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了？！”蔡雄微微一怔，轉而滿臉獰笑地連連點著頭：“好啊！拿錢吧！”

“待會兒。”姜楚依舊饒有興致地擺弄著手里的那盞汝窯筆洗，看那架勢并不像是裝的。

但一旁的林岳卻是頓時就氣得滿臉鐵青了：“傻東西！你自己犯蠢不要連累我！”

姜楚笑著看了他一眼：“岳父，這麼大的便宜，真的不撿嗎？”

“撿你個大頭鬼！一件裂開后又粘起來的殘品，算什麼便宜？！”林岳越說越覺懊惱不已，向來以儒商自居的他竟是也暴了句口。

“是不是便宜那都是你們自己家的事了，我可懶得管那麼多！”

蔡雄滿臉笑地瞇眼看著林岳：“你簽下合同在先，你婿答應買這東西在后，這可是在場諸位都有目共睹的！你們還想翻臉不認賬不嗎？”

“我……我那是被你騙了才立的字據！”林岳說到此時又面極為難看地瞪了姜楚一眼：“而且這傻子說的話也都算不得數，我不認這家伙行不行？！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信口開河的廢去花這一百二十五萬！”

“給臉不要臉！”蔡雄似是終于被磨了所有的耐，聲音格外尖厲地沖著古岳軒外吼了一嗓子：“都進來！”

“呼啦！”

圍觀的人群之外，七八名面目猙獰的壯漢推開眾人闖了進來，每個人都從袖中拿出了一大號的甩，分別站在了林岳古董店中的幾個展柜面前。

“老家伙我明告訴你！今天你給錢也得給錢，不給錢也得給錢！否則老子現在就讓我手下這幫人替你重新拾掇一下這個破店！”

“有這一紙字據在，你就是告到哪里也是你自己理虧！我倒想看看你一個半截土的老棺材瓤子究竟什麼跟我斗！哈哈哈哈哈哈……”

蔡雄愈加刺耳的尖笑聲瞬間響徹了整座古岳軒中，而此刻的林岳早已因此而面慘白地癱坐在了自己休息的座位之，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一如先前的賤啊……”姜楚幽幽嘆息了一聲，略抬眼皮看了正無限囂張的蔡雄一眼：“收回你剛才的話，還有得談。”

“腦殘玩意兒，老子還用得著跟你們談？！”蔡雄滿臉不屑之意地冷笑了一聲：“別跟我這兒拖延時間，一百二十五萬，一個字兒今天你們這店就別開了！”

“可以，就沖你這份氣勢，我給你開的價翻個倍。”姜楚微瞇雙眼上下打量著蔡雄：“你這輩子也就是個二百五了。”

“你說什麼？！你……”

“咔嚓！”

蔡雄滿面怒意地剛剛想罵姜楚時，卻是發現他直接徒手將那盞汝窯筆洗從中間給掰為了兩半。

林岳幾步躥到了姜楚的近前，而后更是猛地推了他一把：“傻東西你瘋了嗎？！這麼糟蹋東西？！”

不管林岳如何，心中卻是早就明白了：今天如果想保全這個店，就只能自認倒霉地把那一百多萬掏了。

這玩意兒雖說是自己打了眼買下的殘品，但畢竟也是正宗南宋汝窯燒制而出的的，以后賣個十萬八萬還是不問題的，總算是為今天的大虧空回了口。

可姜楚這麼一弄，就等于將原本的殘品直接變了廢品，那剩下還不是就只能按著碎片價格賣了？！

而姜楚此舉除了激怒了自己岳父之外，自然也是瞬間就引起了在場一眾古董商的嘲弄之聲：

“林家可真是招了個好婿啊！”

“有這樣的姑爺，何愁古岳軒不倒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嘲笑之聲猶如一把把的利刃一般狠在了林岳的心間，而他也只能把這份怒氣都撒在了姜楚的上：“你這個掃把星！倒霉鬼！你給我滾，遠遠地滾開！”

“別啊，他走了誰掏錢呢？”蔡雄面笑地斜了姜楚一眼：“小子，你剛才可是自己說的要給老子價格翻倍，二百五十萬，馬上給我結清了！”

姜楚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個價格，你真的賣嗎？”

“別廢話！麻利兒地給老子掏錢！再敢磨嘰可別說老子這幫兄弟們不答應！”

蔡雄異常囂張地厲喝一聲之后，那七八個壯漢已經不懷好意地朝姜楚圍過來了，手中的甩“嗚嗚”地打著空氣，其間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姜楚靜視著手中裂兩半的汝窯筆洗淡淡道：“這點小錢跟這東西真正的價值比起來，九牛一罷了。”

“哈，這家伙怕是被嚇得都說胡話了吧？”蔡雄冷笑著轉看了林岳一眼：“老雜兒，這小子可是你姑爺，不管他變什麼德，那錢都得你替他掏，懂嗎？！”

林岳氣急敗壞地剛想出言辯解時，卻是被那幾掛風聲而響的甩嚇得沒敢再之聲。

而就在與此同時，在這些聲音當中又多了兩聲瓷片碎裂的聲息：“咔嚓！咔嚓！”

“都說世人大多有眼無珠，今天倒也算是親眼見證了一幫。”

姜楚輕輕撥開了被自己化勁所震碎的瓷碎片，而后竟是在那兩半汝窯筆洗的殘骸當中取出了兩枚完好無損的羊脂玉牌。

玉牌并不算大，長寬僅有寸許，但自它們被姜楚取出之時，原本燥熱不已的空氣間竟似都因此而多了一淡淡的涼意。

“這……這不可能啊！”

在場所有人都一臉錯愕地看著姜楚手中托著的那兩枚玉牌，想不通這種貴不已的玉是如何嚴合地鑲嵌一件燒制而的瓷中心的。

而且看那纖塵不染、完無瑕的，絕對是玉中的極品！

蔡雄的臉也是頓時接連不斷的變幻著，但最后卻還是猶如自我說服一般冷哼了一聲：“就算這玩意兒真是羊脂白玉又如何？！這種陋不已的玉牌，讓你賣個大幾十萬也就頂天了吧？別忘了你可是要給老子二百五十萬的！”

“給你這個價，只是單純覺得你適合這個數字罷了。”

“不蠢，而且瞎。”

姜楚輕笑一聲之余，竟是當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兩滴鮮分別滴在了那兩塊玉牌之上：“誰告訴你這是白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