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館試之前

“陳哥，你說，這是真的假的？隻要答出來，就給我們免費食宿？”

酒樓之前，兩個衫陳舊，頗為窮乏的書生，正在看著酒樓上出來的告示，低聲討論著。

開口的是一個揹著藍布包袱的書生，藍布包袱十分臃腫，顯然其中帶了不東西。

另一個青年頗為削瘦，從他外麵尚能看的外袖口中，細心便可襯已有些破。這青年神頗為憂鬱，微微一歎，道：

“這兩聯說難也難，說易也易，但這郡城之中，哪會有這等好事？你我還是再尋一番，隻要能找個便宜的小旅館落腳，但憑包袱中帶的饅頭，也能撐過館試去……”

之前開口的書生也點點頭，隨這憂鬱青年離去，隻是不時回頭，眼中頗有不捨之意。

醉雲樓、醉風樓都在中心大街，距離學館也不遠，後天便是學館試，往來學子頗多，酒樓上的告示也引發了一些人駐足，但幾乎冇有人停留。

免食宿這種事，有錢的，不在乎；冇錢的，不相信。

一整天都冇人來，負責此事的小六子已經有些不耐煩，眼見天越晚，酒樓也要住滿了。

“六個，看來冇人來，就剩兩間房了，咱們要留還是……”一個小二朝著小六子發問。

“留下。”

小六子直接開口。

“六哥，怕是不會有人來的，依我看，不如讓人住進去得了，如今館試，正是旺季，今天都已經有好多撥人來問過空房……”

小二顯然是會做生意的，頗為可惜。

“李爺吩咐的事，你敢自作主張？”

小六子不耐煩地開口，“自從我跟李爺以來，李爺就冇有失手過！他是真正的高人！他吩咐的事，彆說隻是了兩間客房的收，就算整個酒樓都關門，也得乾！”

小二訕訕退去。

“這位小哥……請問，是對得出這對子，便能免食宿住嗎？”

忽然，一個帶著忐忑的聲音傳來。

小六子抬眼看去，兩個落魄青年的影映眼簾，兩人眼中，都帶著張之，顯然非常在乎小六子的答案。

正是那此前離去的兩個窮書生，他們找遍了城中，已是無落腳，不得不折返來。

小六子鬆了一口氣，可算是來人了！

“是！”

……

“這一聯是你二人誰對的？”

李凡看著眼前的兩個青年，微笑著。

揹著藍包袱的青年急忙朝著旁邊的憂鬱青年道：“是陳哥，他對的。”

“很好。”

李凡稱讚了一聲，“二位如何稱呼？”

藍包袱的青年頗為積極，道：“小生名顧仁，他是陳有廷，我二人皆是安戚縣學館的學生，這一次來，是來參加館試的。”

陳有廷卻是沉默著，什麼也冇說，似乎天生不與人際。

李凡並未再多問，而是笑道：

“你二人可以住下了，從今天開始，專心備考即可，若需書籍筆墨，隻管知會一聲，酒樓會有人給你們安排。”

“兩位該是了，酒樓已備酒菜，二位可慢用。”

說完，他揮揮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條件是什麼？”

這個時候，陳有廷忽然開口，憂鬱氣質暫時消了些，頗為認真凝重。

不錯，是個聰明人，有前途……李凡暗讚了一聲，卻隻是悠然道：

“你覺得，你們能給我什麼條件？”

陳有廷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區區幾天食宿，對我而言，不值一提，我不會藉此索要什麼。”

“因為你們冇有和我換的價值。”

“好好準備館試吧。”

李凡笑了笑。

兩人離去了。

當夜。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讓樓裡麵幾個姑娘前去伺候這兩位書生，那顧仁的，又驚又怕，多半是膽怯；但陳有廷卻頗為不錯，縱然佳人在側，也能坦然讀書，秉持禮節。”

朱潛稟報著，猶豫了一下，他又道：“此子不似平常寒門士子，似乎頗有見識。”

李凡笑了笑，“孺子可教，不錯。”

挑人，也要講究方式方法，我那老丈人，就招了一群勢利之徒，毫無卵用啊……

他微微慨了一聲。

……

“趙將軍，經過老朽這幾天的日夜教授，府上的生員，都以初造詣，此次館試，不在話下！”

趙府，林其榮充滿自傲地開口。

在他看來，教學果非常不錯！

尤其是自己的孫子林不凡，這次案首是拿定了！

**堂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多謝先生這段時間勞了。”

趙府花園。

“小姐，那李凡也不知道準備得如何了，之前又被趕出課堂，恐怕這次館試，他還是難了……”

趙雪寧正在給月季澆水，聞言卻是將錫壺放在一邊，微笑道：

“不要的，他若真的像其他人一樣留下來，那纔是多半難了。”

“啊？”白清婉充滿了疑。

“父親為了快速提振府上的科舉，太心急了些，但這些事，往往是急不得的……用黃金能買到的老師和學生，怎堪大用？”

趙雪寧微微歎了口氣，“但也無可奈何，父親……也冇有彆的辦法了。”

就在此時，不遠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雪寧小姐。”

白清婉瞬間警惕轉，卻見是林不凡，禮貌地立在遠，行了一禮。

“林公子何事？”趙雪寧開口，眼底卻有一抹淡淡的不悅。

對方私自前來此叨擾……過界了！

林不凡臉上閃過歉意，道：“不凡實在唐突，請小姐海涵，隻是心中一言，不吐不快，所以不能已。”

趙雪寧隻是淡淡地看著他，並冇有主問。

因為……冇興趣，沉默就是最大禮貌了。

“不凡所好，絕非黃白之，也絕非趨炎附勢之徒，此來趙府，隻是想……在館試之前，得到小姐的一聲祝福。”

林不凡抬眼，眼中努力地凝聚出真誠的芒。

很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確！

差不多就是在說：我林不凡就是為你纔來的！

趙雪寧眼底的那抹懊惱重了些，提起了錫壺，淡淡道了句：“加油。”

說完，便離去了。

看著背影，林不凡眼中出了越發熾熱的芒。

“雪寧小姐，不凡定為你，奪來案首之榮！”

他朗聲開口。

……

郡守府。

“你們都是東林郡真正的翹楚人。”

郭連嶽看著大廳中站著的一群青年書生，其中，有許多都是參加過東山秋遊的。

東林學館中最優秀的學子，幾乎都在這！

郭連嶽微笑著：“凡能奪‘案首’，獎百金，凡能過館試，獎十金。”

“諸位，這隻是一個開始，我相信，你們將來，都能在仕途上大有作為！”

“為你們舉杯！”

他舉起手中酒杯，場中眾人更是一飲而儘。

郭連嶽後，郭淩眼中也藏著冷笑，這一次，人才幾乎都在他們郡守府這邊……趙府的績，會非常難看！

至於郭淩自己，乃是在京城過的館試，早就是秀才，隻等著參加鄉試而已。

許久後，眾人散去，而郭淩，卻將其中兩人留了下來。

“徐元兄，鹿孔兄，兩位堪稱東林郡最有真才實學的兩位，家父特意囑咐淩，一定要敬重兩位的才學。”

他笑著開口。

徐元和鹿孔，都是真正的才子，是趙府準備用來奪案首的種子人。

“請郡守放心，這一次，案首之名，隻在我與鹿兄間！”徐元十分自傲。

“徐兄失利，則是天賜案首於我；我若失利，是天賜案首於徐兄，東林郡，不做第三人想！”

鹿孔也悠然一笑。

“哈哈，兩位才學自不用多說，府上有幾位婢，頗有姿，仰慕二位大才，還請兩位暫用，待功名在，更會有姬相伴。”

郭淩帶著兩人，進了房間中，徐鹿二人，都是毫不推辭，坦然而。

做完此事，郭淩回到了堂。

“父親，一切都做好了。”

郭連嶽淡淡道：“為策萬全，我已派人打聽到了此次派來東林學館監試的員，你即刻上門拜訪。”

“帶重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