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石靈,名義上是上界的守護神,但事實上卻是隻守衛其自而已,即自保也。
話雖如此,有守護石靈存在,就無有域外天魔能夠真正搖上界,禾玨域生靈得到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棲息環境。
功是功,過是過,哪怕是無心之功,那也是功,不可以抹殺。
漫長歲月以來,守護石靈都是超然的存在,無人匹敵。眾生無算,但是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朝生夕死的蜉蝣罷了,不需矚目。
其先於禾玨域而生,禾玨域之所以能夠誕生,也是因為有守護石靈鎮四方靈機,穩定地火水風,說他是禾玨域的創世神也不為過。
出如此,換作你是守護石靈,也一樣會將天地視為自己的私有之,隨意索取。的確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守護石靈都是禾玨域無可搖的人。
究竟是何時出現了第一位挑戰守護石靈之人,如今已經不得而知。
便是守護石靈自己也未必能夠說個所以然來,如今已知存世最久的聖靈宗,也沒有存世千劫,千劫之前的事呢?
但是,挑戰守護石靈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壯大起來,昔日為樹苗遮蔽狂風驟雨的大樹,也擋住了小樹向上長的空間。
不難想象,在最開始察覺到威脅出現後,守護石靈一定是悍然下殺手,毫不留,憑藉自己強大的實力壟斷自己對禾玨域的掌控。
但是隨著這片界域長起來的生靈越來越多,頂級修士也越來越多,一些道於天外的修士長起來之後,甚至有與他平起平坐的趨勢。
漸漸地,守護石靈意識到一昧的殺戮無法解決問題,還耽誤自的修道,便轉而扶持弱小,打強大,挑禾玨域各個勢力的鬥爭,手段雖然改變了,但是目的還是一樣的,就是維繫自己的統治。
前麵是自己親自下場,將一切威脅盡數抹殺,簡潔方便,後麵是在後,扶持代理人,引禾玨域一次又一次的劫數。
很難說到底是哪一種方法好,隨著守護石靈實力相對減弱,由原本剛直的手段變為如今的,多出一分無奈來。
能夠直接搶佔為民地,為什麼還要簽訂什麼協議契約呢?若不是大炮外行不通了,真的以為強盜會和你好好說話嗎?
隨著時間推移,守護石靈明顯覺出,自己已經無法製禾玨域萬億生靈的長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無人可笑傲天地永遠,終究有謝幕的那一天,此天數也。
特別是百劫之前四位龍君的衝擊,守護石靈愈發就更上一層那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維護自己超然無上的地位。
為此,他賭上了一切,過程無人所知,佈置始於何時也無人知曉,但是肯定比百劫前早。
但是結果卻是顯然的,守護石靈失敗了,常說不以敗論英雄,因為失敗能夠給人以更多的經驗與啟發。
但是世界眾生,看待的更多是你的敗,便是尋常稚子歸家,父母詢問的也是分數多,分數就是貪玩,不用功。
隻有敗最為客觀,最作不得假,想要掩飾是很困難的,一個人功了,說什麼都是好的,放個屁都是香的;若是失敗了,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會被抹殺與無視,隻因為你失敗了。
因為守護石靈逆天突破失敗,就好像原本無所不能的神靈,突然有朝一日金被破,為信民看到其虛弱之。
原來,守護石靈也是會失敗的!原來守護石靈的實力也就是如此!
這就是守護石靈突破失敗的結果,似流芒子這樣的大能心開始燃燒熊熊烈火,準備取而代之。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人道天子想要維繫自己的權威,需要依靠神,為自己的權力籠罩上一層神的外,神一旦失去,天下之人皆知天子與我一般,豈不是人人皆為王侯,各個想當天子。
依靠自己的神,守護石靈能夠製下絕大多數人的窺視之心,或許再拖延個千百劫歲月也不是不可能,執意突破,反是取禍之道。
隻不過這些都是後來人的眼了,屬於馬後炮,不足為鑒。
站在守護石靈自的立場上,現在謀求突破,時機籌備完畢,尚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若是時日遷移,自己的虛弱終究要暴而出,到時候便是想要抵抗都不易。
隻可惜,還是失敗了,聖之道,終究還是太難了。
若為大羅仙人,需要有一方界域的氣運本源為支撐。若是為聖人,哪怕是準聖,並非混元無極金仙,也是頂級的存在,需要整個諸天氣運運轉權衡,靈激。
非諸天大劫開啟,各方界域劫氣攪,想要道,就好像要用一片木板渡過汪洋大海一樣,不是不可能,但是可能可以忽略不計。
守護石靈是沒有這個資質嗎?不是!他是敗在了天數之下,諸天大劫尚未開啟,他一己之力,何以逆天改道,便是聖人,也不會逆天而行。
人力有窮時,運去英雄不自由。
慨歸慨,唏噓歸唏噓,但是守護石靈依舊有著強大的實力,不管如何,哪怕是渡劫失敗,他依舊存世無數個量劫,是自中古時期便存續下來的老怪,便是放諸諸天之,也是上流。
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展現出頹勢,想要真的擊殺之,還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在其餘仙人,如佛魔二家的大羅仙人為庇護守護石靈而戰的時候,守護石靈在小界避世不出,一心隻為自之事,即便是那位旦山子遇上了隕落之危,也同樣如此。
無論是哪個勢力,上位者這麼做,都是極為失卻人心的,我為你拋頭顱灑熱,你卻對我不管不顧。
依附於守護石靈的各個勢力被先後擊破,其實是理之中的事,守護石靈從一開始就將他們當做拖延時間的工,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庇護守護石靈呢?
若是守護石靈此戰勝利,整個星域的文明可能都需要下一個層次,為了抹除此事,守護石靈需要擊殺所有知曉此事之人,否則日後本不會有人願意為他辦事。
犧牲依附者,究竟是因為重塑本源在即,屬於迫不得已的事,還是因為本薄涼,天道無呢?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黑點,難以解釋的黑點。
聖靈宗與大極王朝雙方分為兩路,畢竟雙方不好互相配合,在一起反而不。
聖靈宗統率著這個界域最為強大的超凡勢力,而大極王朝則是順應底層生民的願,他們的配合,極其罕見。
若非頂層謀劃,若非有守護石靈這個終極敵人在,這樣的配合,簡直是不可能的。
合一界之氣運,上下齊心,萬眾一心,對守護石靈棲息的小界展開了最後的衝擊。
通往小界的地脈被先後斷絕,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個小界,也屬於禾玨域的毒瘤,而不出,分天下之華,僅供養守護石靈一人。
不過話說回來,任何一個上位者,或是上位勢力,都是這樣做的,資源的匯聚,意味著權力的匯聚。
有些時候帶來更多正向反饋,比如聚合眾人之力,興修大型水利,有些則是負麵反饋,使得地方虛弱,邊防無備。
顯然,如今的守護石靈,帶來的更多是負麵反饋。
衝擊小界,使得地殼分離,山崩地裂是時有的事,靈機紊,天變頻繁,一切的一切,都彰顯著正在發生的這一事件,是多麼地重要,影響是多麼劇烈。
整個界域,所有勢力的目都匯聚於此,自然也包括吳毅。
因人道王朝擴張,吳毅得以聚引自破碎的殘魂,但是尚有部分殘魂在小界之,若是能夠重拾這殘魂,能夠省卻吳毅不修鍊時間,否則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
所以,吳毅與絕大多數的人心意不甚一致,一方麵希守護石靈失敗,這樣自己的殘魂就能夠流落而出,另一方麵又不希守護石靈大敗,小界灰飛煙滅,這樣自己的殘魂就徹底消失了。
若是守護石靈能夠發揮最後的與熱,將聖靈宗拉下馬,擊殺幾個大羅仙人,那就再完不過了。
權力出現真空之後,纔有吳毅這樣新人上位的空間。
三年又九月,守護石靈困守小界之,既不外逃,也不攻擊,任由聖靈宗與人道王朝挖這小界的基。
不間斷地挖掘,任這小界底蘊如何深,也很難維繫下去。
轟隆隆——,一聲劇烈的炸聲過後,存在無盡歲月,甚至可以說與禾玨域相伴生的小界,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之前提到,小界的靈機沉厚無比,比外界高了好幾個層次,非如此,也不足以令守護石靈修持。
如今小界崩潰,完全可以看做一個巨大無比的高鍋炸,任是聖靈宗早早做好了準備,這個小界炸開來,整個上界,幾乎為一片廢墟,和天外隕星落地一樣。
直接因此而死的,以及隨後因為煙塵激,天地無,即間接而死的亡魂,無法計算,上界人口在瞬間削減半數不止,而且人口還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削減。
乃至於周邊的下界,也到了大小不一的影響。
這個層次的大戰,到波及最重的,還是普通人。
隻不過,小界崩潰之後,也不能夠說完全是壞,小界之靈機,是上界的數倍,一朝逸散開來,能夠存活下來的生靈,到了巨大的恩澤。所謂,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但是很多人,是沒有這個機會看見春天的。能夠在世中封侯拜相的,終究是數人,選擇混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底。
依靠一朝氣運鎮,氣運金龍庇佑,此行出征的大極王朝兵士,到的影響並不大,隻是在剎那之間覺得天昏地暗而已,但是王朝最為廣泛的百姓大量減,王朝基到搖,原本冉冉升起的大極王朝,經此巨變,開始走向下坡路。
之前因吳毅推而誕生的發明,不都因此失傳,田地荒蕪,很多秩序都已經消失。便是灑一把種子下去,來年都足夠剩下的人吃,對於技改進的力,也不再強烈。
至於那些宗門,況其實也差不多,或許核心弟子,以及長老們沒有損失多,但是治下郡國,則是傷亡無算,更不用說各地地脈斷絕,靈灰飛煙滅,便是天地之中靈機裕起來,但是也極其狂暴,不易吞吐吸收,需要過千萬年之後,纔能夠加以修鍊。
守護石靈這一手,看似同歸於盡,但是卻是將局勢扭轉了過來,之前吳毅還以為其不抵抗,已經是放棄抵抗了,想不到,竟然出了這個結果。
本來無論如何,吳毅也不再看好守護石靈,現在,吳毅必須重新思索自己的站位了。
小界破碎之後,守護石靈就如同孕育於混沌之中的盤古一樣,本是山石,眼下碎石而出,順應天地主流,幻化為人形,五俱全,四肢壯,金黃,閃閃發,刺眼奪目。
守護石靈生而高大無比,不需法相天地,便可頂天立地,一步落下,整個上界都要晃一晃,地震,一腳比得上一個小國,便是修士,麵對守護石靈,也是必死。
在守護石靈的下,本就遭重創的世界,生出無數道裂痕來,界壁崩潰,靈機瘋狂傾瀉,湧至域外,引來無數天魔窺視,然攝於守護石靈的存在,不敢異。
當守護石靈拋棄小界的時候,就彷彿卸下了一道重擔一樣,以往因為小界自上界取靈機,需要維護上界繁榮昌盛,就好像剪羊的人需要將羊喂得胖胖,這樣好長。
如今小界崩潰,也就意味著不需要維護上界了,守護石靈的實力得到最大程度的施展,以上界為主戰場,損最大的是誰,還需要說嗎?時日遷延,誰最先支撐不下去,還需要說嗎?
便是將禾玨域打一片廢墟,守護石靈也不會在乎,聖靈宗願意打下去嗎?願意打下去,又有多人願意追隨呢?
不過,已經不需要思考這一問題了,因為聖靈宗老祖流芒子已經與守護石靈開戰了。
作為這一劫的兩位主角,他們的意誌,無人可以搖,皆是視眾生為螻蟻的存在,又怎能指他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