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從穆容壑手上得了一顆紅鸞珠的莫尋,準備啟程離開了。
雲卿淺看著莫尋將那一顆憑空出現的紅琉璃珠放到隨荷包裡,有些疑道「為何隻有一顆?」記得莫尋說,從這裡得到了九顆。
莫尋笑了笑,將荷包收掛在腰間,開口道「有一顆已經是不易了,隻有真心相的兩個人,才能在圓房的當夜,留下一顆紅鸞珠。絕大部分姻緣裡,是沒有紅鸞珠的。穆容壑和梓伊,會相親相白頭偕老的!哈哈哈,你以為個個能像你和穆容淵這樣,能左右天下大勢啊!」
雲卿淺赧然的笑了笑,然後聲道「我又欠了你一次。」
莫尋不太在意的揮揮手「說這些做什麼,有紅鸞珠在,就沒白走一趟。」
穆容淵也十分激的道謝「大恩不言謝。莫尋,後會有期。」
莫尋笑瞇瞇點了點頭。
一行人送莫尋離開了平南王府,莫尋剛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哎,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們說。」
雲卿淺和穆容淵疑的看向莫尋。
莫尋開看向雲卿淺開口道「我來的時候,路過了靈域城,見到了百裡挑一。他說有一份禮送給你,已經送到了京城,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回去看看。」
禮?
雲卿淺和穆容淵疑的對視。
「什麼禮?」穆容淵顯得有些戒備。一個大男人給他妻子送禮,怎麼聽著這麼鬧心呢?
莫尋聳聳肩,神兮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啦?!」話音剛剛落下,莫尋的影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了。
看著已經消失的背影,雲卿淺又激又懊惱,又忘了問,莫尋蒐集紅鸞珠是為了什麼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承莫尋的幫助,若是有可能,也想幫莫尋一次。
——
兩個月後,雲卿淺和穆容淵打算啟程北上去京城看看白丹青,然後再去關東見雲戎。可沒想王府裡出現了喜訊,梓伊有喜了。
這有孕在的子就容易多思,雲卿淺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梓伊生下孩子再走。
隻是最近這幾日穆容壑和穆容淵似乎忙起來了,一心沉浸在初為人母喜悅中的梓伊沒有覺到。可是雲卿淺卻敏銳的撲捉到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尤其是穆容淵一天要洗兩次澡的行為很奇怪,回來就要洗一次,睡前還要再洗一次,實在令人費解。
「娘親!娘親,爹爹和大伯伯回來啦!」無憂和無忌從院子裡跑進來,無憂燕投懷一般撲進雲卿淺的懷裡。
雲卿淺笑著無憂的頭髮,這丫頭,幹啥啥不行,撒第一名,跟哥哥一點都不像,無忌小小年紀就寫的一手好字,老持重的讓人心疼。
雲卿淺一邊攬著無憂,一邊手招呼站在一旁的無忌。
無忌臉紅了紅,也靠近母親的懷抱裡。
雲卿淺哄著一雙兒,開口問道「你爹爹和你大伯伯回來,怎麼沒過來?」
無忌開口道「爹爹和大伯各自回房,吩咐沐浴。」
雲卿淺眨了眨眼,轉頭看向梓伊,發現的注意力還在給孩子做服上。
雲卿淺起,拉著兩個孩子向梓伊道別,忍不住了,想要去問問穆容淵到底在搞什麼鬼。
雲卿淺回到自己院落之後,把一雙兒給了飛燁帶走,然後徑自開門走進去。
剛了服,穿著站在浴桶旁邊的穆容淵嚇得一個激靈。
「啊卿……卿卿……你……你怎麼回來了?」穆容淵顯得有幾分手足無措,扯了架子上的服一腦的扔進了浴桶裡。
雲卿淺眉一挑,這行為舉,太奇怪了些。
雲卿淺笑瞇瞇的走近浴桶,出手輕輕拈起一件漉漉的服,似笑非笑的說道「夫君這是要洗自己,還是要洗服?我倒是不知道,這平南王府竟然已經拮據到連個洗的下人都請不起了?」
穆容淵了角,心想這下肯定是瞞不下去了,索把心一橫走上前,直接將雲卿淺抱在了懷中。
壯熾熱的膛,忽然靠近,頓時熏的雲卿淺紅了臉。
雲卿淺一邊試圖推拒,一邊開口道「你……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穆容淵非但不放,還開始扯的腰帶,臉上帶著壞笑的說道「好好說,這不就是好好說麼?卿卿要服侍為夫沐浴,為夫豈有拒絕之理。」
雲卿淺頓時張了,連忙開口道「別,孩子們都在院子裡呢。」
穆容淵不大在意的開口道「等會有了靜,飛燁會把他們帶走的。」
雲卿淺愣住了,……靜?什麼靜?等想明白穆容淵說什麼時候,還來不及臉紅,就聽著嘩啦一聲,已經被熱水覆蓋了全。
小窗屏暖,鴛鴦頸……
等雲卿淺被穆容淵從浴桶裡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忘了自己想要問什麼了。
看著沉沉睡去的雲卿淺,穆容淵無奈的笑了笑,在額頭落下一吻之後,換好服去了穆容壑的書房。
穆容淵到達的時候,穆容壑正在看公文,眼看著穆容淵神煥發的模樣,再想到他剛剛去人,結果被飛燁攔下來的事。穆容壑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穆容淵剛剛到底在做什麼。
穆容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弟弟,白日宣,虧他幹得出來!
穆容淵見穆容壑臉不好,反而更高興了,這大嫂有孕,大哥剛開了葷,又開始素,也難怪滿臉都雨佈了。
穆容淵尋了位置徑自坐下來,開口道「大哥,事瞞不住了,卿卿已經發現端倪了。」
穆容壑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我又沒想瞞著弟妹,我隻是不想讓你大嫂知道,你故意瞞著弟妹,還不就是等主送上門去拷問你,然後你再趁機佔便宜,臭小子!別跟我這兒炫耀,滾一邊兒去!」
穆容淵哈哈哈大笑,毫沒有被穆容壑拆穿心思的尷尬。
得了穆容壑的準允,穆容淵當天夜裡就向雲卿淺坦白了這兩三日他們的去向。
雲卿淺有些驚訝「你說那左寧書還沒死?!」
穆容淵點點頭「太狡猾了,懸崖下的漬碎本不是的,武功不俗,早就趁機逃了。不過你放心,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經驗老道的獵戶。大哥親自下懸崖地檢視了一番,確定了沒死。最近一直在搜查,今天上午已經抓住了。」
雲卿淺疑「在哪抓住的?」
穆容淵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青樓……」因為這幾日往返青樓,上難免沾染劣質的胭脂味兒,所以他們兄弟二人才會回府便急忙沐浴。
按照穆容淵的敘述,當日辱罵孫誌安的青樓姑娘,還有鴛鴦扣裡的合歡散,都是左寧書安排的。
在臨南城盤踞這麼多年,三教九流人,左寧書著實招攬了不。
為了躲避穆容壑暗中追捕,便易容躲進了青樓藏,可終究還是被穆容壑捉到了,不過穆容壑卻沒殺。
雲卿淺有些擔憂的問道「大哥沒殺?難道大哥心裡……」
穆容淵搖搖頭開口道「有一沒有二,大哥已經放過一次了,這次仍舊心懷不軌,大哥豈能容,隻是……」
雲卿淺說到這裡,大概也明白了穆容淵的意思。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實在太便宜左寧書了。
左寧書幾次三番的算計大嫂,還差點殺了無畏,大哥絕對不會輕饒。
雲卿淺有些好奇「大哥對如何安排?」
穆容淵似乎是想到了左寧書的下場,冷笑一下開口道「在青樓嘛,安排什麼最方便,自然就安排什麼了,鴛鴦扣,合歡散……想怎麼害大嫂,大哥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雲卿淺有些驚訝,沒想到穆容壑會對左寧書如此不留麵,不過想想,這樣才能說明穆容壑是真的很在意梓伊啊。
「自作孽,不可活……」雲卿淺有些唏噓。
穆容淵笑了笑在雲卿淺耳朵上開口道「你以為奪了清白就完了麼?」
雲卿淺疑「還有什麼?」
……
又過了一個月,王府一直在修建的倉儲地窖終於修建好了。
這地窖挖在地下,卻高出地麵三寸,在這三寸的落差上有一個小小的氣窗,剛好可以容納人的雙眼看出去。
而在這個氣窗的後門,確實有那麼一雙恨毒的眼睛,在盯著穆容壑和梓伊鶼鰈深的模樣。
這個眼睛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左寧書。
被廢了武功,餵了啞葯,斷了手腳靜脈,關在這個地窖中。
每日有人給送殘羹剩飯,還配著一瓶毒藥。
可以自己選擇吃飯,活下去,還是自我瞭解。
本想自我瞭解,可是當發現能從氣孔看到梓伊院子的時候,就怎麼也不甘心去死了。
即便是每日每夜看到他們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的樣子,對來說都猶如淩遲,也挪不開眼。
那樣溫的穆容壑,那樣的平南王,應該是的啊!
左寧書瘋了,卻發不出一一毫的嘶吼聲。的瘋隻有自己知道。
……
地窖的用途,在穆容壑的刻意瞞下,梓伊一點也不知道。
穆容壑一來是擔心梓伊心中有負擔,二來是擔心梓伊誤會他不忍心殺左寧書,三來他也不想讓左寧書覺得他殘忍。
倒是雲卿淺覺得穆容壑此法真的是殺人誅心,著實讓人痛快。
——
七個月後。
六月初夏,平南王府響起了久違的嬰兒啼哭聲。平南王妃一舉得男,平南王府大宴三日,滿城盡歡。
三日大宴之後,平南王府的地窖被填埋了,對外宣稱地窖存放久的蔬菜不新鮮,所以不用了。
梓伊不明就裡,沒有多問。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寶寶上,哪裡還管得了一個地窖的去留。
雲卿淺心中明白,也沒有多問,已經猜想道應該是左寧書不行了,被抬出去了。
七個月的折磨,任由心誌如堅,也絕對被摧毀的殘渣不剩,死不瞑目也不過如此吧。
惡有惡報,老天誠不欺我……
看著滿臉幸福的梓伊和穆容壑,雲卿淺的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於是便和穆容淵商議了一下,去往關東,見見雲戎和雲卿遲,途經京城,順便看看白丹青,和莫尋說的哪個百裡挑一的禮。
……
穆容淵和雲卿淺上路的這一日,穆容壑帶著妻兒將他們一直送到了城門口。
穆容壑和穆容淵還好,兩個大男人,就算彼此不捨,也不至於淚灑襟。
倒是雲卿淺和梓伊二人,有些難捨難分。
為了不耽誤上路,穆家兄弟隻好上前,拉走了自己的妻子。
梓伊靠在穆容壑懷抱裡,一直到馬車看不清影子了,還有些捨不得離去。
穆容壑開口安道「唉,隻是去關東走一遭罷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定然還會回來的。別難過了。」
梓伊用帕子沾了沾眼淚,點了點頭。
回府的時候,梓伊主要求走走路,說馬車太悶熱了。穆容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拉著梓伊的手,緩緩朝著平南王府走去。
看著梓伊恬靜的側,穆容壑問出了在心底差不多一年的疑問。
「梓伊,當日莫忘峰,孫誌安被下藥那件事……你真的不怪我麼?」穆容壑擔心梓伊心中有芥。
梓伊抬眸看向穆容壑,忍不住好笑道「我若怪你,早就怪了,又怎麼會等到莫忘峰那一日,那一日我們都親了。」
穆容壑不太明白,想了想之後驚訝的問道「難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梓伊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穆容淵很意外「那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孫誌安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是因為他在和飛焰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被左寧書聽去了,所以孫誌安是從左寧書那知道的。
那麼梓伊是怎麼知道的?
梓伊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開口道「當日月老廟,你拿出那個解藥的時候,我便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