚎一聲,被無盡的太火燒灰燼。
“天崩地裂,天崩地裂”
看著洪荒天地之中一道道可怖的神通肆孽,南天門外,紅云的軀微微抖。
洪荒浩瀚無垠,但此時發生的戰斗實在是太過可怖。
太星暴,燃燒天地已然是極為恐怖,但比之那幾乎將洪荒都席卷在的兩蓮臺來說,便太過微不足道了。
那兩糾纏,無可形容的蓮臺徐徐轉之間,宛如一方無窮大的磨盤,要將洪荒天地之間的一切全都攪碎,全都磨碎一般!
那是比地火風水,比起混沌還要原始的狀態!
不止是紅云,一尊尊先天神魔,都駭然難言,心神搖曳,與這樣的恐怖比起來,什麼兇紀,龍漢劫,都算不得什麼了。
這是真正能夠毀滅洪荒的戰斗!
而在連先天神魔都無法看到的虛無渺小之地,無數毀滅到最為原始狀態的粒子,兀自以一種超越一切的極限速度運轉著。
那無窮無盡的粒子轉之間,便有混沌轉化,便有地火風水的外相,更有無數毀滅的道蘊法理在其中。
粒子運轉,或有序,或無序,彼此轉,撞之間,發生著無窮無盡的大炸。
最初,那粒子炸的在,沒有毫道蘊發生,但無數次,無限大次數的撞之中,漸漸的,有法理道蘊,在其中衍生而出。
鴻蒙,,命運,時空,因果,五行
若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便會震驚的發現。
那無窮的毀滅的外相之下,整個洪荒天地的本源,大道,正在以一個讓大羅都瞠目結舌的速度,演變著!
呼呼呼~~~
不周山外,無盡的罡風撕裂天地,數之不盡的山岳斷折坍塌,破碎消融著。
而隨著天空的消融,大地的破碎,那矗地通天的不周山,也緩緩的發生了變化。
混沌繚繞之下的偉岸山,漸漸的發生了傾斜。
“到底是太之道蘊,僅僅是一縷魔意,便幾乎過了以不周山為源的東華”
六清凈竹林中,西王母秀眉微皺。
要出手扶持天柱,卻不能夠出手,因為,在無盡遙遠的未來,那尊大天尊的眸,正落在的上。
很清楚,一旦自己出手,那與鴻鈞道人有因果糾纏的大天尊,也必然會出手。
此時的戰況已然十分之復雜,若是與大天尊再出手,便會更加的混了。
更何況,到底承了鴻鈞道人的先天炁道,縱使不出手相幫,也很難出手為敵。
“顧大哥”
王林眸凝重。
不周山為洪荒天地的天柱,等閑不可撼,強如路圣都要一頭撞死,但是,一旦大地開裂,穹天坍塌,頂天立地的天柱,又該如何?
可惜,正如路圣決死一擊都不了不周山一般,若是不周山倒,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將其托起。
力不如人,縱使他心中如何作想,此時都只能夠觀戰。
“戰!”
九九穹天之上,葉凡拳印橫擊無垠,穿一尊大羅的口,拳印一震,將其震碎眼不可見的粒子,融洪荒天地之中。
轟隆!
無盡流劃破虛無,消散冥冥之中。
葉凡黑發揚起,轉再度轟出一拳,將另一尊大羅打的倒退咳,神甲破碎。
“此人無敵了!”
那大羅咳倒退,周先天神材鑄就打磨無數年的神甲徹底破碎開來,忍不住面難看到了極限。
但大戰之中,退無可退,縱使撒長空,仍是大喝一聲,向著葉凡沖殺而去!
大羅者不磨不滅,即便隕落,但有一道蘊存在便可復生,是以便是于絕境之中,也本無人后退。
比起各自后的巨擘,便是此時橫掃無敵的天帝俊,也似乎并沒有太過可怕了。
畢竟,他也傷了。
轟!轟~~
道道肆孽的神通洪流之中,葉凡沐浴仙,神漠然。
在諸多大羅的圍殺之下,尤其是其中還有懷有混元后手的大羅金數的況之下,他也承了巨大的力,也了傷。
“還差一些”
葉凡眸垂落戰場之外,看向了那魔蓮環繞的中心,不周山。
此時,不周山搖搖墜,似乎隨時都會傾倒。
一旦天柱傾倒,九九穹天便會坍塌,天地相合,若無人撐天,洪荒必然再歸混沌。
兩魔蓮無所不在,幾乎將洪荒天地都籠罩在,似比起整個洪荒大地還要巨大。
而在那無邊魔蓮的正中,無邊的時空在兩芒映照之下,向著十方蔓延無盡,無時無刻的都在蔓延。
兩芒彼此糾纏之間,在無比細微之地,發生著無數次連延不斷的撞。
漸漸地,黑大炙,漸漸的過了金。
隨之而來的,則是不周山,緩緩傾倒。
“羅睺”
紫霄宮中,顧傷眸微微一凝,在其眸深,可見兩道彼此糾纏綿延無盡的芒。
那兩芒糾纏之間,每一個剎那之間都發生著兆億無量次撞。
太與無極,是彼此完全不同的存在,就好似后天與先天一般,一線之差,就斷絕了任何越階而戰的可能。
任何一尊超者,都是不遜于大道本的不可形容之存在,縱使只是一縷魔意,想要下,竟也不比他與太一戰之時來的容易。
若他不親自出手,糾纏下去的結果,大概率,是他不能勝,小概率,是羅睺不會輸。
但此時,他卻不可能親自出手了。
棋盤對面,鴻鈞道人神平和,不喜不怒:
“道友如今,以為如何呢?”
“勝負未分”
顧傷面一沉,看向棋盤。
此時棋盤之上,棋子零星,十二大龍近半被斬,然而,天元之子已然漸漸黯淡,而天元之畔,一道新的大龍,正在緩緩形之中。
“棋路已盡,縱使三清此時落子,也幫不了你了。”
鴻鈞道人淡淡說道: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我欠三清,三清欠吾。”
“顧某下棋,不需讓,不需教,也不需救!”
顧傷面沉凝,眸卻冷漠依舊:
“然此局,勝負未分!”
“道如舟船,渡人者人自渡之,道友何必如此唯我?”
鴻鈞道人再度拈起一子,悠然道:
“須知,至剛易折!”
“說什麼至剛易折,李老君的道何時是顧某人的道了?吾道唯我,不會改變,也不需要改變!從來只有我渡人,何曾有過人渡我?”
顧傷哂笑一聲:
“力道吾當自取之,又何須你讓?!”
聞言,鴻鈞道人不怒反喜,掌而笑道:
“若如此,則大善!”
啪!
兩人談笑之間,鴻鈞再度落下一子。
轟!
一子落,混沌之中便有混沌開辟鴻蒙,繼而鴻蒙演化萬道萬象,萬靈萬有。
一方大宇宙再度衍生而出,與那混沌海之中不知幾多大宇宙映生輝。
至此,那一方輻十方,無窮巨大的棋盤之上雖所剩棋子寥寥,但那一顆顆新生的多元宇宙,卻星羅棋布,群星拱月般擁簇在最初時空之外。
那一顆顆大宇宙,本便代表著一尊尊混元的道蘊顯化,隨著棋盤的推進,漸漸的參與進了洪荒的演變之中。
“呔!”
“呔!”
“呔!”
落如雨,橫掃長空,激的罡風在無垠混沌海之上都掀起無盡的風暴。
猴子踏步如龍,一團金蓋太星,其勢煌煌無敵。
轟!
轟隆!
陸無比憋屈的連連倒退,猩紅揮灑長空,灼燒無窮虛空。
猛!
太猛了!
陸心中震怖,這只猴子簡直超越了曾經的巔峰,幾乎完全不遜于他曾經見過的釋迦牟尼,孔雀大明王。
這是萬萬劫以來,真正的大羅絕巔!
砰!
一將陸打的橫飛出去,正追擊的猴子心中陡然一寒,似是到了什麼,猛然一個后縱,劃破兆億里虛空。
同時揚天去:
“不好!!!”
猴子心中一寒,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紫閃爍,一方好似諸多宇宙織的帷幕,如天下塌,向著他鎮而來!
ps:推書一本《修真界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