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人看管不嚴,請大小姐贖罪。”
陳大出現在孩子後,一把將孩子拉到一邊,惶恐告罪。
“陳叔,原來是你家孩子。
你是蘇家的老雇工了,不用這麼客氣。
以後有空多帶孩子過來轉轉,我先去了。”
傾城莞爾一笑,款步消失在花叢之間。
“小哲,以後到大小姐,一定要恭恭敬敬行禮問好,不許再這麼無禮。”
陳大在哲南小腦袋上拍了一把,自顧幹活去了。
收工之後,小哲一路默默無聲,一改平時的調皮。
回家之後便蹲在那一株剛剛冒出的苗前,癡癡的發著呆。
突然之間,他變得很沉默,很憂鬱,很不開心。
晚飯後,他早早的上床睡了。
陳婆見他如此,以為他生了病,在他額頭了好幾遍,發現他沒有發燒,才放心的讓他獨自睡了。
這一夜,月格外清冷,夜格外清冷,一陣陣秋風卷著寒意而來。
空氣格外的,寒氣格外重,那一株苗居然掛起了寒,一粒粒晶瑩剔的淡紅珠。
平靜而休閑的江南臨安府,突然間多了一不安,多了一躁。
自從那一晚陳家所在的巷子,有一個孩子被狗咬死,隔三差五便有人家的孩子深夜被狗咬死,丟棄在深巷地裡。
整個臨安府頓時人心惶惶,家裡有孩子的人家晚上早早便關了門,將孩子關在家裡。
平時散養的野孩子,一下子變得幸福起來,有了家人的關心和看護。
老來得子的陳氏夫婦,也變得提心吊膽。
每天出門,陳婆都有三番五次提醒陳大,一定要看好孩子。
而小哲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外出時從不離開陳大半步,一回家便侍弄他那株花苗,從來不到外面跟那些野孩子跑嬉戲。
又是一個明月夜,散的月灑落在陳家的窗戶。
“孩子呢?”睡到半夜,起夜的陳大突然驚起,躺在小床上的小哲居然不見了。
“啊?還不趕去找,愣著幹啥?”陳婆立刻翻爬起來,推了一把陳大。
陳大驀然清醒,趕匆匆披開門出屋。
一出房門,他立刻愣在了。
小哲並沒有失蹤,正蹲在院子裡的那一顆野花苗前,端著一只小瓷瓶接水,花苗水晶瑩剔,似一粒粒明珠。
“小哲,你在幹什麼?”陳大忍不住好奇,也湊了上去。
“在接花水啊,姐姐說想要我一個泥人給。
所以我要接花水,等我接夠了一瓶花水,用花和花泥,一個麗的姐姐,送給那位麗的蘇家姐姐。”
小家夥歪著頭,一本正經地看著陳大。
“大小姐真的喜歡你的泥人?”陳大臉上出一會心的笑,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居然看上了兒子的泥人,他這個老爹也覺得面子很彩。
“是啊,親口跟我要的。”
小哲瞪圓了小眼睛,一臉得意。
“嗯,好小子,有出息。
外面氣寒重,爹替你接,你回屋睡覺去。”
陳大心疼地著兒子的腦袋,想接他手裡的小瓷瓶。
“是啊,小哲,深更半夜不折騰,回去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再玩。”
陳婆也跟了過來,隨聲附和,替他披了一件外。
“不,我要親自手,這樣做出的泥人姐姐才有誠意,蘇家姐姐才會喜歡。
爹,娘,已經五更了,天就要亮了,我們都該起床了。”
哲南裡回應,力卻一直集中在手裡的瓷瓶,看著一滴水緩緩滴了瓷瓶。
陳大聽兒子如此說,個懶腰站了起來,抬頭一看,果然東方發白,天已漸漸明朗起來。
陳氏見兒子這麼認真,也不再打擾,起忙碌早餐去了。
接下來又是一段平靜的日子,哲南每日早早起來,拿著那只小瓷瓶接花。
日出之後便跟著爹去蘇家,繼續一邊在花下撒尿,一邊用尿泥泥人,然後再將泥人掩埋在花叢牆角之間。
荏苒,歲月如水。
一晃又是一個月,小家夥已經跟著老爹玩遍了蘇家的每一個角落。
在蘇家的每一個角落都埋下了他親手出的小泥人,用尿泥的泥人。
而傾城自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也沒有找小哲要泥人。
也許那天只是偶爾路過,一時興趣想看看他的泥人,過後早就忘記了。
可的一句話卻深深了小哲的心,一直將的話銘記在心。
這一天,又是日落時分,江南的春寒已消退,空氣中也有了一暑熱之氣,夾著淡淡的氣。
走近那一條住了幾十年的小巷,陳大突然覺有點暈眩,一淡淡的暈眩。
是花香,一若有若無的花香。
一輩子跟花打道的陳大,立刻判斷出那是一時斷時續的花香,他從來沒有聞過的花香。
一路安靜憂鬱的小哲,突然飛狂奔起來,一路飛奔回家。
“小哲,別跑!”陳大立刻惶急起來,趕快步追了上去。
這條巷所住之人又多又雜,出沒的野狗也多,陳大生怕寶貝兒子撞上突然流竄出來的野狗。
陳大一路追著兒子的背影,很快便了自己的院門。
一進院門,陳大一雙眼睛便癡了,小哲培養的那一株野花居然開了一朵花,一朵鮮豔奪目的花。
那株曾被他判斷養不活的野花,已被他完全忽視的野花,居然開了花,真的開了花。
陳大輕輕翕鼻翼,嗅了一下,一淡淡的暈眩撲鼻而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爽。
幹了一天活,已一疲憊的他竟然直了腰桿,覺到一種新鮮的活力,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很多。
“爹,花開了,我養的花開了!”小哲興地跳了起來,一把撲了陳大的懷裡。
“嗯,小哲真是爹的好兒子,天生的養花天才。”
陳大抱起兒子,也興的湊到了那一朵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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