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下雨,哪來的水聲?!”
苗安的聲音一下拔高了起來,手下的人全部驚醒,不斷地在尋找滴答聲音的來源,最后,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到了和五景釀酒窖連接的石門上。
石門不知怎麼,不斷地往外滲著水,下半扇門的石里,不斷地滲著水,好像對面已經被水泡了一樣。
可是若是真被水泡了半室,隔著這道石門,應該不止會滴水這麼簡單,應該早就了過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苗安也完全想不明白。
越是這樣的不明況,越讓苗安提心吊膽起來。他在回憶之前崔稚的所作所為,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在里面。
難道不知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就像這座石門,也不只是滴答而已?
苗安耐不住了,想不明白的況吊著他的神經,就在這時,突然有下人闖過來,“錦衛!有一大隊錦衛在趕過來!”
苗安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不能等了!”他雖然不明白崔稚做了什麼,但是這麼多奇怪的地方,必然指向不妙!而且錦衛來了,他不能留給錦衛機會!
“來人,抬出炸藥,破開石門,引!”
下面的人一聽,勸苗安盡快離開,苗安不急,“我一定要看著這一切布置穩妥,看著大興的京城就這樣在我手里毀滅!”
他說著,反倒興起來,看著手下的人擺好了炸藥,只能破開石門,連同兩邊的酒窖,有火有酒,他確保萬無一失,才能離開。
手下的人掄起錘砸向了那石門,苗安不冷笑,“余公的外孫,狀元郎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這花兒一樣的年紀,也要就此殞命了。這可怪不得旁人,只怪來的不是時候,還遲遲不走!”
苗安這話說完,有人一錘子落下,砸開了石門的一塊大石,是他們之前便過的一塊。
只是石門沒來得及崩塌,卻有什麼鋪天蓋地地涌了進來。
是水!
鋪天蓋地的水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涌了過來!
只一瞬間,苗安等人和這一屋子的火彈藥,全都泡在了水中。
“怎麼回事?!”苗安慌了,“快!快把那石門堵上!”
可石門經了幾下重擊,又被翻涌的水一沖,全部倒塌下來,不過幾息的工夫,苗安這邊的水,已經沒到了腳踝,那些火毫無意外地,全部泡在了水里。
全都泡了。
苗安驚嚇大,可尚存一理智,一邊高喊眾人護他離開,一邊人立刻引。
可這樣的火彈藥,已經難以引了,而沒人想把自己炸死,苗安一方完全作一團,他自顧不暇地往上跑去,想趁著錦衛到來之前,迅速撤離。
然而他甫一上到了地面,就被錦衛團團圍住,苗安驚詫,反又跑回了地下,他想試圖從五景釀這邊逃遁,可從底下爬上來,又是一群錦衛。
這一次,不僅有錦衛,還有一個悉的人。
“魏銘?!”
苗安看到了負手立在院中的人,而他旁,正是那個苗安準備一并炸死的安東縣主崔稚。
他終于知道自己跑不了,見那兩人目玩味的打量,好像打量一只了重傷的野。
魏銘出一個笑,“侍怎麼不在地下了?可是因為泡了水,不便做事?”
苗安眼神頓時犀利起來,“原來水是你弄來的?!佩服!佩服!”
魏銘道不必佩服,“縣主不過是來查一查酒水,沒想到意外發現侍竟然潛藏此。縣主不敢捅破,錦衛也不敢直接抓人,唯恐侍你來一個玉石俱焚。”
魏銘說著,出幾分無奈,“侍真是給我等出了個難題,我百般無奈之下,這才想到附近有一條小河,就在一墻之隔的院外,這才把河水引導了這地窖,讓縣主提前用泥補了石門,唯恐提前泄行蹤。如今侍砸開石門,這湖水可不論是誰,只往低流。”
魏銘三言兩語把事說了個一清二楚,苗安聽得心下猛跳。
“好一番急智!”
他這麼說,崔稚也不由看向魏銘。
見他神淡定,有竹,一顆心完完全全落到了實。
不是什麼人都有他這些智慧,也不是什麼人都有他這般定力!
而苗安已經困之斗,無可逃了。
魏銘問他,“在宮里經營這麼多年,坐到了提督太監的高位,你又為何合謀襄王,聯手倭寇,自毀前程?”
這是魏銘最不明白的地方,苗安前世,真可謂是一點不妥都沒有,而今生,居然了在襄王之上的敵手。
他這般一問,苗安冷笑一聲,“自毀前程?!你所謂前程是出將相,那我呢?一個閹人,有什麼前程?”
苗安抬手,指了所有人,“你們都不知道一個閹人是什麼覺!我只配在皇宮里服侍著一代又一代的暴君庸君!我有什麼前程?!”
他說著,回頭看見地下的水更多了,知道自己心籌謀的一切化為了泡影,越發出了瘋癲的一面。
“我只不過想過一個正常人的日子,但是天下人都不給我機會!我十歲那年,大清剿滅沿海倭賊海匪還力有不逮,我爹娘只不過是海上討生活的人,上了岸沒有沒有搶,就因為曾經過伙,被抓起來,當作倭寇斬殺,以此為衛所多添一筆功偉績!”
他說著,冷笑,“你們推崇的三公,那會兒還不過剛剛嶄頭角,而沿海的兵將為了給自己加進爵,就那過不下去的海賊,甚至漁民開刀!我爹娘沒了,一族一村的人都沒了,我了重傷逃出一命,卻傷了命子。”
他看向所有人,“既然如此,還不如揮刀自宮算了!”
他說著,笑起來,臉上出癡狂,聲音變得異常尖銳。
“我自揮刀自宮那天起,就決定宮!我沒有別的目的,我就盼著我沒了好日子,這天地下所有人都不要有好日子!天災人禍,戰火紛飛,所有人都不要好過!如若不然,我多凄慘?!我的苦的罪,誰知道?!既然沒人知道,那就讓所有人親會吧!”
他說著仰頭大笑了三聲,聲音凄厲而風魔,崔稚離得近,不被他的笑震得肝膽一陣。
不瘋魔,不活,苗安活了,也瘋魔了。
崔稚看著他,又看向了魏大人,見魏大人毫不為所,風追著他的一般,他語氣卻如磐石一般堅韌不移。
“你有痛苦,便讓所有人跟著你一起痛苦,那些人又是何其無辜?為何要與你一起沉淪?天道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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