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劍其實是有點兒懵的。
他先是被人誣陷礦坑區,盜竊紫極仙晶,直接被打了個半死,關在了礦坑中私設的監牢裡,等待著被死的殘酷命運,可謂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本以為死定了。
誰知道,今日突然就被客客氣氣地請了出來。
然後有大醫仙來為他治療傷勢,之後更是被當場提拔為礦坑首席,就連平日裡兇狠跋扈的礦長,對他都禮敬三分,還派人將他送回家。
而他的出現,無疑是一下子就點燃了院子裡的氣氛。
昔日的親友,紛紛上來恭喜,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艷羨的表,言語之間,恭敬道了極點,就算是平日裡幾個趾高氣昂的親戚,也都麵帶諂笑,一口一個李老哥,親熱的不得了。
等到他弄清楚了怎麼回事,驚喜之餘,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這才明白,自己在怎麼樣的懸崖邊上,走了一圈。
若不是吳越結識了頂級貴人,隻怕是他已經死在了礦坑裡,而自己的兒,也被那貴公子給糟蹋了吧,必定是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李振劍背後一冷汗。
他來到後院,閨的閣樓中,一家三口想見,就差抱頭痛哭了。
「哭什麼,如今吳越一月衝天,為了刑府主事,深得大掌座的信任和重,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用看別人眼行事了。」
林怡一個婦道人家,倒是看得開。
「哈哈,說的也是,大掌座讓瑩兒與吳越今日完婚,這是大喜事,哈哈,正好親友也在,趕準備吧。」李振劍回過神來,不由得也是喜上眉梢。
各項事宜辦起來。
李家大院的氣氛迅速地熱烈歡騰。
眼看著婚禮即將開始,院子外麵的街巷裡,卻是又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似是有大量的人湧來。
眾人嚇了一跳,還以為酈寅父子去而復返,帶人來報仇了。
「哈哈,請問是李老爺子家嗎?在下刑府天將莫文,聽聞李老爺子嫁,冒昧前來恭賀。」
「在下工府裴主事親傳弟子,奉家師之命,前來恭賀李老爺子嫁,奉上賀禮一萬仙晶!」
「哈哈,老夫是天將城守備天將蔣英,李老爺子嫁,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嗬嗬,老夫不請自來,討一杯喜酒喝。」
許許多多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人,來到了天將城紅柳區這樣的『貧民區』,一個個表現的彷彿是和李振劍一家有多一樣。
院子裡的親戚們都被震驚了。
這些人……還真的是無孔不啊。
但轉念一想,這纔是真正的人啊,眼看著吳越就要一飛衝天,日後必定會為仙庭的大人,此時不過來結拉關係,結一個善緣,更待何時?
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巷子外麵,已經是滿了人。
這裡的訊息傳出去,各方人都來祝賀。
許多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和藉口,前來參加這場婚宴。
送來的各種珍貴禮和仙晶,在李家的後院裡,堆積如山。
李振劍兩口子先是驚訝,後是驚喜,再到忐忑,到最後簡直有些惶恐了,覺好像是腳踩在棉花裡一樣,輕飄飄站也站不穩,一點兒都不真實。
「要不,咱們謝絕了吧,不能再收禮了,我怕出事。」李振劍臉不淡定地道。
林怡也道:「是啊,別影響了賢婿你的前程。」
這兩口子生怕眼前的這一切,轉眼就是黃粱一夢,瞬間消失,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
倒是吳越,這個時候,心態已經完全轉變。
「無妨,他們要送,咱們收就行了。」他很淡然地道:「若是被掌座大人知道,我連賀禮都不敢收,那才會讓他失呢,何況咱們收的禮越多,掌座大人的臉上,就越有麵子。」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這就是如今仙庭之中的生存規則。
想要生存發展,就必須適應這樣的規則,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然後再試圖去改變這種規則,就如同掌座大人一樣,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決定其他人的命運。
見到金婿這麼說,老兩口逐漸放心下來。
整整一天的時間,李家大院門口,貴客不絕,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來往者皆是顯貴份,態度恭敬隨和。
吳越調整了心態,強迫自己一一去招待,應酬。
以後要跟隨在大人的邊辦事了,除了修為和戰力之外,還應該幫助大人分擔更多的事,流星島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明裡暗裡的爭鬥,手段詭譎,吳越決定從現在開始,就融到這種生態之中去,逐漸時間適應,日後才能為掌座大人遮風擋雨。
一直到深夜。
貴客散去。
吳越和李瑩兩個人,在房中,隔著圓桌,相對而坐,彼此看著對方,眼睛裡都閃爍著芒。
此時無聲勝有聲。
……
……
同一時間。
酈府。
「大人,就這麼算了嗎?」
徐震的手臂已經重新長出來,他的臉上,有不甘之。
酈寅看著他,道:「不這麼算了,又當如何?」
徐震道:「這個木牧,實在是欺人太甚,就算是他是刑府大掌座,但畢竟不直接管轄工府,竟然如此其他大人您,這是沒有將整個工府放在眼裡,想必咱們工府大掌座國林麒大人,知道此事,必然心生不滿。」
酈寅麵無表,道:「你的意思是,藉助國大掌座的手,對付木牧?」
徐震道:「屬下在想,這木牧雖然位高權重,但他畢竟才來到流星島多久時間?基淺薄,手邊並無多可用之人,所以才會對吳越那種落魄天才,如此重視,正麵抗的話,咱們的確是不佔神算,但若是用其他一些手段,那就不一定了。」
酈寅聽完,緩緩地站起來,來到窗前,朝外看去。
酈府地勢頗高,從窗檯往外看去,一覽周圍的大好風。
夜中,遠山如墨。
「老徐啊,你來我酈家,多年了?」酈寅淡淡地問道。
徐震連忙道:「仔細算來,已經有三百一十五年了。」
「這麼長時間了啊,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為我忙前忙後,還要為元辰這個紈絝做的那些爛事屁。」酈寅道。
徐震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酈寅沒有回頭,雙手負在背後,道:「你知道嗎?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多可怕?如果老夫真的按照你說的去做,隻怕是不出十日,你我的頭顱,就要掛在流星島的斷惡崖上了。」
「啊,大人,我……」徐震心中一驚,連忙想要解釋。
酈寅沒有回頭,輕輕地擺擺手,道:「你不用解釋,你的份地位不夠,所以不知道,那日在大仙主舉辦的宴席上,木牧是何等份地位,也不知道,這位刑府大掌座在月川府和鷹揚府,都幹了什麼可怕的事……你不知道這個人的手段和恐怖,所以你纔敢說剛才的那番話,如果你知道的話,那今日就算是木牧要將元辰斬殺當場,老夫也隻能著鼻子認了,事後依舊不敢有半分報復的念頭,就當以前沒有過這個兒子,以後想要兒子的話,再生一個就好……老夫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徐震額頭冷汗簌簌而下。
他今日被斬掉一臂,心中多有不服。
所以剛才,用言語來勸說酈寅,報復李牧。
就算是不能將李牧怎麼樣,但造一些麻煩,讓李牧一段時間笑不出來,總是好的。
但是聽酈寅這麼一說,他也深深地恐懼了。
「若是一般人,就憑剛才那些話,老夫直接將他打死,送到刑府,也不為過。但你畢竟是我酈家多年的家臣,勞苦功高,老夫這一次,不與你計較,你自己回去,閉關十年,好好參悟吧。」
酈寅揮揮手,有些心灰意懶地道。
徐震本不敢再辯駁什麼,連忙應命,轉出去。
酈寅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的夜,久久無語。
他總覺木牧這個人,上有一種奇特的東西,與如今這個仙庭,顯得格格不,倒更像是那些軍多一些,這樣一個人,居高位,手握重權,也不知道日後會給仙庭,給東聖洲帶來什麼。
遠,一道雷霆閃過夜空。
「要下雨了啊。」
酈寅自言自語。
……
……
第二日一早,李牧帶著七名戰奴,以及何應鑫等百名近侍,乘坐玄舸,踏上了前往鎮妖閣的道路。
吳越新婚,李牧並未帶著隨行,而是讓他留在流星島上,逐漸適應刑府的各項事務。
提拔吳越,李牧當然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心腹。
他邊的這些人,何應鑫是東方夜刃塞過來的,幾個戰奴則是強收的,雖然能用,但卻終究不是親自提拔起來的人,不能長久。
李牧想要在仙庭站穩腳跟,更好地配合反抗軍,發揮出更大的破壞力。
玄舸急速行駛。
一日之後,進到了天星府境。
鎮妖閣就坐落於天星府,是天星府的第一大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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