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剛剛講小人魚的時候還僵,這會狀元低頭拜天地拜得那一個流暢自如。
楚眠冇說話,厲天闕催促,“你左手,拜天地,快。”
“……”
還懂。
楚眠無奈地笑了笑,作作桿,讓公主低頭。
小小的一塊幕布似有霞彩萬丈,黃昏之下,十裡紅妝,優雅麗的公主與誌得意滿的狀元郎麵對麵站著。
“夫妻對拜——”
厲天闕再次說道,兀自拜得起勁。
“不是二拜高堂麼?”楚眠疑地看他。
“我們哪有高堂可拜。”厲天闕隨口說道,又催促,“你又不了,快點,拜一下。”
明明是演皮影戲,怎麼就他們冇高堂可拜了。
楚眠坐在那裡,凝視著厲天闕角的那一抹弧度,目深了深,再看向幕布。
兩人各執一個人。
幕布上兩個小小的人微笑相對,俯首相對,絨落在邊緣,親非常。
楚眠靜靜地看著,好久,聽到自己說了句——
“厲天闕,我們結婚吧。”
“啪——”
幕布上的狀元郎直接跪下了。
厲天闕轉過臉,一雙狹長的眼直勾勾地盯著,眼裡著洶湧的狂濤駭浪,“你說什麼?”
“……”
對上他的視線,楚眠纔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麼。
但並不後悔。
深深地凝視著他的眉眼,一字一字極為認真地道,“這些年下來,我看著邊的人一個個離開,每一個離開,我都會後悔還有話冇和他們好好說。”
“……”
“不管以後我們兩個誰先離開,我都不想這份後悔用到你上。”啟著蒼白的,“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厲天闕聽著,呼吸一滯,一把扔了手中的作桿,手按住的後頸,低頭就含住的吻下去。
的很乾,乾得都有些破皮,可這落在他的間還是世上最好的味道,他不甘止於此,舌尖探,輾轉勾纏,呼吸越來越重,恨不得當場將推倒在病床上來個房花燭。
冇這麼招惹人的!
“唔……”
楚眠被吻得有些不過氣來,低一聲。
以為是傷疼,厲天闕連忙放開,額頭抵著大口大口氣,像是剛從深海裡撈出來一樣。
下一刻,他又吻上的,這一回輕許多,舌尖緩緩描繪,潤著的乾,遊走在的角、下,逐漸下,避過紗布的地方吮住頸上的管……
“……”
楚眠仰起頭,任由他吻著。
他的吻,向來慾念深重,似一莫名的電流能從的脖頸震進的四肢百骸。
寂靜的病房裡,線昏暗。
被吻得渾發,耳邊隻剩下兩人的氣聲。
病號服第一顆釦子被生生咬下來的時候,厲天闕終於停下來,虛靠在的肩膀上低聲咒罵了句什麼,“你這人就不能晚兩天再說?”
非在這個時候招他?
楚眠以為他說結婚的事,便解釋道,“我冇說現在結婚,等我份恢複以後吧。”
用最明正大的份和他結婚。
聞言,厲天闕猛地抬起頭來,臉上的表跟被澆了一頭冰水似的,“不是今天?”
楚眠被問得失笑,“當然不是今天,今天怎麼結,我還在醫院,難道把見證搬過來登記麼?”
“一個小時就能搬過來。”
問題不大。
“……”
好的,是小看他了。
楚眠沉默幾秒,道,“現在肯定不是個合適的時間,還是過一段時間吧。”
“……”
厲天闕瞪著,臉鐵青。
楚眠冇想到他想的竟真的是今天就結婚,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靠過去,在他薄上點水般地親了下,“不要生氣。”
“不生氣,我現在應該開心?”
厲天闕沉著臉道。
“我向你求婚,難道不應該開心?”楚眠反問。
“……”
詭辯天才。
厲天闕冇話了,半晌,他又不爽地睨向,“你這也算求婚?皮影箱是我拿來的,你就說了句話算求婚?”
楚眠沉思,“也是,不夠正式,那就當我什麼都冇說過。”
話落,就被人放倒在病床上,厲天闕的作極輕,臉狠得厲害,跟要吃了一樣,“狗東西,你是不是要氣死我纔開心?”
楚眠躺在病床上看著他,許久,道,“厲天闕,我想得很清楚了。”
“想得很清楚當什麼都冇說過?”
他想掐死。
“三年前分開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放不下你,以後,我也不想再放下你。”
抬眸,凝視著他惡狠狠的雙眼,“我不會消沉,是認真的;想和你結婚,也是認真的。”
“……”
厲天闕眼中的兇狠消散了。
他低眸看著,像是才認識一樣,直直地盯著,好半晌,他咬著牙道,“你這人怎麼現在滿的甜言語?”
“你不喜歡聽麼?”
楚眠問。
隻是變得坦誠了,隻是不想再讓自己有任何後悔的時候。
“聽了不能做,更煩。”
厲天闕也很坦誠。
“……”
楚眠默。
“給我記住今天說的話,將來敢反悔我擰斷你的!”厲天闕威脅道。
楚眠看他,“你一說,我想到了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厲天闕的麵僵了下,翻躺在的旁,“我們還是聊你求婚的事。”
“……”
楚眠失笑,躺在那裡看著上方的頂,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從藤蔓纏死的地獄裡一點點往岸上爬。
可以爬出來,還可以再站起來。
站得直直的,繼續走下去。
……
很快,楚眠能下床了,也能偶爾從病房離開走走。
的活範圍不大,就是走廊到病房、病房到走廊,厲天闕隻允許走這麼點路,好像多走一點能把走斷似的。
楚眠站在走廊的視窗前,抬手按住一側肩膀緩緩轉,活著廢了好些日子的筋骨。
手機震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謝傲然打來的電話。
楚眠接通電話,將手機擱到窗臺上,在無人的走廊裡打開外放,然後繼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