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有了瓶兒陪讀,小白更加沉迷數,拉著瓶兒終日演算。
天長日久,瓶兒也被拖其中,漸漸生出了興趣。
二人玩得投機,相也漸漸融洽,淡化了主僕關系,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弟。
這一日,推演了幾個時辰,二人都有些累了。
瓶兒備了一些茶點,相對而坐,品茶閑聊。
“姐姐,你家中可有父母?”小白盯著瓶兒,眼神有些怪異。
瓶兒搖頭,眼中泛起一層朦朧。
“沒有父母?那是誰把你賣到了我家?”小白有些疑。
“是我自己。”
瓶兒低頭輕語。
“你自己?”小白失聲驚呼。
“我家鄉在塞外雲州,前段日子遭了劫難,爹帶著我南下避難。
途徑相城縣,爹一病不起,客死他鄉。
我一個孩子孤苦無依,只能賣葬父,將自己賣寧府。”
瓶兒一邊垂淚,一邊述說世。
“雲州距此千裡,我們竟然有緣聚在一起。
姐姐,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小白一臉認真,滿眼期待。
“確是一種緣分。”
瓶兒抹去淚水,笑了一下。
“姐姐,你笑起來好,姐姐是大人。”
小白凝視瓶兒,竟有些癡了。
“去,小孩子懂什麼。”
瓶兒噗嗤一笑,指點了一下他額頭。
“姐姐,小白喜歡你,小白要娶你門,做我的娘子。”
寧小白紅著臉,癡癡地凝視瓶兒。
“你胡說什麼?姐姐大你太多,不合適的。”
瓶兒立刻起推,一臉慌張。
“我才不管,我這就找爹去說,讓他給我們做主。”
小白一臉任,起便要出書房。
“要不得,瓶兒已有了夫家。”
瓶兒聲音很小,態度卻很堅決。
寧小白止步回頭,呆立原地。
半晌方才緩過勁兒來,沖回瓶兒面前:“你騙人,你就是不喜歡小白,討厭小白。”
“他何玄卿,新婚之日,我們拜過天地之後,他便失蹤了。
這一去就是三年,一直杳無音信。”
瓶兒語氣幽幽,一腔幽怨。
“哼,他如此待你,這種人不要也罷。
小白絕不會拋下姐姐,一輩子都會守在姐姐邊。
姐姐,你就嫁給我吧,好嗎?”小白扯了瓶兒袖,糾纏央求。
“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會回頭的,一定會回來找我。
可如今我流落他鄉,賣為奴,他又到哪裡找我?”瓶兒及傷心,掩埋而泣。
“姐姐,你別哭,你不是奴婢,你是姐姐。
你不願意,小白不會你的。”
小白一臉乖巧,放棄了胡鬧。
…… 三月後,瓶兒獨坐窗前,對著天空悠悠而過的一朵浮雲發呆。
“姐姐,小白有事跟你說。”
寧小白進屋,坐在他對面,神有些猶豫。
“什麼事?”瓶兒莞爾一笑,並不在意。
“我說了,怕姐姐傷心。”
小白吞吞吐吐,不肯直言。
“小鬼,又要玩什麼花樣。”
瓶兒手指點了一下小白腦門,一臉嗔。
幾個月相,二人已同親姐弟,無話不說。
“我派人去了雲州,打聽到了那個人的消息。”
小白吞吞吐吐,雙手張地在一起。
“他現在哪裡?”瓶兒一臉驚喜,跳了起來。
“六年前,他深夜離家出走,獨自徘徊幽水,撞上了一沐浴幽水的孕,被了拖幽水,溺水而亡。
順流而下,被下遊村民打撈上岸。
因他中了毒,村民害怕染,將當場燒了灰燼。
如今幽水已治理幹淨,流散村民紛紛回歸。
我派去之人,沿幽水查訪一月,方才搜集了一些零散信息。
時隔多年,也不知有幾分可信。”
小白將家僕帶回的信息,給瓶兒轉述了一遍。
“他真的走了?落幽水走了?”瓶兒喃喃自語,一臉癡迷。
“人死不能複生,姐姐節哀。
姐姐與他只是掛了一個虛名,他已過世多年,姐姐也該放手了。”
小白輕聲勸。
“小白乖,出去玩,姐姐想一個人靜一下。”
瓶兒手了一下小白的頭,幽幽歎息。
小白知趣地退出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 夕西下,暮漸起。
瓶兒已將自己關了幾個時辰,寧小白久等不出,擔心傷心過度,便再次上門勸。
輕輕推開門,一穿堂涼風撲面,冷得他一個哆嗦。
屋空空,並無一人,一張白紙隨風卷起,飄飄,落在他腳下。
小白一臉詫異,慌忙拾起,上面一行娟秀字:既夫家門,終生待一人;姐弟結同心,與君許來生。
姐姐走了,勿念。
…… “就這樣走了,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了。”
寧小白目空,閃著一簇篝火。
玄殺默然低頭,心如刀割。
他一走了之,了無牽掛。
卻給留一下了一個牽掛,生死相隨的牽掛。
他對師弟無命一直心懷鄙視,因為他是一個負心人。
這一刻,他才明白,他與無命是同命人,也是一個負心人。
“都是我的錯,我騙了,我不該編一個假消息騙。
如果我不告訴你死了,就不會走,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姐。
我以為你死了,就會死心,就會跟我在一起。
姐姐好可憐,為了一個無心人,毀了一生,也毀了來生,只落得一個寂寞無依的青花瓷瓶。”
寧小白頓足捶,痛哭流涕。
(本章完) 投推薦票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加書簽章節錯誤/點此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