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片刻，費嬸又樂呵呵的轉調高開腔：“幸好你們昨晚救了他，也治好了他。你看現在，他都不怕見，剛醒就嚷著喝了一大杯水，吃了一大碗粥米，這會神智清了，神也好了不，真不知道長用了什麼仙法，見效實在快啊！”

擇哥哥在旁溫文一笑並不作答。

費嬸轉頭眼神熠熠地掃著我們，昨晚的霾在臉上已經看不到分毫，僅是額頭一道明顯的磕痕告訴我發生過什麼，一臉慨道：“小道長，您總是不要錢也不要東西，您這恩……我家該怎麼謝你們好咧？”

“這……只要人好了就好，您不必總是這麼客氣。”擇哥哥臉『』一沉，低眉淺笑，好似很不好意思。

“平日村裡人也沒麻煩您幫著看病，您也不收什麼錢，您太好人了，這這……哎！回頭等他好了，您看觀裡缺什麼只管跟他說，讓他下山給你們帶啊！”

“好……好！”擇哥哥點頭應道。

“那你們聊，我先去給道長們準備午飯，胖道長最喜歡我家的兔子，我這會去整多點……”費嬸爽朗一笑，掃了眼我，拍拍我的手臂，與我肩而過。

“咳咳……”半坐的費聽叔輕咳一聲，嗓音低沉沙啞卻歡愉道：“小道長，……多虧您還有這位小妹妹哇！”

“費聽叔，不必客氣，都是老朋友了，應該幫忙的。”擇哥哥走近前挨他而坐。

他們倆年齡看上去相差大，但相很深，是老人，這也是薑爺爺為什麼會安排我們住他家的緣故吧。昨天，我也聽兩個哥哥向我介紹過村裡人與道觀的淵源。

擇哥哥說，當年他們初跟師傅進觀時，是不知道這山中還有一個村子離我們最近的。當時觀中是要什麼缺什麼，而師傅是什麼也不管，有吃沒吃都沒有關系，還常年的扔下他們出山四雲遊。

不過師傅終歸是師傅，做徒弟的怎能有所怨言，一切基本生活還得自己搞定。那段日子很清貧很艱難，別說擇哥哥有醫行醫補給道觀，我看在深山上能見到個把人，買得到米吃碗粥都問題。

不過山野資厚，野菜野果『藥』草都能果腹，可一貫不喜歡素食的胖哥哥就不能接，他終日往林子裡跑，獵野味，也因此認識了斷崖村同在林裡打獵的村人。

起初大家語言不通，本沒法流，還為爭搶獵在山中打架，結果是胖哥哥會武功，把人家給打傷了，最後將人背回觀中找擇哥哥醫治。後來村人見擇哥哥懂醫能治病，而正巧村裡人都有一種怪病，所以就多次帶人找來觀中要求擇哥哥為他們治病。這大概就不打不相識吧。

這一來一往多年，擇哥哥到了村裡人公認的神醫。雖然村人的那種麻風怪病沒能徹底治愈，但在擇哥哥努力不懈對草『藥』地鑽研下，到控制住了大家病的惡化。

斷崖村封閉，村人基本不會說漢語，只有費聽叔一家人到能講些半生不的普通話，也因此費聽叔了擇哥哥與村人流之間的長年翻譯。這幾年只要是下山行醫，擇哥哥多數都會找費聽叔為伴，通過往，費聽叔家人的漢語有了長進，擇哥哥也能單獨跟村裡人進行一些日常生活流。

不過擇哥哥自嘲說，其實他也只會簡單打道的語言，如果這些羌族人語言過快，或者說的深奧一點他其實也聽不懂的，大部分看眼神和手勢在猜，要不就是再讓費聽叔翻譯一遍。

胖哥哥也自嘲說，咱們大中國語言博大深，換個村語言都不一樣，更何況跟這些隔了十萬八千裡的古老羌人流。他那一口塑料普通話，出了家鄉到哪都問題。他聽不懂，人家也聽不懂，他又不會醫，索『』幾年下來，他除了跟擇哥哥說話，別的人連多的流都沒有，這也是他那熱鬧『』格變得很鬱悶的原因之一。

再說，費聽叔是這個村裡唯一經常下山的人，還是這個村裡唯一的生意人。平日家裡需要的鹽醬醋或者一些村人的生活必須品，都是由他下山采購回來和大家置換買賣。而觀中所需要的生活日用品也都來自他家。

只是，對待神鬼這件事的發生上，起初擇哥哥是有抵的意思的，不知道他究竟在心裡考量什麼。因為胖哥哥海口地誇過，降妖伏魔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講只是小事，可這小事發展幾日到了大事，出全觀不說，還惹得全村張，我也張。

眼見費聽叔的神『』果然與昨晚大不同，我心裡的雲也隨即掃去。昨晚他可是眼冒青，渾一團黑氣，樣子兇狠可怖又嚇人，此刻樣貌雖然比年前見他清瘦了許多，但不至於暗黃邪氣。

看來昨晚那團綠霧飛去，他確實不再有什麼大礙，只是虛弱，還得躺個幾日才會完全康複。

真好，普通人生個病中個邪都是幾天就好，而我鬧騰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是這副德『』，真是多虧得哥哥們那麼有耐『』，擇哥哥連出門都不忘記給我備多幾瓶『藥』在，想來昨晚又讓他們虛驚不小。哎！

只見擇哥哥幫費聽叔又是把脈聽心，又是查看眼睛，張檢查，費聽叔自始至終都是極小心地盯著擇哥哥作，生怕稍不甚又給判出什麼『』病來，直到他見擇哥哥神『』不慌，說他沒有大礙，他才長籲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普通人都是惜命的，而這大叔年紀不算老，可是經過這麼一場邪氣侵，怕是本命損，終是會落下一些病在。我看得出他上能量芒慘淡，卻不會多言。那些綠發邪氣看上去喜歡附，還會吸食活人氣，是什麼東西咧？

“費聽叔，您看這個，有沒有印象？”只見擇哥哥在幫費聽叔觀察完病後，手中多了一樣東西攤在費聽叔跟前，他盡量用我聽得懂的語言，而不是羌語。

眼見擇哥哥手心中『』團的東西是項鏈帶著一塊銀質小吊牌，費聽叔凝思一會後極是驚訝，表沉變幻

，“這……有印象，您從哪裡得到的？”

“昨晚在林中跟您一同出現的那些上獲得。”擇哥哥的目盯費聽叔的表，他語氣平靜沉著，好似在觀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