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顧清歌自然是不太喜歡的。
顧清歌抿了抿,麵容頗有些嚴肅地道:「不能這樣衡量的,我在意他的傷勢就跟斯寒在意你們一樣。大家一起同過生,共過死,就是戰友啊,我怎麼可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誰欠誰的。」
一旁的宵東撓了撓頭,居然破天荒地說了一句。
「是啊,說的對,沒有誰欠誰的,隻有誰是自願的,藍楓他這樣做,都是他自己心甘願的,就跟我們保護傅跟一樣的心,所以別再自責了。」
宵東鮮像今天這樣說一大段話的,平時他的表現大多顯得老實,一開口就知道這是一個不懂人事故,事說話也不圓的人,誰知道今天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簡直令人刮目相看。
就連時源都忍不住目瞪口呆,「我靠,你這是上哪學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聽到時源誇他,宵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沒有啦,最近不是經常跟你們在一起麼?一來二去的,就學了幾句。」
顧清歌邊噙著淡淡的笑意,時源聳了聳肩。
「好吧好吧,我現在知道他傷了,我以後不會再懟他了,也會盡量對他好一點的。」
「所以,就放心吧。」
「時源,謝謝你。」
被顧清歌這麼一說,時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地了頭,然後轉過去。
夜媽媽花了長時間替藍楓理傷口的,等解決完了,顧清歌發現藍楓的臉並不好,本就沒有什麼的這個時候更顯蒼白,而且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
顧清歌又打量了一眼,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青筋凸出了。
很痛麼?
夜媽媽清理完了洗了手走上前來拉住的手往外走:「讓他先休息吧,我們先出去。」
顧清歌被夜媽媽拉著往外走,直到出了門看不見他們夜媽媽纔出聲道:「這個藍楓太可怕了。」
聽言,顧清歌心裡一陣咯噔,「怎麼了?」
「心夠堅韌的啊,之前我看他開槍打自己還覺得這人好瘋狂,可是今日一見,我才發現這人的……心真的是世間有。」
顧清歌不明所以。
「他傷得太嚴重了,居然可以這麼長時間一聲不吭,我剛才給他理傷口的時候,有些地方都腐爛了,所以腐爛的地方肯定要挖掉呀,要不然對傷口恢復不好的,可是你猜怎麼著,他全程居然一聲不吭,我見他雖然很痛,可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也不要求什麼,你說這種人,可不可怕?」
顧清歌:「……」
聽了夜媽媽的描述以後,顧清歌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腐爛了?
顧清歌皺起秀眉:「那他……」
見顧清歌一臉焦急,夜媽媽趕安:「放心吧,我醫那麼高明,你還信不過我嗎?該理的傷口我都已經理好了,以後我每天過去給他換一次葯,再過幾天就能活蹦跳了。」
聽言,顧清歌卻在心裡腹誹了一句。
這傢夥就算是不用上藥,也依舊可以蹦跳。
「不過,你沒有發現嗎?」夜媽媽撞了撞的胳膊,一臉神兮兮地看著。
顧清歌有些懵,臉上的表獃獃的。
「……」夜媽媽無語了,「都經歷了這麼多,你居然還沒有一點發現?」
該說什麼?
顧清歌看了夜媽媽一眼,默默地抿往前走。
夜媽媽愣了一下,著顧清歌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後快步追上:「其實你心裡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顧清歌腳步一頓,之後恢復正常。
夜媽媽出笑容:「去你的,我還以為你一直不知道呢,沒想到你居然發現了。也是,我早該想到,你又不笨,還這麼冰雪聰明,怎麼可能會不知曉他的心思。」
顧清歌停下步子,夜媽媽差點撞上,隻好跟著停下。
「婷姐。」
「嗯?」
「我是個有夫之婦。」顧清歌提醒道。
聽言,夜媽媽初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以後一笑:「那又怎麼樣?是控製不住的,難道你要限製他的心嗎?」
「沒有。」顧清歌搖頭:「但或許不是你說的那樣,有的人就是忠肝義膽,婷姐以後不要猜測了。」
「好嘛好嘛,不過我見他也是個厚道人,隻是保護你,並沒有對你做什麼,而且……他藏得很好。隻不過,有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真流,恰好這幾次都被我撞見了。」
說到這個,夜媽媽還有些洋洋得意。
顧清歌:「……」
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好啦,這件事我會給你保的,而且你說的對,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他就算有那個念想也得絕了。我看他不像是那種會來的人,所以你可以放心。」
顧清歌嘆了一口氣。
其實就是約約探知到他的心思,所以才會一直覺得愧疚,因為已經有了傅斯寒,對別人的自然是不可能會有回應的。
可是他又為自己付出那麼多,這些對於來說,實在是屬於沉重到無法承的東西。
「走啦,我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在他傷那麼嚴重的份上,我們再呆幾天吧。」
「嗯。」
自從夜媽媽來了以後,就天天過來找顧清歌,每天都跟顧清歌賴在一起,把顧清歌的所有時間都霸佔完了。
傅斯寒有時候想陪陪顧清歌,可是看見的又是兩人膩歪在一起的場景。
起初他覺得這兩人很久沒見,徐婷又是他老婆兒子的救命恩人,也就由著去了。
可是後來,徐婷越來越過分,白天陪著顧清歌也就算了,居然晚上還要跟一塊睡了。
這對於傅斯寒來說就有些不能忍了,當即就將夜爸爸來,讓他管好自己的人。
夜爸爸其實也是很無奈,於是便親自去找了夜媽媽,結果無果而回。
「怎麼樣?」傅斯寒靠在他的房間裡等他。
看到他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臉都黑了。
夜爸爸聳聳肩膀:「要不,你管好你自己的人?」
傅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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