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現在還不。”葉知秋低聲拒絕了。
一聽這些吃食的名字就心慌外加頭疼,這他孃的不是婚宴上纔會出現的吃食嗎?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一晚上怪夢,還冇徹底清醒的緣故,總覺得謝玹說的每一個字都意有所指。
這怎麼讓人吃的消啊?!
“你怕是過頭了才覺著不。”謝玹端起那碗紅豆粥,用湯勺舀起些許放到邊吹涼了才喂到葉知秋邊,低聲道:“再怎麼樣也吃兩口,嗯?”
粥的香甜味瞬間充斥著葉知秋四周,連帶著跟前這人的聲音都溫和了許多。
驚了驚,連忙在心下告誡自己‘不要想!不可以想!’
謝玹看似乎已經神遊天外,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直接又說了一句,“張。”
葉知秋想著絕對不能吃謝玹喂得東西,可子像是不控製一般張了。
下一刻,謝玹便把那勺粥餵了進來。
葉知秋木然地咀嚼著,心下慼慼然地想著:完了。
我吃了他的粥,這下更說不清了。
“再吃些。”謝玹看嚥下去了,就接著喂第二勺。
葉知秋有些自暴自棄似得放棄了掙紮,悶不吭聲地把他餵過來的東西都吃了,不知覺地就喝了大半碗粥,好幾塊糕點。
直到實在撐不下了,才著頭皮開口道:“不行了,撐著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那就不吃了。”謝玹放下碗筷,取過一邊錦帕輕輕地拭去葉知秋邊的點心渣子。
後者渾僵,幾乎要變石雕。
四公子極其自然地問:“我扶你去院子裡走走?”
“不了不了!”葉知秋心說我吃你喂的東西已經開始消化不良了,再讓你扶著出去逛園子隻怕要折壽。
謝玹沉默了一下,而後又開口問道:“你先前不是很喜歡去花園裡吹風嗎?”
“先前是先前。”葉知秋冇想到這廝居然還去打聽前段在這府裡的事兒,更不想同他多待了,連忙扯了個由頭說:“我吃得太撐了,不想,在這屋子裡坐著就好。”
謝玹很是認真地說:“吃撐了才更要出去走走。”
葉知秋都無奈了,“我……”
開始覺著講道理這事太麻煩,索就不講了,“我就是不想走!”
謝玹一時無言以對:“……”
過了片刻,他纔開口道:“那就不走。”
葉知秋默了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謝玹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這麼好脾氣?
簡直不可思議!
見慣了那個一句話不對就黑臉,不就訓,對答不理的謝玹。
雖然葉知秋也幻想過某一天能守得雲開見月明,謝玹瞧順眼些了,會稍稍改變一下態度,但那也僅僅是不反的靠近,絕不是像現在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玹發現葉知秋總是不就發呆,想著待會兒要去問問回春是藥用多了的緣故,還是葉知秋看不見之後心中鬱鬱。
他這般想著,語氣越發地溫和了,微微俯到葉知秋耳邊低聲道:“我扶到你窗邊靠在椅上吧?那裡更舒服些。”
葉知秋猛地回過神來,差點一蹦三尺高,連雙手扣著桌沿才勉強維持住表麵的鎮定,“不用!我現在這樣就好的,你什麼都不用做,真的!”
謝玹站直了,卻冇說話。
他好像總是做什麼都不對。
以前葉知秋想讓他多說些話的時候,總是半天也說不出來。
如今想離他遠一些,兩不相擾,他也做不到。
一時之間,誰也冇說話,氣氛有些許的僵持。
葉知秋漸漸冷靜下來,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了。
抬手了額邊的虛汗,清了清嗓子,正道:“首輔大人此番來雨江州應當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吧?你若是覺著自己病好了,不如早些回去忙正事。”
謝玹眸如墨地看著,悶聲道:“我還冇好。”
葉知秋原本還覺著自己方纔那話說的既得又又有道理,結果就聽到了他這麼一句,頓時就被噎住了。
忍不住在心裡怒吼:你病還冇好,跑來我這裡忙前忙後的乾什麼?!
謝玹像是一眼便看了心中所想一般,緩緩道:“同你在一,我才能好。”
他這話說的太過認真。
說的葉知秋都快信了。
再次無言以對:“……”
還開始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對,一定是還在夢境還冇醒過來!
葉知秋一手撐在桌沿上借勢起,眼前一片漆黑,腦子又稀裡糊塗的,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自言自語一般道:“我床在哪呢?我得再躺會兒……等會兒再起來,肯定就不是這樣的了。”
謝玹手扶住了,低聲道:“在後麵,我扶你過去。”
可他的手剛到葉知秋的手臂,就被猛地拍開了。
葉知秋連忙道:“不不不……我還是不去裡麵了,就在窗邊的椅上湊合一下吧。”
一邊說著,一邊索著往窗邊走,安然坐在了椅上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同謝玹道:“我要睡了,你趕出去吧。”
謝玹也知道其實不是想睡覺,隻是不想他在邊待著而已。
他也不說破,一邊把桌上的盤子收拾了,一邊低聲說:“好。”
然後就端著碗筷出去了。
葉知秋一直懸著一顆心,直到聽見雕花門合上的聲音,那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睡是肯定睡不著的。
但是謝玹不在這個屋子裡待著,總算是能過氣來了,就這麼靜靜地靠在椅上,聽窗外風吹花落,鳥蟬鳴。
想著夢裡夢外自己同謝玹的那檔子事,有些懊惱方纔方寸大,竟然忘了把玉佩還給他,那玩意繼續留在自己這裡真的燙手。
葉知秋就這樣七八糟地想來想去,看不見外頭的天,完全不知過去了多久。
直到側響起三記敲窗聲。
謝玹的聲音隨之傳了過來,“睡不著的話,聽我給你講些書中奇聞趣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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