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后也只是把傻子的墳給重新填上,而陳青山則去托朋友去找一個法師過來做法,說來很扯淡,傻子就算是不能算是陳石頭的媳婦,怎麼也是大奎他們三兄弟的母親,傻子墳不管是被刨還是“傻子從里面自己出來”,他們家人起碼得到場吧?結果這家人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眼的,用村民們的話來說,這三兄弟正沉迷在那姑娘的溫鄉里呢,都恨不得死在床上,誰舍得出來看?
傻子的事,我不想參與過多,畢竟有小時候的經歷在那里,所以在陳青山他們忙碌的時候,我就悄悄的一個人回了村委會。剛走到門口,遠遠的就看到韓雪一個人站在村委會的門口。
我以為又來催促那個姑娘的事,就走了過去道:“今天沒課?那事暫時還沒進展,正準備弄呢,你看,這又出新況了。”
韓雪抬頭看著我,臉有點發白的道:“是不是傻子從墳里跑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道:“這你都聽說了,可不是嘛,不過到底是從墳里跑出來的還是被挖了墳,這目前還不能確定。”
我看韓雪的臉有些發白,就繼續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用不用去看看?”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今天的韓雪有點奇怪,略微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以為是不舒服,就把請進了屋子里倒了一杯水,繼續問道:“你別逞強,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別是村里的大夫,治個頭疼腦熱的還是沒問題的。”
韓雪捧著杯子,抬頭看著我,那一雙本就大的眼睛在熱氣之下顯的朦朧迷離,問道:“葉子,傻子的況我聽學生們說過,所以不會有盜墓賊去挖傻子的墳,就算是那三兄弟結仇,村里人也絕對不會做出挖傻子墳的事的,所以傻子一定是自己出來的,對不對?”
我心里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害怕傻子害怕,沒敢正視的眼睛說道:“你別想太多,什麼社會了,剛我還說村長來著,你們倆啊,一個是黨的干部,一個是人民教師,怎麼能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呢?”
韓雪放下水杯,臉有點難看的看著我道:“葉繼歡,你給我說實話。”
我看了看,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韓雪抬頭看著我,臉依舊難看,但是漸漸的,的眼睛里面籠罩了一層水,這顯然是要哭了,我趕集道:“你到底咋了,說嘛!”
“傻子一定是自己出來的,昨天晚上站在我窗口的那個人影,肯定是。”韓雪輕聲的說道。
“胡說八道。”我心里猛然的震了一下,但是還是輕輕的敲了一下的腦袋道。
“昨晚我就猜是,今天的墳出現這樣的況,更證實了這一點,葉子,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看我說話像是跟你胡鬧嗎?”韓雪眼睛水汪汪的瞪著我道,我知道我要是再胡扯下去,肯定就哭了出來,而且我也知道,韓雪平日里是很活潑,但是絕對不會拿這件事來開玩笑。
我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我剛那麼說是擔心你一個人害怕,其實我相信你,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我床頭掛了一個風鈴,昨天半夜忽然嘩啦啦的響,我醒過來以為是起風了,窗戶也沒關,可是就在我打開燈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張人的臉,頭發很長,臉很白很白,跟在水里泡了許久一樣的白。”韓雪說著說著就渾抖,不知不覺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
這麼一說,我也起了一的皮疙瘩,我拍了拍的肩膀示意冷靜,我說道:“之后呢?”
“對我笑了一下,就走了。”韓雪終于泣了出來。
韓雪的這句話,瞬間讓我頭皮發麻,因為我想到了在小時候的河里,傻子臨死的時候對我笑的那一下,那一下,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帶著笑容的臉。
我出煙點了一,我也有點輕微的發抖,因為拿著打火機的手都在,我對韓雪說道:“別害怕,傻子不是惡人,是個可憐的人,不會害人的,人有好人壞人,鬼也有好鬼壞鬼。”
——這一句話,是安韓雪,也是在安我自己。
“可是為什麼會來找我呢?就算是回來,也是去找陳石頭他們家人才對吧?我想了一夜,是不是因為我讓你救那個姑娘,所以才會來找我的?”韓雪看著我道,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讓我心疼的想把擁進懷里。
“不可能,傻子就是被這麼糟蹋的,就算是因為這件事來的,也不會是恐嚇你,也有可能是謝你的正義,當年村子里要是有一個人跟你一樣有正義,傻子也不會那麼慘。”我拍了拍韓雪。
我安了韓雪許久,也就是這個姑娘一直都很堅強,就描述的場景,要換我都嚇的夠嗆,更別說是一個小丫頭了,最后,我站了起來道:“別擔心了,村子里人都知道傻子有怨氣,三爺爺跟村長都害怕傻子這次出來再惹出什麼麻煩,村長已經去找法師了,一出來做法,什麼都煙消云散了。”
我這麼說之后,剛才還嚇的一臉淚花的韓雪站了起來抓住我的胳膊說道:“去找法師了?不是會把傻子灰飛煙滅吧?”
“怎麼?心疼?”我笑看著道。
“不要,傻子那麼可憐,再灰飛煙滅了,你們是不是人!”韓雪抹了一下眼淚,臉上跟小花貓一樣的瞪著我道。
“可是昨天可是嚇到我們麗可的韓老師了,活該!”我道。
韓雪一下子擰在了我的胳膊上,擰的我生疼,道:“那也不行,不許你們這麼對!”
“行行行,我這就去找村長,讓他跟法師說一說,只要傻子回墳里安分守己,就不對付,可以放開了嗎姑?”我求饒道,這丫頭擰的可是真疼!
韓雪放開了我,看著我道:“所以那個姑娘一定要趕救,就算傻子真的是回來恐嚇我的也得救,不然就是第二個傻子!我理解你們村子里的工作,但是你要記住,你耽誤的每一天,都是那個姑娘在陳石頭家的煎熬,你要想想,萬一那個姑娘是我呢?”
——安了一會韓雪,就繼續回了學校,今天還有課,上午是因為緒實在是不穩定所以才讓學生們暫時先上自習。
韓雪走后,我一個人在這間屋子里,我這麼大一個大老爺們兒,嚇的不敢在屋子里待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覺屋子里略有點冷,我一一的煙,小時候的場景再一次的在我腦子里一幕幕的飄過。
我掐滅了煙出了門,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閑逛,最終我卻發現我到了三里屯我大哥的門前,他在院子里喝茶,正看著在門口發呆的我。
“我來了多久了?”我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大哥道,一邊說一邊走進了門。
“半個小時了,就站在門口,一直在發呆。”大哥用鑷子夾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我端起茶直接喝了,卻發現茶水滾燙,一下子都給吐了出來,大哥遞給我幾張紙巾,道:“說吧,遇到什麼事了。”
我看著大哥,我能在那種迷糊的狀態下來到大哥這里,看來我在心里其實是很相信他能幫我解決這件事的,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大哥在我心里不僅是個可以以一打一群的俠客,還是一個擁有神能力的人,八字定生死,淡定出鬼窟都說明了這一點。
我放下輩子,對他說了說這事,既然是對自己的大哥,我干脆連我小時候的事也一并說了。
說完,我看著大哥,卻發現他一臉平靜的看著我,他的一臉平靜讓我信心大增,只有有竹的人才有可能這麼淡定呢不是?
“喜歡那個老師?”大哥卻對我問了一句這個。
“這個重要嗎?”我不好意思的道。
大哥站了起來道:“你稍等一下。”
說完,他就回了屋,我看到他上了他閣樓的二樓,大哥的二樓,現在也是一個神點,更是村民們前段時間津津樂道的事,因為大哥在定生死的時候,總會拿著那寫著生辰八字的紅紙上樓,下樓之后就會知道落水之人的生死,加上大哥可以進出十二道鬼窟,所以大家就推測了一個故事出來。
那就是大哥的二樓,供奉著水鬼或者是河神,是河神給他定的只能一年進出三次,一次只收十萬的規矩,不然大哥怎麼會那麼死板的堅守規矩不?而那八字定生死,則是大哥去問水鬼,若是那人的命已經被水鬼給收了,大哥就不救,如果水鬼沒收,大哥才去救人。
這個故事雖然是推測出來的,但是覺像那麼一回事,反正大哥閣樓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連我這個做弟弟的都不知道,但是我推測,肯定跟幫他搬家那天那個黑箱子有關。
所以我就想,現在大哥讓我稍等自己去上樓,莫不也是求水鬼來解決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大哥走了出來,他臉上的表有點古怪,我心一沉,跟大哥相認的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哥改變他那古井無波的表,難不這事難辦?
“怎麼了大哥?”我問道。
“這事已經有人管了,我不了手。”大哥說道。
“什麼意思?”我問道,問完我就想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已經有高人在管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