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治瞇起雙眼,著巨大桂緩緩落下。
夏思仁化的桂樹,看似下落緩慢,卻是相對龐大積而言,實際上,桂樹下墮的速度,比離弦之箭更快。
一葉舟上的百姓眼中,桂樹遮蔽整個天空,若是正要落到船上,肯定能掀翻整條船,讓眾人葬河中。
這些逃難的百姓,都是從陸而來,有習得水的,眼下的寄託隻有腳下木船,若是這艘船翻了,沒幾個人能逃生。
一葉舟終究是法寶,但主人王巨靈被暗殺,眼下無人驅使,隻能當普通木船使用。
桂樹碾落下,或許無法損毀一葉舟,但滅絕船上百姓綽綽有餘。
船上的修仙者們,包括後生、梅一等人,紛紛出手攻桂,企圖延緩樹枝落下的速度。
可惜的是,縱然以飛劍之鋒利,都無法將樹枝徹底斬斷,他們那點微弱的法攻擊,落到龐大樹冠上,隻能濺起小小漣漪,隨之消失不見。
「不要垂死掙紮了,我夏思仁的桂樹,無人能擋。」
巨大桂持續下落,最近的枝條,以及距離木船不到十丈。
突然,齊治雙目變得銳利,雙手握住巨靈神斧,朝船尾的河水猛然砸落。
沉重斧頭砸落,一勁氣迸發,劈開兩道巨浪。
巨大的反激之力傳來,飛濺起河水浪花,噗嗤嗤拍打大木船的兩邊船幫上,竟推一葉舟猛地加速。
大木船得到推力,船頭犁開河麵,嗖嗖往前快速飛而去。
齊治站在船尾,舉起巨靈神斧,朝頭頂一掃。
劈裡啪啦,被斬斷的桂樹枝如同雨落,紛紛落河水中。
齊治驚奇發現,這件法寶用起來,竟有些得心應手,前後兩次出手,超出他預料中的威力。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件法寶對齊治非常友好。
「守岸人齊治,這件法寶,乃是王師兄命祭煉而,經過日久天長修鍊,已然殘留斧中意境。」
「縱然他已逝去,但法寶仍殘留意境,隻要你盡心護持無辜百姓,這件法寶就會幫助你!」
閼泠然和兩鬼對戰,仍出時間提點齊治。
巨大桂落下,但原本一葉舟停留的河麵,已經空無一,除了濺起漫天水花,沒有造任何人員傷亡。
相反,浪花衝擊下,一葉舟速度反而變快。
桂落河中,極度浮沉,從河底翻出一渾濁浪花。
片刻過後,桂的大半樹冠浮出水麵,如同水中盛開的花。
「想走,留下吧!」夏思仁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無數樹枝從水底竄出,彷彿千上萬腥紅毒蛇,開始浮出水麵,相互糾纏生長,竟在水中豎起一道河中堤壩,將大木船的去向擋住。
一葉舟擋在樹枝織的堤壩上,咚咚幾聲,徹底停頓下來。
船上的百姓們,猝不及防,被慣甩到地上,東倒西歪躺了一地。
齊治快步穿過人群,走到船頭,抬頭看去,吸了口冷氣。
在一葉舟前方,無數桂樹枝扭穿梭,相互編織收,並伴隨著生長壯大。
原本僅有一人高的堤壩,一丈丈增高變寬,幾個眨眼過後,為一座隔斷生路的絕壁。
梅一等人,站在人群前方,不斷施展法,企圖在堤壩上打出破,讓一葉舟得以穿行而過。
「別白費力氣了,這些桂能無限重生,你們打不破!」齊治開口。
「總好過向你這般袖手旁觀!」梅一冷然道。
齊治笑了笑,雙手舉起斧頭,「讓我試試!」
縱然眾人不信任齊治,但斧頭乃是王巨靈所有,隻好讓他試試。
齊治舉起斧頭,這件法寶當中,蘊含一意境。
劍有劍意,有意,王巨靈修鍊這把斧頭,日久天長之下,也衍生出一道意。
雖然王巨靈已死,但斧意仍殘留在法寶上。
先前兩次用斧頭,意短暫發,已然發揮出絕強威力。
現在,齊治要嘗試通法寶,激發殘留的所有斧意。
齊治有過劍意雛形、意,料想斧意也不困難,更何況他不是煉化,而是激發,難度更小許多。
「王巨靈,你的巨靈神斧的已經,究竟是什麼?」
齊治握斧頭,回想剛才一幕,隻有在守護船上百姓時,這件法寶才會發揮強大威力。
「主持正義,鋤強扶弱!」
齊治說出這八個字,斧頭開始微微晃起來,彷彿在回應他。
「好吧,你不是通靈法寶,現在的反應,無非是王巨靈留下的一縷執念。」
「放心,我會完你的願,救出所有人!」
齊治一步步上前,腳步踏出,腳下的一葉舟開始晃。
每走一步,如同萬鈞巨力落下,這是巨靈神斧的威力開始增強。
不知何時,河麵上呼嘯的風聲開始停了!
桂樹枝織的堤壩,不知何時停止生長。
「開始用餐了!」
夏思仁森然開口,從堤壩中竄出無數樹枝,枝條上浮現的木刺,如同鋒利的牙齒,急切要撕破麵板,痛飲鮮。
超過百萬桂枝條,瘋狂拉長,眼看將船上眾人淹沒。
屆時,不論男老,都將被千萬條桂枝條包裹,吸乾全亡。
梅一和其他修仙者,泛起無力的絕,至此場景,他們連自保之力都沒有,更別提搭救邊的百姓。
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一聲高過一聲。
一個背影迎著洶湧而至的桂枝條,邁步穩如泰山,朝前方緩緩走去。
是齊治,他一寸寸抬起巨靈神斧,目將整座龐大堤壩收其中。
「王巨靈,這一刻,請全力綻放吧!」
巨靈神斧上的殘留意境,瞬間發出來,從鋒利的斧刃飛出一條線,似曲還直,往漫天桂枝條飛去。
天暗了下來,彷彿一陣黑風刮過,船上眾人如被矇住雙眼,什麼也看不到。
但這黑暗之極的場景,僅僅殘留一瞬間,隨即便是充斥天地、無不在的明大發。
從斧頭飛出一線,掠過漫天桂枝條,最後斜著飛出,將堤壩切兩半。
嘩啦啦,原本能無限癒合的堤壩,彷彿失去自愈能力。
靈活如蛇的桂枝條,變失去水分的枯枝,嘩啦啦接連斷裂,一節節落水中浮起來。
「這力量,怎麼可能?」
夏思仁的聲音,再無先前自信,反而變得驚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