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頂,結發長生”
趙簡子并不是第一個祈求長生的人,也不是唯一一個有機會祈求長生而不得的人。
只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更何況是求長生這種事。
時可貴而無,消逝時哪怕費盡畢生心和世間一切財富,也不可求得一分一秒。
劉長安著那柄潤而份量十足的虎符走出了倉庫。
湘南博館館藏品超過二十萬件,這里當然不可能一覽全部,但是對于一般觀眾最可看的幾件復制品,卻都是有了,在免費的博館閉館時期,這一百塊錢的觀賞費用倒也算有所值。
至于章星亮公私用這等事,劉長安并不在意,從古至今,圣人與小民,各有各的品行和生活智慧,都不過是種群社會的必然構部分。
夫子所向往的圣人治下的“人人皆圣”的世界并不存在,還是莊子實在,《人間世》說道:名實者,圣人之所不能勝也,而況若夫?
劉長安不是圣人,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圣人,最接近圣人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他也曾經想讓人能夠再多活許多年,那人或者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不一樣的氣象,但歷史沒有如果,劉長安自己也只是長河上的浪花,未曾消散而已,卻也沒有逆轉長河的能力。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劉長安走出倉庫,瞇了瞇眼睛,竟然已經到了中午,這時候的芥菜怕是沒有早間那麼新鮮了,只是最主要的還是用來風干鹽浸,影響不大。
“走了啊,有空再來。”章星亮笑嘻嘻的遞來一包檳榔。
劉長安擺了擺手,往小巷子里走去,看到另外一個和章星亮相似打扮的男子,正在和一對看上去像是外地游客的老夫妻說說笑笑,引領著他們來到倉庫。
章星亮嘖嘖了幾聲,他們最喜歡的顧客就是外地老年游客了,必須免費參觀啊,再推銷幾件“古玩”給他們帶回去。
劉長安沒有原路返回,他覺到了鮮活和陳腐混雜在一起的氣息,往巷子里走了一段,就看到了一個小菜市場,剛好有老農挑著新鮮的芥菜在售賣。
湘江流域芥菜一年有三季可以采收,四月下旬播種,十天便可采收,取芥菜心風干,取梗鹽腌制,曬干后加上一點料酒,白糖和油料,拌好后再蒸再風干裝瓶,很能下飯。
“今年收不錯吧?”
“一畝有六千……快七千斤了,就是難賣的出去……”
“你們當地應該都有農產品上網指導中心,你去找找路子,網上賣。”
“網上啊……呵呵……老頭子不會上網,微信都整不明白……”
“學嘛……老丈,你這高筍怎麼賣的?”
“三塊錢一斤。”
“便宜啊,你至賣五塊……”
劉長安和賣菜的老丈聊了一會天,買了芥菜和高筍,扭頭卻看見一雙鏤雕的高跟鞋,黑的質地細而澤深邃,并沒有便宜的那種廉價,相對來說搭配著修長筆直的小,也不會有通常黑所表達的俗氣,高挑的材包裹在合的制服里,曲線圓潤人,尤其是綿的襯拔的幅度充滿著跌宕的氣勢。
劉長安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張戴著無邊框眼鏡,小巧而麗的臉蛋,神卻十分冷漠,正用審視的目盯著劉長安。
“要不要買點芥菜?”劉長安幫老丈推銷一下,這老丈種植的芥菜飽滿確實很好。
仲卿愣了一下,很意外會在這里遇見劉長安,更意外的是劉長安的開場白。
看到對方沒有什麼反應,劉長安提著東西就走開了。
“劉長安!”
后高跟鞋的腳步聲仿佛帶著子的風韻似的搖曳聽,劉長安轉過去,收到了一張名片,卻是比章星亮的那張致多了,沒有頭銜,僅僅印有“仲卿”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以及公司郵箱。
“你好,請問你還記不記得竹君棠?”仲卿明知故問,覺得沒有人會不記得竹君棠,在秦雅南來到郡沙之前,仲卿沒有見過能夠和媲的子。
“不記得,也不認識。”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仲卿眉頭微皺,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和那天是流浪漢或者干苦力活的第一覺不一樣,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由而外散發著一種猶如翠綠森林般的覺,讓人忍不住懷疑湊近他的時候,會不會想要深呼吸一口。
仲卿很討厭別人的味和口氣,但是卻看到了他細膩,竟然有和竹君棠一樣吸引人的氣息。
“我想知道為什麼要找你。”仲卿對劉長安的否認充耳不聞,并不會去糾結他的否認,也不會要求他一定得承認,那并沒有什麼意義,仲卿做事講究的是效率,自己已經確定了的事,就不需要再在爭執上浪費時間了。
“不知道。”
平靜的語氣里并沒有故弄玄虛或者迎先拒的味道,仲卿不僅僅是竹君棠的助理,有更多的責任要了解竹君棠邊周圍的人和事。
從那天找到劉長安的電話號碼開始,仲卿就開始調查劉長安,任何人只要在網絡上購或者留下過個人信息,就等于再也沒有不網絡私泄威脅的可能,劉長安的個人信息很簡單的就能找到,問題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做了什麼,又有什麼地方引起了竹君棠的強烈興趣?
毫無疑問那天竹君棠事后查找監控,要求仲卿尋找劉長安,屢次三番半夜登上樓頂東張西,迎著水等著黎明,帶著狗有事沒事在工地上轉悠,還找那個小工頭范建聊天……這些異常的行為都和劉長安有關。
好在秦雅南來了,竹君棠每天和秦雅南在一起,也沒那麼無聊了,但是仲卿很明白竹君棠的心,還是會去找劉長安的。
“怎麼認識你的?”仲卿看著劉長安轉要走,連忙跟了上去。
劉長安覺得仲卿走起路來風韻人,尤其是的腳步聲輕輕的,像在彈奏樂似的,所以并沒有加快腳步甩開。
“不知道。”劉長安疑地看著仲卿,“我覺得你問的所有問題,都應該去問竹君棠,而不是問我。”
仲卿一時語塞,淡淡地說道:“我只是的助理,有些事我問,未必說。”
“換句話說,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劉長安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仲卿扶了扶眼鏡之后才覺到氣惱的緒醞釀出來,劉長安穿著上個世紀土到掉渣的服,搭配著那溫和平靜的表說出來的話卻特別容易起人的火氣。
一輛電車突然斜沖了過來,仲卿正生氣地盯著劉長安,渾然未覺,電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車胎在地面上留下帶著臭味的劃痕,劉長安手攬住仲卿細細的腰肢,摟過來,堪堪避開了電車。
“嬲你麻麻別!絆倒腦殼了吧,你有點寶我跟你講我嬲你屋里……”
那騎著電車的男子滿酒氣,正罵著,看到前方有警騎著托車過來,連忙一轉就從人群中倉皇竄走。
仲卿的心臟劇烈的跳著,剛才這要是被撞到了,只怕自己總得進一趟醫院了,還好劉長安手疾眼快……可是自己出神卻是和他有關系,想要道謝,口而出卻是:“他剛才說什麼?”
“你不是本地人啊?”劉長安翻譯道:“大概意思就是說他和令堂關系很好,他十分仰慕令堂,所謂窈窕淑,君子好逑,窈窕淑,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游哉,輾轉反側,所以剛才電車也輾轉騰挪快翻了。”
“你……你當我是傻子嗎?”仲卿又氣的手指著劉長安,在郡沙生活許久了,當然聽得明白,剛才只是隨口發問遮掩下自己的窘迫而已。
劉長安放開了仲卿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極好,麗的子果然渾然上下無一不是讓人覺得可以仔細品味。
站在不遠的陳昌秀連忙把剛剛拍攝下來的這一幕發送給了安暖,當然他只拍了劉長安摟住仲卿的幾張照片,只是劉長安摟的時間有點久,那人也沒有馬上推開他,那麼也就不算冤枉他們是勾搭在一起了。
劉長安看到了陳昌秀,也沒有在意,也不再理會仲卿,自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