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梅園的一剎那蘭溶月腦海中突然出現康康的模樣,康康快一歲了,相較於健康的小孩虛弱了很多,在榻上趴一會兒便不斷息,能如今這般模樣,還是因為一直心調養。
離宮幾月,他去看康康的時間屈指可數。
攬月殿四個孩子,三個非所出,央央的份朝野上下都知曉意外,樂樂的份如今也有數人猜到幾分,唯有康康,他的份這一輩子不可對人言,不知日後康康懂事了是否會介懷。
帶著幾分沉重的心走進了書房,書房,雲顥正在批閱奏摺,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
「溶月給父親請安。」
聞聲後,雲顥放下手中奏摺,微微嘆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得等到下半夜了。」雲顥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埋怨。
「沒辦法,康康的父親不盡心,我這個做嫂子的總要看顧一二。」蘭溶月連猶豫都不帶的直接懟了回去。
從前,不在意雲顥。
如今,一眼不在意。
至於以後,亦不會在意。
「他」雲顥輕嘆,那個孩子(康康)本不該來的,每看一次康康,想到晏紫曦如今的模樣,他心中便自責不已,他疏遠康康同樣也是為康康鋪一條後路,在晏紫曦這件事上,他是自私的,晏紫曦如今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若晏紫曦不在了,他也不打算活下去了,與其讓康康的緒以後再波一次,不如不讓康康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良久,才道,「他現在這樣好的,你邊的人照顧也盡心,我很放心。」
蘭溶月如何不知雲顥心中所想,隻是康康終歸無辜。
當初的晏蒼嵐,如今的康康,雲顥這個父親似乎都不盡心。
「罷了,父親心中已有決斷,兒媳就不乾涉了,隻是關於康康的世,待康康長大後,兒媳不會瞞。」
突然被將了一軍的覺他許久不能會了,目看向東側殿的方向,暗想,若倒他和紫曦都還活著,康康定會怨他們的。
「罷了,隨你。」
「父親這麼晚還在等我,可有要事。」
說話間,卿已擺上了宵夜。
「我們邊吃邊說。」看著桌上的宵夜,雲顥也覺得有些了。梅園伺候的人不多,平時也鮮有人能涉足,不過書房的燈若亮著,這個時間都會有人送上宵夜,這幾個月雲顥似乎都習慣了。
晏蒼嵐登基後,後宮獨寵一人,沒有了那些比前朝還兇險的爭鬥、算計,他竟也覺得安逸。
有時他甚至會想,為何他當初沒有晏蒼嵐這等魄力,為晏紫曦遣散後宮。
若他當時解散了後宮,或許這後宮也是一個有溫度的家吧。
蘭溶月端著一碗青菜粥,喝了兩口便放下了,桌上的宵夜大部分都進了雲顥的肚子,作雖優雅,但也有幾分急促。
待雲顥用完後,蘭溶月才緩緩開口道,「朝堂上的事很棘手?」
「科舉,此次科舉有不退出京城的世家參與,朝堂穩固,陛下又不在京城,近日無數學子擁京城,不是很太平。」雲顥一點都不避諱蘭溶月,直言道。
見雲顥毫不避嫌,蘭溶月暗想,這難道是甩鍋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