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師兄沒有理會齊治,埋頭研究火蟻的。
齊治自發走開,穿過眾多高聳的蟻巢,大片土丘林立,不到盡頭。
蟻巢,響起絮絮聲響,那是火蟻在地底穿行。
聽巢聲響,就能判斷火蟻是否健康。
十個蟻巢,倒有三四個靜衰弱,顯然火蟻重病,活力不復往常。
齊治走進一個蟻巢,幾乎將臉在上麵。
掃描的芒籠罩巢,齊治清楚看到,許多火紅點斑點快速移。
這些火紅斑點,便是健康的火蟻。
然後,齊治又選個靜微弱的蟻巢,用掃描覆蓋。
這次看到的場景,又和先前不同。
原本火蟻是火紅斑點,此刻變淡薄的紅斑點,爬行速度也變慢。
「果然不同!」
另一邊,賀師兄早已取出一套,含各種細銀針,還有大小長短的鋒利小刀。
他麵前用紅布撲在土地上,整齊排列一行火蟻的。
「我再看看!」
賀師兄用幾銀針,分別釘火蟻的的幾肢足,將其固定在地上,然後用小刀,將腹部破開。
整個過程中,賀師兄作輕緩溫,生怕弄斷半筋。
齊治在旁邊掃描的時候,賀師兄早已接連剖開七八隻火蟻。
一剖開的火蟻,整齊擺放在地上,腹部的火焰晶石小如米粒。
過了片刻,齊治走到賀師兄邊,「賀師兄,這些火蟻的況很不好。」
賀師兄放下手中銀針和小刀,苦悶撓撓後腦勺,「不著頭緒啊!」
火蟻習類似螞蟻,在地下掘而居,一座座蟻巢相互隔開。
縱然一窩火蟻染病,也很難傳染其他巢。
但是,眼前這一座座蟻巢間,染病的火蟻開始往四周蔓延。
在掃描的視線中,以染病的蟻巢為中央,四周原本健康活潑的火蟻,也開始有了染病衰弱的跡象。
賀師兄雖然年輕,但在牧養靈的方麵,經驗之富,冠絕整個靈穀。
這次火蟻病來勢洶洶,比以往更有不同,連賀師兄都查不出來。
賀師兄將螞蟻都解剖完,始終一無所獲。
「沒辦法,隻好再解剖幾窩火蟻。」
賀師兄對齊治說道,「來,幫把手。」
二人合力,將一座蟻巢推倒,裡麵火蟻氣息奄奄,躺在地上蹬腳,也不四竄。
齊治手忙腳,抓了幾個尚有活力的火蟻,放在紅布上擺好。
賀師兄用銀針固定火蟻,趁著還有生命,用小刀將其腹部剖開。
這頭火蟻的,無數慘綠絮彌補,在榨乾火焰晶石的力量。
原本核桃大的火焰晶石,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小下去。
但是,隨著火蟻漸漸死去,這些慘綠絮開始枯萎,最後風化消失。
「難怪,這些東西,隻在活的火蟻纔有,死了便無跡可尋。」
賀師兄歡喜不已,小刀飛快,接連剖開三四隻火蟻。
齊治在旁邊輔助,二人合力之下,總算初見效。
最終確定,導致火蟻亡的罪魁禍首,便是這些慘綠絮。
齊治心中猜測,這些慘綠絮,大概是寄生的真菌。
真菌寄居在火蟻,乾生命力,最後導致火蟻死亡,但二者一損俱損,真菌也不能存活,最終死後不留痕跡。
「原來是邪祟作怪!」
賀師兄不懂真菌,但卻知道,慘綠絮是本原因。
「隻是,該如何驅除邪祟!」
賀師兄頷首,陷沉思當中。
齊治目掃過蟻巢分佈的環境,突然目一亮。
據前世的經歷,齊治知道真菌衍生環境,不潔、空氣不流通等,都能導致真菌大量繁衍。
「火蟻,況應該類似吧?」
齊治心裡沒底,但還是迎著頭皮去查探。
果不其然,蟻巢分佈的平地,四周寸草不生,地皮乾燥翹起,原本是照充足、氣候乾燥,但現在則不同,一大片影遮住大片蟻巢。
「影?」
齊治猛地抬頭,看到平地的盡頭,原本生長一顆巨大的樹木。
這顆大樹如同一頂天的柱子,四周螺旋生長分岔樹枝,上麵有大量鳥雀築巢,枝葉繁茂,不風。
蟻巢被樹冠投落的一角影覆蓋,導致照不佳,環境略顯俺。
齊治注意到,這片樹冠葉綠,很顯然是剛生長出來。
「賀師兄,你看看那棵大樹!」
齊治拽了拽賀師兄袖,手指向大樹方向。
「那是不夜桑,樹皮、葉和果實,都是鳥雀吃,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收割大片枝葉,餵養眾多靈鳥雀。」
賀師兄對靈穀一草一木,全都瞭如指掌。
齊治見對方沒有察覺,便提醒道,「賀師兄,樹影遮住蟻巢,可能是引發邪祟的緣由。」
賀師兄搖搖頭,「哪裡會,區區樹影而已。」
齊治忍不住說道,「火蟻喜乾燥照,想必這片蟻巢的分佈,也是據其習而定。」
「』如今樹冠延,遮住蟻巢,環境陡然變化,想必是導致邪祟肆、火蟻生病的直接原因。」
賀師兄將信將疑,「你的猜測,乍聽也有幾分道理。」
齊治指著不夜桑的樹冠,「反正都要采割枝葉,不如將那片樹冠去除,以觀後效。」
賀師兄沉默不語,似乎在衡量利弊。
「當然,這隻是我小小建議,若賀師兄另有他法,不妨一試。」
賀師兄下定決心,「試試無妨。」
下一刻,齊治見識到賀師兄的能耐。
賀師兄一聲令下,便有七八個練氣修士前來,對他畢恭畢敬。
這些人當中,有青壯年,也有灰發老者,個個都是練氣十層以上,但站在賀師兄麵前,卻如同下人般。
「你們過去,把那片樹冠割掉,下手小心些,不要傷到其他地方。」
練氣修士們欣然從命,各自施展法法,開始一片片削掉樹冠,作小心翼翼,不敢讓一片樹葉散落。
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靈穀,做事輕車路,知道不夜桑的枝葉珍貴,乃是餵養鳥雀靈的上好飼料。
片刻過後,樹冠被采割得整整齊齊,那片籠罩蟻巢的影消散,大片灑落,投在一座座蟻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