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子老祖並無提及吳毅與迴轉生蓮牽連一事，反倒在不斷地追憶往事，提及一氣宗立派之艱辛，擴張之繁難。

這也是二者唯一的牽扯了，否則數十劫歲月過去，便是子弟後裔，緣也淡了。

這般言語事實上就是在安吳毅，讓吳毅不要心有他意，有老祖在，別人的話都不必在意。

就如一氣宗幾位上仙心中所想的一樣，吳毅而今的實力地位，已經擁有了讓老祖放棄一定原則的地步。

隻是胡蘿蔔加大棒，元吉子老祖對於吳毅並非是一昧拉攏，在言語之中也要求吳毅日後遠離毀滅之道。

吳毅識趣地將毀滅蓮子奉上，乞求老祖為其泯滅此，禍水東引的同時也是在試探。

元吉子老祖也不知道看出吳毅的心思了沒有，擺了擺手，推辭道：「此於我無用，我亦無法滅之，在手裡隻有鎮一法而已。解鈴還須繫鈴人，關鍵還要你出手纔是。誓言不除，來日必為你晉陞之難也。」

吳毅悻悻地收回毀滅蓮子，問道：「敢問老祖可知此之出來歷？」這個問題也糾纏吳毅多時了，若是知曉了毀滅蓮子的出，那麼也可順勢明白迴轉生蓮的腳。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迴轉生蓮的腳，日後也好麵對之，而非一直不得其法。

這其中的容，若是換了旁人，老祖倒也未必會提及，不過既然是吳毅，作為「自己人」，那就無妨了。

老祖道：「昔日西海龍族在虛域之中帶回此，當時便引起一場不小的波瀾來。隻是後世潛藏下來，並無異變，眾人也就此放手，在陸海之劫後，西海龍族凋零，更是不知其下落，在今朝出世，也是順應天命！」

老祖說出天命二字的時候，看著吳毅目不轉睛，很顯然，吳毅便是這所謂的天命。

「那西海龍族當真凋零了嗎？」說起西海龍族吳毅心中更是一團麻，雖然牽扯很深，但是自己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外人，一個棋子，本不為人所重視，什麼重要的事也不知道。

吳毅將那玉璽的一應事蹟告訴元吉子老祖，包括自魔界誕生，再到之後一應變故，以及最後西海龍宮的戰鬥。

「那玉璽之確有末代龍君是殘魂！其沉睡之地我也曾經看過，隻是未曾驚擾之而已。」元吉子老祖一錘定音。

吳毅儘管一直有猜測，但是本無法驗證，哪裡比得上這個境界之人的一言。很多事，隻有到達那個境界之後，旁人纔有心思同你對話，否則永遠都是一葉蔽目，不見泰山。

「隻是——」老祖兩個字拉得冗長，將吳毅一顆心一直勾著，「其註定不可能轉世重生，你大可安心。」

「為何？」吳毅問道。

「上界不會允許再出現一個和他一樣的人了。」元吉子老祖言語不詳，更是讓吳毅心好奇之火熊熊燃燒。

「這位末代龍君想要做什麼呢？」

「他想要取代上界守護石靈的地位，鞏固大羅金仙上位。」

「大羅金仙！」吳毅低聲重複了一遍，目不由得看向眼前和藹安詳的道人，元吉子老祖又是什麼修為呢？

「大羅金仙者，亙古不變，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便是歷經諸天大劫，也未必隕落，聖人不出，便是天地之首。」

吳毅遲疑了一會兒，方纔繼續問道：「聖人，真的有聖人嗎？」

元吉子老祖該是也沒有想到吳毅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來，臉上錯愕之一閃而過。

仙人四大果位，他如今已經是大羅果位，看似與聖人所在的混元無極果位隻差了一個果位，然則這其中的差距可比仙凡之差還要大，因為前者意味著無中生有，是為大道之源，萬象之始，非人力所能推演之。

「聖人，我亦不知，昔日大難不死得以晉陞便是邀天之倖，也曾嘗試過控上境，領悟大道之源，隻是連自命運尚且看不明白，又何談上境呢？」

「中古以來，聖人便是傳說，其存在與否都是一個問題，眼下還是腳踏實地一些地好。」

元吉子老祖，開創上等真經，鼎定宗門氣運，這等耀長河的人，竟然也認為聖人隻是一個傳說，言辭之中流出不可行的悲觀消極來，不得不說，對吳毅的影響很大，便是心中有再大的野，眼下也隻能夠住口不言。

繞過這個眼下同時也很有可能是永遠也得不到回答的話題，吳毅問道：「上界之中，果真有石靈的存在嗎？」

對於這個問題，元吉子老祖給出了確定的回答，道：「上界守護石靈，據說是原始界陸崩潰後的一塊碎石，也有說法是中古在諸天遊盪的一塊星石，總而言之，歷史極其悠久，其誕生遠在上界之前。」

「若無守護石靈鎮地火水風，今日上界，今日禾玨域能否出現，都是一個問題。」

迴轉生蓮之前也約向吳毅過，但是吳毅更加願意相信元吉子老祖，「竟然真的有這事存在，當真是跳出井口，得見天地寬廣了。」

元吉子老祖等吳毅慨罷，方道：「守護石靈鎮在上界，上界便勝過周圍星域數倍，便是天外邪魔也不敢大舉侵犯，或僅僅是擾天邊而不敢深陸。」

「然則，天下之事，並無十全十，守護石靈的存在，固然使得天地穩固如山，但是其本也吸納了過多的靈機，其他界域若是有這等地盤，早就孕育出大羅果位的大能了。」

吳毅聞之，微微皺眉，這話聽著有點白眼狼的意思，若不是守護石靈鎮一方，天地能不能夠支撐到現在都兩說，現在就因此而埋怨對方吸納過多靈機了嗎？

吳毅問道：「老祖是得道於天外嗎？」

「不錯。」

「上界之中就無人得道大羅嗎？」吳毅繼續問道。

「就我所知，沒有，其他人皆是得道於天外。」

吳毅眉目斂下，道：「那老祖效仿西海末代龍君乎？」