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大槐樹旁,小院子裡仍亮著燈。
齊治和蕭求道雙雙站在院外,以目流。
這裡是陶半仙的房產之一,二人跟蹤痕跡而來,終於找到這間小院。
「上去看看!」蕭求道目示意。
齊治點頭,表示同意。
蕭求道縱躍而起,竟有一丈多高,換算下來也有三米高,施展輕功提縱之,輕鬆站在牆頭上。
齊治不會輕功,但他的風翼更靈活,如同紙人般飄飄落到牆頭。
院子裡,陶半仙坐在石桌旁,眼睛蒙著白布,在他邊,七八個孩年圍著他。
「菜油來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端著半盞黃澄澄的菜油。
「我來幫半仙叔叔洗眼睛。」旁邊的小胖子自告勇。
「不行,你笨手笨腳,還是讓小娟來!」
小娟起菜油,解開矇眼布,開始仔細給陶半仙清洗。
片刻過後,陶半仙睜開紅腫雙眼,看著邊的孩和年,嘆了口氣,「你們走吧!」
孩們、年們驚恐不已,「叔叔,你要趕走我們?」
「我得罪了一個很強的敵人,如今命難保,為了不連累你們,孩子們,你們現在就收拾東西,連夜逃出石鎮,走得越遠越好!」
小娟問道,「叔叔,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比你更強?」
小胖子憤憤說道,「那個大壞蛋該死!」
陶半仙休息片刻,便開始催促,「你們必須現在收拾,我還要去別的院子,通知其他人。」
「叔叔,我不想走!」
「我捨不得你。」
陶半仙紅腫的雙眼,流下淚來,「不行,必須走。」
「想去哪兒?」
兩道人影從牆頭飄落。
陶半仙見到齊治,下意識出雙臂,將孩們推到後,「好啊,殺上門來了,真要趕盡殺絕嗎?」
隨即,陶半仙注意道蕭求道,「你也來殺我。」
蕭求道搖搖頭,「我陪齊道友過來,殺不殺你,取決於他。」
齊治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院子眾人。
陶半仙後的孩們,應該住這個院子,除此以外,院子裡沒有其他大人。
「陶半仙,你還有什麼話說?」齊治問道。
陶半仙知道,對方讓自己代言,深吸口氣,「我兩次要殺你,現在你要殺我,我不怪你,隻求你不要傷及無辜,翻過這些孩子。」
突然,幾個孩子衝到陶半仙麵前,開雙臂保護他。
「壞人,別傷害半仙叔叔!」
齊治搖搖頭,「陶半仙,你做人沒有下限啊,用孩子做當擋箭牌。」
陶半仙發怒,一手抓起一個孩子,轉丟房,片刻過後,所有孩子都被丟進去,他把大門從外麵鎖上。
「現在,你可手了!」
陶半仙沒有反抗,單是齊治就能輕易滅殺他,更何況旁邊還有蕭求道陣,他半點機會也沒有。
齊治卻沒有手,他突然想知道,陶半仙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才蕭求道攔住他,顯然有用意在。
「時間還早,我們不妨參觀下,陶半仙其他幾房產!」蕭求道提議道。
陶半仙看向蕭求道,「你想幹什麼,要殺就殺,休想折磨我!」
「廢話真多,前頭帶路!」
陶半仙帶著二人,來到第二院子。
院子裡同樣有孩和年,他們見到陶半仙,都大聲歡呼「半仙叔叔」,還有人撲到他前撒。
剩下的三個院子也相同。
路上,蕭求道為齊治,解釋了陶半仙的來歷。
五年前,石鎮上,盤踞一數目龐大的惡丐,為首的丐頭養了條碗口的蟒蛇,本也是武林高手,手下上百青壯乞丐,欺行霸市橫行無忌。
惡丐們除了勒索得利外,還有一項獲利厚的罪惡行業,便是從外地拐賣兒,改造殘丐、手和,可謂是案累累。
當時蕭求道武功尚未練,卻心存正義,三番五次刺殺丐頭,無奈對方武功很強,又有蟒蛇相助,將蕭求道打得重傷不起。
惡丐們越發猖獗,很快發展到當街殺人的地步。
鎮上的另一勢力,龐大虎卻坐視不管,畢竟惡丐們有分寸,不敢招惹他名下的店鋪生意,反而是小門小戶遭殃。
某一天,陶半仙手持白布幡,上麵潑墨二字「半仙」,走石鎮。
街上嬉戲的惡丐們,見到陶半仙如此古怪,圍上去企圖戲弄他。
陶半仙頭也不回,幾把飛刀出,頓時了結命。
當天晚上,惡丐聚集的地方,響起洶湧的喊殺聲,漫天大火一直燒到天明。
天亮之後,纔有人敢靠近,發現丐頭全布滿,死狀淒慘,他的寵蟒蛇,則是被切幾十段,扔到火裡烤焦炭。
剩下的惡丐們,或者被掀飛腦殼,或者割開咽,或者穿心臟,死狀各異,卻都猙獰醜惡。
從那以後,半仙之名傳遍全鎮。
陶半仙殺惡丐,卻沒有繼承他們的產業,反而收養那些被殘害的孩子們。
雖然陶半仙貪財吝嗇,但他平時賺取的厚錢財,都花在養五個院子裡的孩子們。
蕭求道說到這裡,嘆息道,「陶半仙人品雖然有缺陷,但僅僅是誅殺惡丐、拯救無辜孩子這件事,便已功德無量。」
齊治聽到這裡,贊同點頭。
「陶半仙兩次想殺你,現在他落到你手裡,是生是死,你決定吧!」
齊治長嘆口氣,「蕭道友,你給我出了好大難題啊!」
「你帶我過來,親眼看這些孩子,再給我講陶半仙的事蹟,無非就是告訴我,若是殺了陶半仙,這些孩子無人庇護,仍免不了淒慘下場。」
蕭求道嘆了口氣,「當年我武功沒有練,眼睜睜看著群丐為惡,陶半仙做了我做不到的事,這點執念一直不滅,纔有了今天多管閑事,齊道友不必管我。」
齊治沉片刻,走到陶半仙麵前。
陶半仙昂著頭,「你想殺就殺,若要我屈膝求饒,休想!」
齊治搖搖頭,「你還有什麼言?」
「隻要你不傷害那些孩子,我死也甘心。」陶半仙閉上雙眼。
齊治緩緩抬起手掌,手指上夾著鋒利飛刀,隻需往前遞送半寸,就能割斷陶半仙的嚨。
突然,齊治停住,「你聽說過……買命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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