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甲蟲此言,吳毅麵容不改,道:「你對我就這般信任嗎?上界將至,此時何以自尋死路!」
黑甲蟲淡淡回答道:「不這般,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你難不覺得自己還有其他法子可行嗎?」
「以我而今地位,何以無路可走?」
黑甲蟲一點麵子也不給吳毅,直言道:「鏡花水月,仰人鼻息,真的有資格決定此界未來大勢嗎?」
「決定自然算不上,然則施加自影響則是無妨。」吳毅仍堅持,語氣雖不減半分,然則心真正搖了,他太知道自己而今的底了。
自己修為突破太快了,本沒有時間穩固,就眼下天地變化之迅速,別人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這就是吳毅當前最大的短板,還沒有真正進棋局的正中心。
「若自守,無過於魚而已,自未來皆諸於他人之手,倘若覺你為逆,則更無退路,若是一爭,尚有幾分機會彌合自缺陷。」
吳毅笑了,眼眸之中帶著幾分猜忌道:「這些話,是異時空焚皇教你對我說的嗎?」
「是也不是,他早已離去,我也多時未曾與他聯絡,」黑甲蟲也不在乎吳毅信不信,反問道:「這些話,難道不是你心之中的想法嗎?」
吳毅同修為與自己相差懸殊的黑甲蟲對話,從某種角度而言,就好似凡人算命卜卦一樣,都是對自己的不自信,需要藉助外來力量支撐自己下一步行。
其實不僅僅是與黑甲蟲談,包括之前前往北海一氣宗,也都是一樣的目的,因為自實力不夠,所以尋求外來力量的幫助。
黑甲蟲此言,吳毅竟無反駁,默然無語,便如預設一樣。
「你所修持的,不再是純粹的仙道了,仙人神三道皆有,既然選擇了這一條道路,開弓沒有回頭箭,便走下去吧!」
留下這一句話,黑甲蟲回到了珠子之,沒有再多言一句,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吳毅如何抉擇而已。
吳毅取出自的定運星盤,試圖再看一眼未來因果變化及天機走向,隻可惜,定運星盤而今已經無法滿足吳毅了,所見一片朦朧。
或者說,定運星盤已經無法算出吳毅的未來了,因為吳毅本就是未來,即將要做的事,也充滿了變數與患。
「竟至於此!竟至於此!」吳毅低聲呢喃著,搖了搖頭,將定運星盤封,再不觀之。
黑甲蟲建議吳毅據西土,進西海,自一方,以觀天下大勢!毫無疑問,這是對當下局勢的破壞,是對舊有秩序的毀壞,是對守護石靈的開戰。
聖靈宗尚未發力,自己這麼早早地跳出來,真的好嗎?便是吳毅真的心之中存了這個想法,也不可能現在施為。
因為黑甲蟲與異時空焚皇結甚為切,吳毅懷疑這是異時空焚皇在幕後攛掇著黑甲蟲讓自己趟火坑,上界靈機板結,異時空焚皇也想要挑局勢,而後自己漁翁得利吧。
但無論是異時空焚皇的想法,還是黑甲蟲的想法,現在行事的主導權在吳毅手上,這點權力自然還是有的,吳毅沒有這麼容易被他人所影響。
來到悉而陌生的西海,不知是否是吳毅的錯覺,吳毅應到了妙真魔君的氣機,雖然細微,趨近於無,但是心魔可是懷劫蓮,劫蓮幾番長,借一縷劫氣逆演因果還是不難的。
攫取妙真魔君的氣機,逆演之後,吳毅甚至有了更為驚訝的發現,妙真魔君竟然與迴轉生蓮有過集,當然也很有可能是二者一戰,隻不過即便是戰,又是為何戰呢?
順著這縷氣機,吳毅更是追蹤到了妙真魔君而今所停駐之地,在上界之外,禾玨域之,觀一氣勢,竟然是真在此。
或許是吳毅的追蹤過於明顯了一些,讓妙真魔君應到了,對方直接出手湮滅了那一道氣機,斷絕吳毅逆演之路。
妙真魔君竟然降臨禾玨域,還正大明地盤踞下來了,這漫天上仙都是瞎了不?竟然讓一個域外天魔真。
本來還準備前往西海與迴轉生蓮一見,商議換回自己昔日部屬一事,竟然無意中發現此事,吳毅一番思慮,算定方位,往妙真魔君而今盤踞之地而去,倒是要看看其中的底細為何。
妙真魔君由天魔而為地魔,修為不改,份大變,至此不再天地的約束,可以自由出上界,不能夠說完全是壞事,畢竟妙真魔君此來,也算是帶了「嫁妝」來的。
麾下那些大界,都被其牽引而來,甫一,靈機鋪展,氣象萬千,在界域之引發一番浩大的波瀾。
此事其餘上仙不是不知,隻是明白此事對他們有利無弊,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夠與天魔和平共,何必打打殺殺,消耗自法力。
至於吳毅當時則是在璿宸域苦鬥,隻前來,在上界也沒有留下後手,兩域間隔,訊息幾近於斷絕,本不知此事發生。
短短十數年時間,這些星辰不可能完全融璿宸域,妙真魔君盤踞在此,刻繪法陣,牽引靈機,安分老實,並未擴張,更無半點天魔之象,所求不再是竭澤而漁,而是天人合一,適應了自己這一新份。
當吳毅再次見到妙真魔君的時候,對方表現地頗為熱,出迎百萬裡,一路上浩浩的陣容為賀,雖然在吳毅眼中有幾分示威的意思。
不過吳毅如今已經能夠讓妙真魔君到膽怯,以至於其不得不靠手下來壯聲勢,本就說明瞭吳毅的突破。
「短短時日不見,道友當真是金鱗化龍,一飛衝天了!」妙真魔君吹捧的言語之中,有幾分酸意,不過正是靠著這種酸意,來打消吳毅對的不滿。
「怎麼,我之前難道表現地很差勁嗎?」
「哪裡的話,若是換了別人您的局勢,便是有十條命,怕是也要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