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雄看到謝家老夫人醒來的那一刻,本就油膩不已的一張臉頓時就漲了豬肝,都沒敢再放半句狠狠話,直接就腳底抹油一般撒丫子開溜了。
“!”謝龍此刻已經沒有縱橫商海的巨鱷模樣了,眼帶淚地撲到了謝老夫人的床頭:“是……是這位姜先生救的您!”
老夫人滿面激之地掙扎著下了床就要給姜楚跪拜,嚇得一旁的謝龍趕也跟著跪了下去。
“老太太,您這是折我的壽啊……”姜楚苦笑一聲,手疾眼快地將謝老夫人給托住了,而后目微凜地沖謝龍使了個眼:“有話說。”
謝龍會意地點了點頭,起后朗聲對尚且滿臉呆滯的眾人道:“謝諸位今天大老遠的來這兒心累,我謝龍必然不會讓各位空手而歸也就是了。”
“唐宏,替我安排一下宴請各位的事宜,另外今天但凡來此的,我都有一番心意奉上。”
“是。”唐宏答應一聲后招呼著眾人:“各位請隨我來吧!”
在場都是混跡商海多年的老油條了,怎麼會聽不出謝龍逐客的意思。懂事的客套幾句也就匆匆離去了,剩下臉皮再厚些的無非也就是讓唐宏帶著去蹭了頓飯。
但不管怎麼說,僅僅片刻過后,整個謝家就已經只剩了包括姜楚在的寥寥數人。
“讓你這些保鏢們在外守著,你自己進來。”姜楚說話的同時已經攙扶著謝老夫人走向里屋了,走了幾步后淡淡看了一眼略有些遲疑的謝龍一眼:“大老爺們兒干脆點,我真想對你怎麼著的話,這幾個人攔不住我。”
謝龍聞言不苦笑了一聲,只覺自己這麼些年來頭一次遇見了這種古怪而強大的家伙。
回關好房門之后這才面凝重地試探發問道:“姜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突然被這宅院當中的邪氣所侵襲?”
謝老夫人也是一臉忐忑地看著姜楚:“是啊恩人,難道真是這宅子里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嗎?我也是因為在這里住了幾十年習慣了,故而才一直沒有搬走。要真說是因為這個才中的邪,我可不敢繼續再住下去了。”
“萬幸您沒搬啊……”姜楚面一抹無奈笑意地輕嘆了一聲:“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您要不是因為住在這所老宅當中,怕是本就撐不到今天。”
看著俱都一臉錯愕的謝龍和謝老夫人,姜楚眉頭微微皺起分析著:“其實我最開始時也是懷疑這座古宅有異樣,但等我真進來時才發現,所謂的‘邪氣’,本就在您家這位老夫人的上。”
“在我上?”謝老夫人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錯愕之意:“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姜楚隨口反問道:“大概年前的時候,您有沒有接過什麼的陪葬品?”
謝老夫人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吧……上了幾歲年紀之后記就不太好了。”
“不對!有!”謝龍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低呼了一聲:“您忘了嗎?那碧玉簪!”
謝老夫人這才驟然驚覺一般連連點著頭:“對對對!我記得年前我做壽的時候確實收到過一簪子,通碧綠簪頭有一點嫣紅,后來聽人說好像是什麼貴妃陪葬的玉飾。”
“那就沒錯了。”姜楚雙眉微皺著追問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簪子現在應該已經損毀了吧?”
謝龍滿面錯愕地看向了姜楚:“這您也能猜到?!有些神得離譜了吧!”
“這還真不是猜的。”姜楚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麼說吧,您家這位老太太,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那件東西才走到這一步的。”
謝龍的臉頓時冷到了極點:“姜先生,麻煩您說詳細些,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古法當中有一種咒,是取陪葬品為介,加之其生前怨氣所煉化的一種法。”
“但凡持有這種法的,無論本是什麼樣的,其間必定有一狀若淚,又因為其死者生前大多是含怨而死的,故而有‘人淚’之稱。”
“時常接這種東西的人,最終會被里面的怨氣所附,而起本來的本,也會在怨氣徹底附之后自行損毀,算是一種階段完的標志。”
“至于之后會因此而引發的狀況,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
“萬幸的的是你們家有那張封存起來的梳妝臺作為鎮,‘人淚’當中的怨氣還不敢太過肆地擴張,這也算是老夫人大難不死吧。”
姜楚對此其實也有些后怕,如果沒那張梳妝臺的話,謝家的老太太能不能撐到今天單說,即便勉強熬到了,自己怕是也都難以回天了。
“原來是這樣嗎……”謝家老夫人也是心有余悸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轉而卻似乎又想起來什麼,雙目間竟是微微有些泛紅了:“看來我真是越來越糊涂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您只要安心再靜養一段時間,自然會恢復如初。至于那張梳妝臺……謝總,改天找人再砌回去吧,我不想有違當初做這件事的人的初衷。”
姜楚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窗外的那張梳妝臺,而后起沖謝龍揮了揮手:“完事,我也該回去了。”
“姜先生!您不能走啊!”謝龍急忙攔在了姜楚的前:“您不驅了這座古宅的邪,還救回了我的命,您可是我們謝家的大恩人!”
謝老夫人也是一臉懇切地挽留著姜楚:“是啊小先生,您可不能就這麼離開!那我們不是都了忘恩負義了嗎?”
“對對對,除了說好要送您的店鋪之外,剩下您還有什麼要求請盡管提,我謝龍馬上去辦,絕不說二話!”
“呵呵,店就先在你這存著吧,等我哪天想過過當老板的癮了再來找你要。至于其它的……”
姜楚背著謝老夫人對謝龍使了個眼:“謝總親自送我出門,就算是我的要求了。”
謝龍一愣,明顯覺到了姜楚話里有話,也就沒有再推辭。喊來幾個人伺候祖母躺下休息后,便滿面恭敬之地隨同姜楚離開了。
兩人一直離開了謝家的古宅之后,姜楚才略然四下里看了周圍一眼,確定沒有其他人在時微瞇著雙眼看向了謝龍:“你覺得送那碧玉簪當壽禮的人,是無心的呢,還是有意的你?”
姜楚的話聲音不大,但在謝龍聽來卻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渾上下片刻間就被冷汗所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