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只剩下三個人比較忙碌,除了李石匠,還有鴻道人,沈鐵匠。
鴻道人的煉鐵爐的鐵水已經很久沒有更換了,不停地反複沸騰,他已不再煉鐵,改了煉人,熔煉一個個悄然離去的大師。
沈鐵匠一直躲在鐵匠坊,幾乎很面,一天到晚都在忙碌著,連對面的鴻道人都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因為所以工匠之間都有一種默契,絕不去窺探別人的手藝,因為那樣做有藝的嫌疑,他們都是頂級大師,當然不屑於學別人的技藝。
大師們一個個悄然離去,大師們居住的石室也一個個悄悄封閉。
大師們的漫長等死歲月,對李石匠來說,卻是一個充滿希的拼命刻畫歲月,每刻一個字符,就表示他可以離生路近了一步。
終於將最後一個字符刻上去,李石匠緩緩站起,長長地了一個懶腰。
嗆啷!
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之聲,在幽深死寂的墓道裡格外的響亮,格外的刺耳,李石匠立刻辨別出那聲音來自鐵匠那邊。
“去看看吧,一切都結束了!”躲在角落裡的鄭大師站了起來,幽幽地歎息一聲,緩緩朝外面走去,李石匠愣了一下,趕跟在了後面。
沈鐵匠死了,臉蒼白如紙,蒼白如紙,僵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角掛著一詭異的微笑。
口了一把泛著幽幽寒芒的紅之劍。一雙糙的大手依然的抓著劍柄,顯然劍是自己刺自己的心髒。
鄭大師緩緩上前,輕輕一彈,石匠的雙手松開了劍柄,鄭大師手握住劍柄,輕輕一撥,一寒氣撲面,李石匠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倒退了幾步。
那把劍鋒的紅漸漸沒,劍如雪,出了森森寒氣。
沈鐵匠口的傷口居然沒有一滴,一滴也沒有,他的似乎已被這把劍吸幹,只留了一僵蒼白的軀殼。
這是一把鋒利的劍,也是一把古怪的劍。一般的劍劍鋒是直的,而它的劍鋒卻有很多參差不齊的圓缺口。像一把鈅匙,一把巨大而鋒利的鈅匙。
“四十年鑄就一劍,果然是絕世好劍,劍一刻,用自己的熱祭奠出世的神劍。鐵匠小沈,不愧為天下第一鐵匠。”鄭大師輕輕著劍鋒,幽幽歎。
歎過後輕輕的將劍放在了小沈懷裡,出手指在他左右肩膀點了兩下。
僵死的小沈一雙手臂居然包攏,將那把劍的抱在了懷中。
“石匠,幫一把手,送小沈回家!”鄭大師緩緩站起,吩咐邊的石匠。
“送他回家?”石匠愣住了。
“抱起他,送他的鐵匠爐,他一生打鐵,這裡就是他的歸宿。”鄭大師面淒然,語氣格外的凝重。
李石匠不敢違抗,趕蹲將僵的鐵匠頭朝裡送了熊熊的爐火,放佛塞進了一塊巨型的木炭。
爐火一下子旺了,鐵匠的臉在爐火烘烤下,漸漸模糊在一片火之中。
沈鐵匠漸漸熔了爐火,而他懷裡的劍卻不會熔化,依然靜靜的躺在爐火裡,緩緩泛起了一層鮮豔的紅,紅的幾乎明。
“沈鐵匠死了,但他沒有完的事還要繼續,通天,就由你接手吧。”鄭大師拍了拍李石匠。
“通天?”李石匠愣住了。
“我耗費一生都無法完的通天棺,終於在你手裡完了;鄭通天不配通天二字,你才是真正的通天之才,當之無愧的李通天。一切都是造化。”鄭棺出一蒼涼無奈的苦笑。
李石匠呆呆愣著,不知該如何回應。
“通天,將那把燒的劍取出來,趁熱刻上兩個字:斬魂。”鄭大師輕輕推了一把李通天,李通天茫然上前,拿起火鉗夾住那柄劍,夾出來放在了打鐵臺上,拿起散落的工,開始在劍上刻字……
“這把劍是給蘇天河鑄造?”李通天自從改名通天一刻,頭腦似乎格外清晰。
“不錯,為了等這把劍,他才同意延長工期,劍是唯一能夠打他的東西。延長了工期,你才有足夠的時間完通天棺。
這把劍是絕世神兵,而蘇天河是大將軍,這把劍跟著他才有機會飲,肆無忌憚的飲沙場。
劍是兇,殺人的利。不見的劍,不配劍。”鄭通天淡淡地說,顯然這是一個兩全其的易。
李石匠一臉默然。
“今晚三更,我去見蘇大將軍差,工程已經進行了四十一年零七個月三天,終於要結束了,一切都該結束了。”鄭大師接過刻字的劍,輕輕挲著劍鋒,長長地歎息。
慨之後,他捧著劍緩緩朝自己的石室而去,李通天默默跟在他後面。他知道鄭大師一定還有重要的事代自己,他心積慮地策劃一切,安排自己逃出去,絕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是為了保護天下絕技,為了不讓它們失傳。一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兄弟,幫個忙,送我一程。”剛剛出了鐵匠坊,鴻道人拉住了他。
“哦?”李通天停住腳步,疑地看著鴻道人。
鴻道人掏出一粒丹藥,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掏出一道符咒在自己面門。片刻後,臉漸漸紅潤,眼裡泛起一層充滿幸福快樂的彩......
他的緩緩倒下,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已在漸漸僵,紅潤的面,幸福的目也在漸漸凝固。
李通天明白,他要自己把他送煉鐵爐。那個他曾經焚化無數人的煉鐵爐,現在終於到了他自己,那裡也是他的歸宿。李通天緩緩俯抱起僵的鴻道長,緩緩接近煉鐵爐,將緩緩送了滾滾鐵水。
鴻道長居然沒有在滾滾鐵水中熔化,而是在下沉,緩緩的沉了鐵水之中,鐵水也不在沸騰,開始平靜,開始褪,開始冷卻凝固......
嘣!
一聲驚天地的巨響,煉鐵爐居然瞬間裂開,裂了八塊,紛紛倒下,裡面的鐵水迅速蔓延開來,然後緩緩收凝固,居然收了一個半圓的球。仿佛一滴巨大的珠滴落在青石地面,紅漸漸暗淡,最後居然凝固一個巨大的饅頭,不,應該是墳墓,鐵水澆注而的鐵墓。
煉鐵坊的石門上方,一道沉重的石壁緩緩而下,緩緩的將李通天的目封閉在煉鐵坊之外......
等李石匠趕到鄭棺的作坊,發現他的第一師傅石驚天也在,他居然推來了一輛車。
車架,車,車軸……每一個部件都是青石鑿刻,組了一個通都是青石鑿刻的石車,而李通天的傑作通天棺此刻已經架在石車上,顯然是要將它運走。
“通天,今晚三更,你進通天棺,石驚天會送你一程。”鄭通天緩緩地說道。
三個人面面相對,臉都很凝重悲,空闊的墓道裡,籠罩了一層濃濃的生離死別氣氛。
“記住,你出去有件事要做,尋找地心,重造通天棺,真正的通天之棺。”鄭大師一臉凝重地叮囑道。
“尋找地心?”李通天不解地追問。
“人有心才能活,地能長存,也自然有心。地之心,於地脈發源之地。
皇陵地脈,是心選擇,此埋藏了玄武之印。玄武之印乃上古神四荒印之一。
軒轅大帝一統華夏,為鎮伏東夷西狄南蠻北戎四方,將隨佩劍之配飾玉墜一分為四,於四位幹將分別攜陪在,鎮四方。
本朝氣數將盡,此陵必是廢陵。將來你重此陵,啟出玄武之印,再搜集其他三方之印,四印合,便可開啟地心。”鄭大師一臉高深莫測。
嗡嗡嗡……
三聲沉悶的鐘聲,深沉悠長,在幽深的山裡久久不散。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鐘聲催促,鄭大師捧著一個長條黑布包,緩緩的起而去。
山裡稀稀拉拉的幾個老人,站在了清冷的山裡,渾濁的目充滿了傷,蘊含著深深恐懼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