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里,響起低低的唱聲。
尤明許著帳篷頂,聽著這寂寞孤獨的聲音。這一次,顧天哼的是首英文歌,并且吐詞清晰。不得不說,深夜里這樣低沉的男聲,本就很是人。聽得人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
一曲終了,他終于沉默。周遭一切聲音,仿佛也隨著黑暗沉沒了。
尤明許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念頭:天亮后,也許真的可以跟他好好聊一聊,問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期待什麼,煩惱什麼。也許,路途上遇到的這個男人,真的可以期待。
尤明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打盹的。事實上在這之前,已經風餐宿了三天,又困又累。今天深知必須繃著,撐到天亮。但之前折騰了半夜,確實有點強弩之末。發誓自己只瞇著了一小會兒,在那昏黑的天與顧天的歌聲回里。
帳篷的門猛地被人開,照進來。尤明許抬手擋住眼睛,眼前是顧天繃的容,他的大手一把住的肩膀:“快起來!出事了!”
尤明許心頭一沉,從地上彈起:“怎麼回事?”
顧天的臉有些不可思議:“我剛剛去林子里方便了一下,醒來就發現兩個孩都不見了!”
尤明許臉驟變,跟著他跑出帳篷,明韜也被驚醒,從帳篷里爬出來:“怎麼了怎麼了?別跟我說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兩人沒理他,尤明許一個箭步跑到小屋門口,只見門虛掩著,屋東西都在,沒有打斗痕跡。兩個孩的鞋和外套都不在了。
尤明許子一頓,口而出:“是不是們自己出去了?”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可能,鄒芙瑢已經嚇那樣,就算兩人有什麼事要離開小屋,也絕對會通知其他人。
抬起頭,見顧天同樣疑而凝重的臉。尤明許心里咯噔一下,轉向打著哈欠慢吞吞跟過來的明韜。只見他頭發糟糟的,服也凌,一臉茫然和不耐煩,直至看到空空的小屋,才愣住了。
顧天忽然臉一變,喃喃道:“車!”三人同時回頭去,停在不遠的車在黑暗里,影影綽綽安安靜靜看不清晰。顧天掏出手電,直過去,三人清楚看到,后備箱的蓋子高高開著。
他們跑過去,果然看到里頭空空如也。
“臥……槽啊!”明韜大喊一聲,“這家伙是個什麼鬼?都綁那樣了,還能跑掉?顧天車鑰匙呢,你的車鑰匙呢?他怎麼跑出來的,是不是你放的?”
顧天厲喝道:“我放他干什麼?!”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攤在掌心。
“他有萬能鑰匙。”尤明許說道,“剛才我們已經鎖了車,或者他想辦法掙了繩索,從后備箱爬到前座,想辦法打開了車門。那不是辦不到。”
顧天轉就走:“我去找們。答應過要保證們安全,是我疏忽了。你們留在這里別,等我回來。”
“等一下。”尤明許喊道。
明韜也說:“不行!你走了,萬一那個殺手再回來怎麼辦?我和尤明許兩個,怎麼是他的對手?他發起瘋來,我們怎麼抵擋得了?”
“那怎麼辦!”顧天猛地轉吼道,臉上已是沉一片,“難道我們就坐在這里,誰知道那兩個孩會不會遭罪?如果他真的是連環殺手,那可是兩條人命!”
“我們一起去!”尤明許說,“三個人有個照應,也避免落單。”
顧天沒有反對,一時間大家都靜下來,氣氛卻依然無形地焦灼著。
明韜低下頭,那劉海又擋住了眼睛,角卻勾起笑了,慢慢地說:“對不起,我不去。剛才我們五個人,都制不住這個連環殺手。我不玩了,保命要。我現在就走,不呆在這個個鬼地方了。你們咋的咋的,跟我都沒關系。”說完就轉走向自己停在帳篷外的自行車,從帳篷里提起背包。
尤明許和顧天對視一眼。顧天低罵了一句:“孬種。我們走。”
尤明許卻站著沒,著明韜的背影。顧天察覺了,轉頭著。
尤明許說:“其實我們并不確定,宋蘭和鄒芙瑢一定是那個人帶走的。也可能是他。從他上你的車起,就一直可疑。現在他又要一個人走。”
顧天猛地抬眉,靜默片刻,卻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
明韜剛踏上自行車,正要卯足勁往公路方向騎,一腳踏下去,沒。后背一堅定的力量傳來,他的心壞了,轉頭剛想罵。顧天已經一把將他從車上扯下來。
“干什麼你們干什麼?”明韜拼命阻擋,而顧天和尤明許一句廢話都沒有,在明韜的掙扎下,是將他摁在地上,用繩子捆了個結實。
明韜簡直要崩潰了:“你們瘋了!捆我干什麼?”忽然間心頭一抖,喊道:“你們……是你們倆,你們倆是連環殺手?雌雄大盜?”
尤明許低罵了一句:“白癡。”顧天則把他從地上提起來,說:“別掙扎,好好在這兒呆著。只要那兩個孩能夠平安回來,我們就放開你。”
尤明許抬頭看顧天一眼。只見他神堅毅冷酷,仿佛已認定了營救的目的,義無反顧。尤明許的心里忽然生起一夾雜著茫然的煩躁,心里也有些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他轉頭看著:“怎麼了?”
松開手:“沒事。我們……要注意安全。”
他點點頭,也許是到了如今這個境地,他的心中也不平靜,那雙眼深深地著,竟然破天荒手,按住的后腦,按向自己。然后他的臉上去,與的臉輕輕一就走。
尤明許一不,任由他靠近,任由他離去。
“我說過,別怕。”顧天說,“不管其他人會怎麼樣,能不能把們救回來。我一定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
尤明許說:“好。我信你。”
他淺淺一笑。依然是英俊、高大、沉默、抑的男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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