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走後,張阿姨就住在別墅裡照顧蘇凡,兩個人極聊到飯菜和家務之外的話題,可是,從談話裡,蘇凡覺張阿姨很尊重霍漱清,雖然張阿姨稱呼他為“霍先生”,而且,張阿姨似乎和霍漱清比較,蘇凡有好幾次都想開口問一些關於霍漱清的事,可是都張不開。書趣樓()
這幾天,和邵芮雪通過幾次電話,邵芮雪跟說起工作調的事,還是在不停地勸別擔心,很快就有訊息了。每到這時,蘇凡就想把自己現在的狀況告訴好友,事實上,邵芮雪才最需要安。可是,又擔心自己一說就會把霍漱清暴了,隻得繼續瞞。
在京城的霍漱清,起初的幾天是跟著覃春明書記忙,等靳書記一走,中央黨校的那個乾部學習班開課了,也是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不是上課,就是和同期的同學老師流。偶爾一個人出去,卻不願在黨校校園裡多待一分鐘,盡管校園很。
黨校周圍都是好地方,好幾個大學,還有頤和園。隻不過,到都是人,想找也不容易。
和妻子孫蔓通過幾次電話,都是平時說的那些話。
他在京城也有不的朋友,曾經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小夥伴,有幾個就隨著父母升遷來到了京城,偶爾歡聚也是必不可的。隻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個陳宇飛也給他打來了電話,想請他坐一坐。霍漱清奇怪,陳宇飛怎麼知道他在京城的?可是,他沒有接邀約。一來是他的確沒時間,二來,他不喜歡陳宇飛這個人。於是,在有一次和孫蔓的通話中,他問孫蔓是不是把他在京城的事告訴了陳宇飛。
“他找你了?”孫蔓的語氣似乎有點波。
“嗯。”霍漱清坐在宿舍的沙發上,一隻手解著襯衫的釦子。
“他,沒和你說什麼?”孫蔓問。
“隻是想約我出去坐一下,沒別的。他有事要找我?”霍漱清問妻子。
“應該沒有吧!我不知道。”孫蔓在電話那頭頓了下,才說,“你回榕城嗎?”
“馬上就到五一了,放假了我再回來。”
“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等你回家再說吧!我這邊還有事,就這樣。”孫蔓道。
“嗯,拜拜1霍漱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四月三十號,霍漱清在京城參加的青年乾部培訓班結束了這期的課程,當天晚上,霍漱清就乘飛機返回了榕城。
他到家的時候,孫蔓也在。
“我們大學同學聚會要去鏡湖,後天走,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孫蔓接過他的外套掛好,問道。
“鏡湖去過多次了,沒什麼好玩的。”霍漱清道。
“你不去就算了,我要去。”孫蔓道。
霍漱清看了一眼,發現很不高興,也沒耐心勸,邊接著襯衫的釦子,邊拉著行李箱走向一樓的客房。等他把行李箱放好,走出來就看見孫蔓在客廳坐著,正在開啟一瓶紅酒。
“你,有事和我說?”他坐在沙發上,著妻子,問。
孫蔓愣了下,看了他一眼,神采卻有點不太自然,那種不夠自然的眼神一閃而過,把瓶蓋子開啟,給兩人的杯子裡各倒了一點。
“商務部有個機會,我和那邊聯係過了,我想——”孫蔓頓了片刻,自霍自地喝了口酒,道,“我準備過去!”
孫蔓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果決,這樣的眼神,霍漱清並不陌生,而且近些年來,似乎經常會在他麵前出這樣的神。
很鎮靜,很平靜,本不需要和他商量就做了決定,而陳宇飛,或許就是想提前跟他通個氣才約他見麵?真是可悲,自己妻子對於家庭做出的決定,竟然是一個外人要來告訴他?可是,他毫不會激陳宇飛,絕對不會!
或許,他可以和孫蔓大吵一架,生氣,然後不理睬,管要乾什麼。可是,這麼多年夫妻之間的過於平靜的相方式,讓他已經沒有了爭吵的**。
霍漱清盯著孫蔓,他的眼中,毫沒有將自己心的憤懣表現出來。而他這樣的沉默,讓孫蔓覺得一種無言的冷漠。
他一言不發,端著杯子靜靜喝了一口酒,又喝了一口,將杯子裡的全部一口喝掉,放下杯子起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霍漱清——”孫蔓了一聲。
“我累了,要休息。”他沒有轉,隻是回了這麼一句,就開始上樓。
家裡被一種不同尋常的安靜包圍著,孫蔓靜靜站在樓梯口看著他的背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黑暗中的背影,似乎在發出一種無聲的憤怒——是憤怒,是抗議,孫蔓很清楚。
從接陳宇飛的建議打算離開榕城去京城的那一刻,孫蔓就已經預見到了霍漱清可能的反應,而,似乎完全有把握來麵對他所有的反應!
霍漱清直接走進自己的那間臥室,燈都沒有開就倒在了床上,右手習慣地遮住眼睛,盡管一片黑暗並沒有一線讓他遮擋。
燈開了,他知道是孫蔓進來了,卻依舊那樣躺著沒有。
孫蔓坐在他邊,沉默了幾分鐘,才說:“我希你能支援我——”
“我什麼時候沒有支援你?”他把手拿開,盯著孫蔓,語氣平靜,卻著他的緒,十分明顯的緒。
他越是這樣平靜,孫蔓的心裡就越是有種說不出的覺,似乎他真的離越來越遠了。
“這次的機會很好,而且京城——”孫蔓解釋道。
“這五年裡,每次我跟你提起去雲城的事,你總說去了那邊要從頭開始,你不想太辛苦。每次,我都沒有反對。至,我週末和假期可以回來,我們的家還在榕城。現在呢,你突然要去京城,去了京城就不需要從頭開始、就不辛苦嗎?你去了京城,是我飛去找你,還是我回來榕城?到底什麼地方纔是我們的家?”他一下子坐起,雙目一不地盯著孫蔓。
家?這個字落孫蔓的耳朵,閉上眼!
“你要是想去京城,就飛過去,要是不願意,你可以回榕城,你父母你家人都——”孫蔓睜開眼睛,盯著他,答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笑了,苦的卻又有些了悟的笑了。
孫蔓,終究還是有點害怕。
“我父母在這裡,所以我的家在這裡。那麼,你和我結婚,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結婚十年,都在乾什麼?到頭來,你跟我說——”他停住了,不願再說,站起。
“你乾什麼去?”孫蔓見他走到門口,問。
“你做事從來都不和我商量,又何必知道我要做什麼?”他頭也沒回,拉開門走了出去。
摔門的聲音太大,孫蔓應聲閉上了眼睛。
他的憤怒,就止於此嗎?孫蔓心想。
霍漱清走下樓,從一樓的客房拉出自己剛剛放進去、本沒有開啟的行李箱,拉開家門離開。
夜茫茫,他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父母那邊,肯定是不能去的,大姐那裡,還是別說了,酒店?與其在酒店住,不如回去雲城。
把行李箱放進車子的後備箱,他打電話給自己訂了一張返回雲城的機票。可是,起飛時間在夜裡十二點過了。他開著車子,直奔機場而去。
候機廳裡,人來人往,到了五一長假,旅行的人變得多了起來,機場也比平時這個點擁很多。
霍漱清坐在等候區,前後左右都是拖家帶口準備外出旅行的市民,同樣是離開家,沒有人像他一樣,因為沒有人是和妻子吵架後離家出走的。
飛機在夜空中平穩飛行,霍漱清靜靜地閉著眼。
是不是他這樣離開太過草率?是不是他該留下來和孫蔓談談?
可是,他們還能談什麼?兩個人從談到結婚,對彼此已經悉的不能再悉了,他知道孫蔓是不會因為和他談一談就改變去京城的想法,而孫蔓,似乎也不在意他高興不高興。既然這樣,有什麼必要談呢?
是他太大男子主義了嗎?妻子要尋找一個更好的發展機會,為丈夫的他,不是應該理解支援嗎?他為什麼會這樣生氣?可是,孫蔓什麼時候為他考慮過?什麼時候想過他一個人在雲城如何生活?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也需要有人在邊陪伴,為妻子,不是應該陪伴他嗎?
唉,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必要再想誰對誰錯?即便真要分個是非對錯,那也是一個掌拍不響,兩個人都有責任!
可是啊,他覺得好累,他想要有個人語溫存地關心他,需要有個人把他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需要——而孫蔓,顯然不是這個人!
不是又怎樣?孫蔓是他的妻子,不管他們兩個人發生什麼,都是他的妻子,本無法改變!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需要的那個人,存在不存在,似乎都無關要了!
當飛機降落在雲城機場時,整個世界已經走了深深的黑夜。
蘇凡本不知道霍漱清已經回了雲城,當然就更加不知道他一回來就遇上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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