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治檢查周圍地形，發現唯有這座高山，才能擋住洪水淹沒。

等到橫穿堤壩塌陷，數十萬噸洪水席捲而過，就算村民站在屋頂、大樹上，也無法逃命。

所以，最佳的保命地點，便是山頂。

這高山雖比不上名山大川，但容納周圍百姓，還綽綽有餘。

齊治以挖財寶的名義，將眾人騙上山，等幾日後洪水退去。

這天，四周村莊的村民從四麵八方而來，男老齊齊上陣，帶著、乾糧和鋪蓋，要日夜不停挖財寶。

齊治這位老神仙，此刻被眾人供著，希他指出財寶的位置。

「老神仙，今天就靠你了。」

「若是我們挖出財寶，必定為你建造廟宇，打造金供奉！」

「從今往後，一年到頭香火不斷！」

村民們不斷許諾，表非常虔誠。

齊治保持世外高人的形象，任何人發話，他都淡然自若，表古井無波，最多是捋捋長須、輕輕點頭。

一行人浩浩，登上高山，狹窄山道被滿。

許多人找不到地方站立，便踩在草叢、巖石上，人群推時，嚇出不蟄伏的蛇蟲，咬壞了幾個倒黴蛋的後腳跟。

好在救治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齊治將眾人引到山上，估著腳下高度，能避開洪水的侵襲。

「就在腳下，開挖吧！」

各村的村老們，為了爭奪搶先開挖的資格，爭得臉紅脖子，差點手械鬥了。

最後還是齊治發話，讓眾人依序上前，才解決問題。

叮叮噹噹，村民們手持，對著堅巖石地麵開挖，火花四濺。

旁邊的老弱婦孺，站在旁邊看著，為自己男人加油。

村民們不是專業的石匠，也沒有開墾山石的經驗，更沒有專用，使用農開鑿，事倍功半，非常艱難。

不時有人失手，將手指砸扁，腳趾鏟斷，甚至有人太過用力，木柄猛地崩斷，濺到旁邊同伴額頭，砸得頭破流。

齊治眼前所見的景象，儼然是一窩蜂般混。

眾人一開始憋足勁乾，氣力消耗太快，到了下半天，已經不復先前勇猛賣力，手下作變得遲緩。

「老神仙，請放心，就算山石再，我們也能挖出財寶！」

村老們信誓旦旦向齊治保證，出憨厚淳樸的神。

齊治卻知道，如果最終挖不到財寶，這些淳樸的百姓，怕是恨不得將他活埋，以泄心頭之憤。

反正齊治隻為救人，過了今天後，就此消失無蹤。

日頭西落，天漸漸暗下來，村民們勞累一天，開始取出乾糧和飲水，滿滿吃喝起來。

青壯年有餅子吃，但那些不幹活的婦孺，隻能吃雜糧窩頭。

齊治為老神仙，有人端上酒給他。

「不用了，今晚沒胃口！」

齊治著橫川壩的方向，心中掐算時間。

夜越發深重，天氣變冷，村民們點燃篝火，鋪開被褥，勞累一天，也到了休息的時候。

有些村民仍興得睡不著，相互談論分得財寶，將買房買地買耕牛，再也不種地了，當個財主過好日子。

漸漸地，許多村民睡著了，鼾聲此起彼伏，不時響起娃娃夢悸的哭聲。

齊治沒有睡，邊還有幾位村老陪著。

這些村老名為陪伴，實則監視，底層人民也有自的智慧。

轟，遠方天空盡頭，傳來劇烈的炸響，彷彿天空一角崩斷，墜落在平原之上。

接下來，地麵抖幾下，山下彷彿有聚首往上拱，所有人開始晃起來，險些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

越來越多村民被驚醒，著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那裡是橫川壩的方向，水聲從微弱變得強烈，如同奔馬般趕到。

縱然是黑夜，人眼難以視，但是眾人仍然可以看清，從地平線盡頭，一條蜿蜒的白線，如同蠕的線蟲，朝高山的方向滾來。

白線越是靠近，變得越，很快就出大致廓，乃是滾滾而來的洪水，上層浮現的白泡沫。

洪水席捲大地，所過之，一切存在被摧毀，房屋倒塌散落，樹木連拔起，牛羊如同螻蟻，驚恐著被捲其中。

村民們接二連三哭出來，「我們家的地，還有屋子，都沒了。」

還有人清醒，喝道，「先別管那些，咱們今天上山，沒有住在村子裡，好險逃過一劫，但洪水越來越近，很快到山下，到時候該怎麼辦？」

「老神仙呢？快救救我們。」

眾人連忙掃視四周，想要找到齊治的存在。

幾位負責監視齊治的村老，突然驚恐發現，齊治已經消失無蹤。

「老神仙不見了。」

驚慌在人群中蔓延，不是弱的婦孺，連許多青年壯年，都開始害怕得哭出聲。

一個腦子靈活的村老，迅速想個藉口。

「不要怕，老神仙和我代他，要下山施展法，將洪水擋在山腳下，就我們大家的命！」

眾人聽了，紛紛追問，「真的嗎？」

「當然，老神仙親口跟我說過。」村老堅定道。

事實上，齊治確認橫川壩塌陷，第一時間走人，半個字都沒留下。

村民們開始恢複信念，相互攙扶著，著山腳接近的洪水。

洪水越來越高，裡麵夾雜各種碎木、草團乃至被淹死的生出，肚子被泡得發脹，呈現人的慘白。

村民們越來越驚恐，如果他們被洪水淹沒，現場就和這些牲畜一般。

「老神仙，救命啊！」

有人忍不出大出聲，跪在地上，對洪水連連磕頭。

就在所有人絕的時候，原本瘋狂上升的水麵，陡然間停止了，停在村民腳下，再也不往上升。

村民們見到得救，全無力癱地上。

從這一刻起，洪水開始退。

三天後，村民們的乾糧吃完，山腳下洪水終於退去，他們顧不上山上財寶，紛紛返還家園，收拾殘破的土地。

洪水肆過的土地，田地越發沃，第二年迎來碩果累累的收。

多年以後，此地仍舊流傳傳說，老神仙在發洪水前，將眾人引到山上，救了所有人命。

至於山上的財寶，雖然一直流傳，卻始終無人去挖。

有時候，太過好的傳說，總是寄託太多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