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彌漫著一濃濃的腥味,護士和保鏢正在打掃,他們是認得我的,並告訴我,繁華現在仍在搶救。
搶救的地點就在樓下,我連忙趕過去。
據護士描述,繁華是抹脖子自殺的,自己割開了頸脈,幸好他前腳割了,後腳茵茵就有事進來,縱然這樣,也流了滿床的,如果發現得再晚幾分鐘,絕對是沒救了。
這畫麵著實恐怖,以至於我一路上都有點頭痛。
盡管,有的人自殺是威脅更大,但他這樣明顯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真是不該跟這個瘋瘋癲癲的人說那樣的重話……
到搶救室時,這裡的人並不多。
茵茵站在門口,兩個保鏢陪著,看上去很平靜,彷彿一點也不痛苦。
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的臉完全是灰敗的,整個人都接近著一種木然。
我走過去時,並沒有看到我,是旁邊的保鏢了一聲“孟小姐”,才猛地抬頭朝我看了過來,但目卻是十分陌生的,就像完全不認識我。
這一刻,我其實是有點後悔的。
茵茵肯定是討厭我的,我也完全理解這種討厭,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們都無法換位理解對方。
而我沒有保鏢,又比較弱,明顯不如強壯……我不應該來的。
不過,茵茵畢竟不是權海倫。
隻是古怪地盯著我看了幾秒,便開了口,問:“你怎麼來了?”
我說:“是範伯伯要我來的。”
雖然做夢可以對範伯伯那種老年人講,但如果講給茵茵,無異於凸顯自己的虛偽,反而激怒。
茵茵收回了目,沒再說話。
我揣測不出的想法,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著搶救室門上的燈牌,心裡也是極度焦慮。
繁華傷得那麼重,他還能活嗎?
如果他死了,我要如何向三隻代?
又要如何向我自己的心代?
我真的很討厭他,可是……
可是……
忽然,搶救室的門開了,護士走出來。
茵茵立刻湊了過去,我也趕忙過去,聽到護士說:“我們需要,他出太多了,從其他地方呼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你們中有人符合是最好的!”
茵茵點頭說:“我這就安排。”
隨後便吩咐保鏢:“我弟弟是AX,去問問,還有誰是?讓他們都上來。”
說完這句,想了想,又道:“給我二姐打電話,讓來。”
保鏢應聲離開,我這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連忙說:“我就是AX型。”
茵茵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意外,隻瞟了我一眼,說:“不必麻煩你了。”
“我雖然有點弱,但絕對沒有病。”我說,“至四百肯定是沒問題的。”
“我說了。”扭頭看向我,一字一字地說,“不必麻煩你。”
“……”
我陷短暫的無語。
接下來,茵茵先是陷沉默,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得繼續規勸,便說:“上次的事孰是孰非我們暫且不提,但現在救人重要,我希你理智一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茵茵扭頭盯著我,目不算兇,卻極冷,“你害怕我們報復你的未婚夫。”
會這麼說不奇怪,畢竟我之前就在念姐麵前流出了這種想法。
我說:“我絕不會提任何條件,我隻是覺得……我既然能幫上……那天的話也是我不對,我早知道他有病,不該刺激他。”
“他並沒有怪你。”茵茵說,“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他。”
我說:“那現在可以讓我給他輸了吧?AX雖然不是熊貓,但也不是非常多呀。”
“不必了。”茵茵說,“如果邊的人都沒有,就等調吧。”
我簡直無語了:“你不擔心他的安危嗎?”
“我很擔心,”茵茵說,“但比起他醒來後,知道你給他輸,又對你們的事抱有希,一次次地承這種刺激,自殺,暫時的安危也就不算什麼了。”
我說:“那我也可以不告訴他。”
茵茵扭頭看向我,起初並沒有說話。
我著,盡量讓自己的神坦然。
坦白說,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為了權拿輸的事做文章,但此時此刻,我這份想要幫助他的心是真的。
許久,茵茵開了口:“穆容菲。”
我說:“我孟菲菲。”
“穆容菲。”說,“在我這裡,你無論改什麼,你都是穆容菲。我不喜歡的那個穆容菲。
”我說:“穆容菲是我姐姐,不是我。”
“那你就當一會兒吧。”茵茵認真地說,“反正已經死了,但我這些話,總得有一個穆容菲能聽到。”
“……”
也好,我倒也想聽聽,繁華他們家的人對這事是怎麼看的。怎麼好像一副我姐姐虧欠他的樣子?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姐姐要做過什麼才能讓他們這樣呢?
我不說話了,茵茵沉片刻,再度開了口:“雖然我弟弟從小就是高風險人群,但我們家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是你,讓他開始患病。”
“……”
“是你,一步步加重了他的病。”說,“然後又不負責任地離開他。”
我忍不住辯駁:“我姐姐是癌癥去世的。”
“是啊,癌癥掩蓋所有的錯誤。”茵茵明顯有點控製不住緒,看我的目開始有了仇恨的意味,“脆弱、無能又愚蠢,除了把事搞得一團糟以外,沒有任何有用的能力。”
“……”
我已經看出來了,雖然看上去冷靜,實則緒崩潰了。
這種時候,人是沒有理智的,需要發泄。
我沉默的同時,茵茵繼續說:“這五年,我弟弟過得很不容易,但最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這兩年,他已經結束了治療,接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
我忍不住說:“他沒有接,他犯病的時候還會覺得看到了我姐姐的靈魂。”
“是啊,但那又如何?他不會因你而痛苦、失、自殺了!”顯然是我這句話激怒了,瞪圓了眼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又出現了!你知道他這幾天在對我說什麼嗎?他說他把你的靈魂放到了一個孟菲菲的人的裡,可是我們又把你攆走了!”
“……”
“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為什麼要打破他的幻覺,打破他的平衡?又把他扯進那種緒裡?”惱恨地瞪著我,咬牙切齒,“讓他崩潰、自殺,而你……你還是那麼脆弱、那麼無能、那麼愚蠢……”
太激了,我不得不板起臉提醒:“你冷靜一點!”
我的語氣來的突然,茵茵住了口。
我忙說:“我不是我姐姐!他也知道的!而且一直都是他主糾.纏我,我的生活也被他弄得一團!你有空這樣埋怨,不如先讓我給他輸了……”
許久,茵茵才搖了搖頭:“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
我能理解對我姐姐有恨,但我覺這事憑我跟是說不清的。
弟弟瘋了,但這怪我姐姐嗎?連繁華自己都承認是他對不住我姐姐,他是被他自己的悔恨瘋的。
我姐姐也已經不在了,都已經死了。
隻是茵茵這個狀態,而且的立場,加之我頂著這張和我姐姐一模一樣的臉,我是不適合跟講道理的。
何況……
看我的眼神太過……
這讓我心裡那個懷疑的裂擴大了幾分……但我立刻就將它回了心深。
“你上次做得很好。”沉默間,茵茵再度開口,“你早就應該那麼做,早就應該讓他明白,那樣他也不必挨這一刀……我不會再讓你跟他有集,也絕不可能讓你的流到他的管裡,你跟他之間已經結束了。”
說到這兒,看向我:“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說:“我明白。”
“很好。”說,“那就請你不要再來了。”
“我不會再來了。”我說,“但有個前提。”
茵茵別開臉,沒說話。
我確定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便說:“我知道這麼說讓你很不高興,但很抱歉,這纔是我的主要目的……我可以賠償,這方麵不是問題。”
沒錯,我就是想說權的事。
如果他們也很想把我跟繁華之間的麻煩事結束掉,那他們就不能再找權的麻煩。
冤冤相報何時了,總得有個人願意放下爭端。
茵茵不說話,顯然是不贊,我便繼續說:“有些事你不清楚,但你弟弟心裡很明白,他雖然捱了打,但他也對不住我、對不住權。我的提議不全算是讓他吃虧。”
茵茵這才開了口:“他是不會計較,但我會。”
我說:“那我就還會糾纏你弟弟。”
茵茵朝我看過來。
“如果你們傷害了我未婚夫,那我就還會糾纏你弟弟。”我說,“不止如此,我還會利用他的病,像上次一樣,趁他糊塗,就冒充我姐姐……這是你希的結局嗎?”
茵茵下顎微,顯然是在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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